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密室，别有洞天。
竟然直接从道观到了半山腰。
“奇怪，我们走了那么久吗。”
原来他们明明在山头，从道观落到密室再出来，总共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墨家机关繁琐复杂，其中学问大得很，什么稀奇事都能弄出来。”
李鹤说完，声音忽然夹顿了一下。
明珠这才注意到他的伤，掌心鲜血淋漓。
她连忙扶着李鹤找个安全的地方坐下，李鹤浑身冰冷，体温非常不正常，这在他身上极为少见，因为九阴蛊乃阳毒，发作时候大多是烫的，不可能这么凉。
“……应该是那间密室，我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除了草图，他们也没碰什么。
忽然，明珠想到里面燃着香烛，放在角落处，她也是出来的时候才瞥见。
她把此事告诉了李鹤，李鹤道：“嗯，看来就是了。”
“可是什么毒能把九阴蛊压下去？”
他身上越来越冰，明珠心惊，握住他手来回地搓，可也没有用。
很快，李鹤脸上便浮出冰霜。
好厉害的毒！
九阴蛊可不能睡……怎么，怎么才能唤醒它？
明珠回想以前李鹤发作的诱因，想到一个办法。
她咬了咬牙，对半昏迷的李鹤说道：“连敬王都牵扯进来了，这不是我想要的。”
李鹤昏沉间听到她的话，明珠说：“我就是想给景明报仇而已。敬王太厉害了，我不想就此丧命，他说的对，我跟着你只能打打杀杀，而且永远都有数不尽的敌人，除掉一个又有新的前仆后继。”
李鹤喉头发堵，“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
“说过就不能反悔吗，我还有孩子呢，我后悔了……我一个人怎么和楚明颂较量，我要回去。”
李鹤明知道她在说谎，可是在听到她说要离开自己的时候还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黑色的血吐到明珠身上，明珠躲都没有躲，第一反应是接住摔倒的李鹤。
倚靠在她身上，闻见她的味道，还有熟悉的心跳。
明珠看他面上的冰霜下去了。
看来她的办法有效，李鹤动怒的时候就会牵动九阴蛊，而最快让他动怒的办法，就是……她的“背叛”。
“对不起啊，刚才是为了唤醒九阴蛊才那样说的，我没想……”
天翻地覆。
李鹤按住她肩膀，把她压在草地上，啃噬她的唇，脖子，撕开衣领——
他动作粗鲁，带着浓浓的怒气。
一言不发的发泄。
明珠吃痛，嘴巴都被他咬破了，可本来就是她伤人在先，疼也得受着，总得让他气消了才行。
过了会，李鹤才松开她，五指虚张着放在她脖子上，耳鬓厮磨道：“再有下次，就地办了你。再给我生一个，两个孩子一起接过来，你别想跑。”
明珠心有余悸，还要生？她可不要了。
连忙求饶认错，“当真是迫不得已，别生气了好不好……”
“叫我少时……”
她一顿，敛眸看着趴在她身上一言不发的英俊侧脸，心下一软，回抱住他，柔声道：“少时，不管前路有多难，我都会陪着你，你可不许不要我……”
李鹤听到最后一句话，蓦地心窒。
“不会。”
这么好的明珠，他怎么舍得丢掉，他就是失去了一切，也要把明珠牢牢攥到手里。
……
过了会，两人平复，从地上爬起来。
好在地是干的，不脏，她拍了拍灰尘，看李鹤已经恢复了，同时意识到九阴蛊的重要。这么多年来它和李鹤同生同源，俨然成为了一体，那若是有一天九阴蛊死了，李鹤……
“方才那寒毒是怎么回事？”
李鹤解释：“以前就有，应该是香烛的成分对九阴蛊有作用，导致它忽然沉睡，压不住寒毒才忽然发作。”
“以前就有？可是为什么以前没碰到过？九阴蛊也不是第一次沉睡。”
“这毒很久远了，或许那香烛本身也能催它发作。”
李鹤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明珠完全不知道李鹤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厉害的寒毒。
刚才如果不是她急中生智，李鹤就得被活活冻死……
“什么时候？”
李鹤长眸望着她，她很担心。
李鹤不想让她提心吊胆，下山的路上说道：“我从明光殿出来，李延把我抓到皇帝那去告状，那天晚上下着大雪，是整个冬天最冷的一天，李永业罚我在外面跪了一夜，后来他和李延似乎都找到了乐子，只要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找借口让我罚跪，久而久之，寒气入体，加之我本身服用的毒物就很多，经年累月便成了隐患。
原本有九阴蛊压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今天也是第一次发作。已经没事了，不要太担心。”
明珠一想到曾经李鹤受的苦，她就恨不得把李延从地底抓出来再狠狠鞭笞一遍。
如果她是李鹤，她会比李鹤更疯吧？
李鹤的手被明珠悄悄握住了，随后插入指缝扣紧。
李鹤微微一顿，随之欣然一笑，回握住她，安慰道：“真的没事了。你看，这不是好好的？”
明珠点点头，一言不发。
还是换个话题为好，李鹤想，免得她胡思乱想。
李鹤道：“敬王既有墨家机关术，还会操控出越蛊术，看来这些年他在外面一心一意地筹备，就等着亲手杀了李永业夺回皇位。”
明珠成功被他引去注意力，“可是，他怎么会操控出越蛊毒呢？他是矅国人，矅国与出越本就关系僵硬，像万蛊饲身这种厉害的邪术，更不可能教给他。”
“嗯，这是一个疑点。不过他既然已经浮出水面，相信这些疑问很快就能有答案。”
两人离开了菩萨山。
……
这一趟，他们得知了两件事。
一是墨家等神秘势力的背后主人是敬王。
二则是敬王不可能销声匿迹，很快，将会有更大的风暴席卷矅京。
明珠和李鹤回京后，把这件事告诉了秦苏。
秦苏激动的站起来，满脸不可思议：“什么……？墨家早就牵扯进来了？”
他怔了许久，继续道：“……我好想知道师父为什么带我离开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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