“与炼尸堂联姻，或可保全红袖招一时，而萧牧尘，才能让红袖招屹立不倒！”
柳素素的话，让花蕊夫人的脸色一沉，眼眸微动，流露出一抹复杂，似纠结，似担忧，似激动。
沉默良久，
花蕊夫人深吸一口气后，惆怅道：“你……这是在赌，以红袖招的一切在赌。”
柳素素没有说话，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回答。
花蕊夫人的眼眸，忽地黯然了下来，忧虑道：“你可知道赌输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柳素素转过身，看向师父的背影，眼神坚定道：“可若是赌赢了，红袖招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花蕊夫人眼皮一颤，嘴唇微张，好像再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没有说出口。
良久，花蕊暗叹一声：
“罢了，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
花蕊夫人拂袖而去。
见师父离开，柳素素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下来，原本坚定的眼神，只剩下落寞无助和迷茫。
“萧牧尘……”
柳素素的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当时在荒野之地的黑色身影，还有地底岩洞中那震颤她心扉的心跳。
此时的柳素素，眼眸中浮现出迷茫之色。
她自小在红袖招长大，看到太多门中师姐在男女之情上的身不由己，有时候，她总会去想，除了利益，男女之间还有真挚的感情么？
越是这般，她对真挚的感情就越是憧憬。
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有遇到过优秀的男子，但接近她的目的却夹杂着别的东西，直到遇见萧牧尘，从他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不一样。
对于男人的心思，柳素素多少都能窥见一二，可唯独萧牧尘，她看不清。
从萧牧尘的身上，她能感受到他的执着，以及为此付出一切的勇气和坚定。
当然，柳素素也从萧牧尘的身上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似有还无的孤独，这种孤独就像是黑夜中的弯月，哪怕自身残缺，却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光。
其实她私底下也调查过萧牧尘的一些往事。
国破家亡，只有一个年幼的妹妹，远在蒙州，而他独自一人面对着朝廷的追杀，还有大雪山的围剿。
或许，于他而言，没有谁能真正走入他的心，他也不相信任何人。
“副门主。”
一名年轻的女弟子打断了柳素素的心绪。
柳素素抬眼道：“何事？”
“堂内来了一名女子，说要拜见副门主。”女弟子恭声道。
柳素素皱了皱眉，向前院走去。
红袖招在花石城内名气颇盛，更有销金窟之称，无论是白日还是黑夜，红袖招的生意都很火爆，为了红袖招的一个位置而大打出手的人每天都有。
可当柳素素来到前院时，却发现异常冷清，只有一桌客人。
柳素素的目光随之看了过去，桌前坐着一名女子，面容妖艳妩媚，而其身侧站着的，是一群身着武服的汉子，个个虎背熊腰，目光锐利绝非等闲。
……云关境！
坐在桌前的女子是云关境，而其身侧的护卫则是炼气境的修为。
柳素素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眉头却是轻轻一皱。
“就是这位女子，花费重金包场了……”一旁的年轻弟子低声提醒道。
柳素素嘴角一扬，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款款走去，然后扬声笑道：“姑娘好大的手笔啊，能在红袖招包场的，姑娘还是头一个呢。”
女子抬眼看了看走来的柳素素，也是微微一笑，道：“怎么，柳仙子开门做生意，难道不能包场么？”
“能来红袖招买乐子的客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豪商巨贾，能将他们请走，姑娘的身份不一般呐。”柳素素来到桌前，看着正自品茶的女子，笑着道。
“不如，柳仙子猜猜？”女子娇笑道。
柳素素再次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衣着服饰，接着又将目光看向其身后的手下，眼眸微动后，抿嘴一笑道：“姑娘应该是朝廷的人吧。”
“哦？”女子显然也是愣了一下，不禁问道：“柳仙子如何猜出来的？”
“姑娘衣着看似普通，用料却是西蜀锦绣，再看姑娘佩戴的首饰，可不是用金银就能够买到的，”说到这里，柳素素又将目光看向其身后的一众护卫，道：“这些护卫目光犀利，腰间挂着的又是制式配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人。”
随即，柳素素又将目光看向面前的女子，笑着道：“恐怕只有朝廷才有这等手笔吧。”
“好！”女子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女子微微抬手，其身后的一众护卫躬身退了出去。
柳素素也侧目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弟子，女弟子会意后，也退步离去了。
待整个堂内只剩下两人后，柳素素嫣然一笑道：“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胡媚儿。”女子开口道。
柳素素眉头一挑，笑问道：“胡姑娘是为了血修罗萧牧尘而来？”
“正是！”胡媚儿的眼睛紧紧盯着柳素素，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
“红袖招和万魔宗已然结盟，胡姑娘不会是想借红袖招之手对付他吧？”柳素素抿嘴一笑道。
“呵呵呵……”胡媚儿笑着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眼眸犀利的看向柳素素，沉声道：“若红袖招能为朝廷诛杀前朝余孽，自然是大功一件，届时，别说万魔宗和炼尸堂了，就是正道三大派，也没人敢动你们。”
说着，胡媚儿妩媚一笑道：“红袖招久负盛名，生意做的又是风生水起，红袖招早就应该开遍各州，不是么。”
柳素素眼眸一凝，沉声道：“若我拒绝呢？”
胡媚儿站起身子，两只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看向柳素素，咧嘴笑道：“柳仙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炼尸堂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说完，胡媚儿收回目光，转身朝门口走去。
目送胡媚儿离开后，柳素素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脸上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就在这时，之前那名女弟子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道：
“副门主，门主让你去见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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