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老二虎婉突然开口，眼神疑惑地指向桌面上的小九。
“咱们小九……到底是什么啊？”
“什么？”单灵灵被她问得一愣，顺口回道：“当然是小蛇啊。”
“蛇？”虎婉皱起眉，“可蛇没有角啊……”
“角？”单灵灵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小九正乖乖地盘卧着，细细的蛇躯贴在桌面上，脑袋小巧精致，红宝石般的眼珠正无辜地望着她。
老七朱酣趴在桌边，哼哧哼哧地瞪着看了两眼，笃定地说：“师姐，小九没有角。”
“我刚刚明明看见它头上……有两根细长的角！”虎婉急了，脸上写满了震惊，“我发誓我没看错！”
“师姐，你怕不是昨晚做梦了？”老八犬忠揉了揉鼻子，“我也没瞅见。”
单灵灵低头看向小九，小九也正看着她，眼神水润又无害，头顶光秃秃的。
哪来的角？
“有可能是拟态。”
一旁的老三雀鸣皱眉做思考状，推了推看不见的眼镜，严肃地解释：“人间界有些小动物会拟态伪装，用来逃避天敌。”
“说不定是因为二师姐长得太凶，把小九吓得露出了拟态，能够保护好自己。”
“你才长得凶！”虎婉怒瞪他一眼，抬手就去捶他。
雀鸣早有准备，一个滑步闪开，笑嘻嘻地回头道：“哪里都凶啊，哈哈哈！”
“小心点！”单灵灵啼笑皆非地对着他们俩的身影喊了一句，“别把桌子掀了。”
这时，大师兄羊牧之也开口了，神色凝重。
“师父，蛇也没有爪子。”
“啥？”单灵灵一边笑着听他们斗嘴，一边随口回应。
“我刚刚看见，小九有四只爪子。”羊牧之眉头紧蹙，“而且不是蛇爪，是……”
“大师兄你眼花了！”老六狸悠挂在单灵灵另一边胳膊上，打断道，“人家小九分明没有！”
“鼬昊，你来看看？”
站在最外头的小个子老四被羊牧之一把拉了回来，凑到桌边，小九正巧抬起头，与他对视。
“额……大师兄，”鼬昊迟疑了两秒，有些尴尬小声说，“我……真的没看见……小九就像一条……很乖的小蛇啊。”
众人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只有小九，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桌面上，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安静且冷静地注视着每一个人。
此刻的小九，俨然就是一条真正的小蛇，头顶光滑无角，身下也不见任何爪子，整条小身子除了鳞片和眼睛皆为赤红，并无其他异象。
“你还真是会拟态啊，小九！”
单灵灵兴奋得像是捡到了天大的宝贝，整个人趴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太厉害了，小九！”
她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九眨了眨眼睛，用额头轻轻拱了拱她的手指，乖巧得像是天生就是让人宠着的。
这一下，单灵灵的心都软了几分。
“好啦小九，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师兄师姐们。”
她眉眼弯弯，把桌面轻轻一拍：“他们全都是我从人间界带回来的哦！”
“这是你大师兄，羊牧之。”她一把将仍旧皱着眉的羊牧之拽了过来，“他原身是只山羊，特别爱管闲事，尤其是我的。”
“二师姐，虎婉。”
虎婉朝小九点了点下巴，酷酷的没说话，单灵灵一笑：“她可是威风凛凛的玄色大老虎哦，小九，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找你二师姐出面！”
“老三，雀鸣。”
她指了指那个瘦高红发的男人，“他是只红雀，话多得很，别被他绕晕。”
“老四，鼬昊，黄鼬一个，跑得飞快。”
“老五是兔沉沉，一只垂耳兔，可软啦，别捏她耳朵，她会炸毛的。”
“老六狸悠，大家最喜欢的小狸花猫，除了爱撒娇，哪哪都好。”
“老七朱酣，力大无穷，但……也最能吃，差点把我吃破产。”
“老八犬忠，在你之前，他可是我们的亲亲小师弟，跑腿专业户，凡事找他准没错。”
单灵灵一口气介绍完八个徒弟，笑容满面。
桌前的众人也都纷纷对小九打招呼，有的点头、有的挥手，还有的伸手想去摸一摸那条乖乖的小蛇。
而小九，依旧静静地盘在桌上，一双红眸在众人之间缓缓扫过，神情平静得近乎漠然。
可它最后，还是扬起头，轻轻地蹭了蹭单灵灵的指尖。
仿佛回应的，只是她一个人。
“好啦，如你们所愿，见到小九了。”单灵灵背过身去，双手叉腰，看着几个徒弟，“现在你们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吓到小九。”
“小九现在需要安静疗伤！”
终于把一群人都从自己的寝殿里赶了出去，单灵灵长舒一口气，她走回到桌边，在小九面前坐了下来。
“没被吓到吧？”
小九乖乖的摇了摇头。
“不过，说真的，小九你的角和爪子呢？”
单灵灵满心好奇，但是又不敢伸手去扒拉小九，生怕让它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只能不停地转动着脑袋去打量它。
“老三说的拟态是真的吗？”
小九犹豫了几秒钟，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那你真的会拟态？”
小九又点了点头。
“人间界的小动物真的好厉害啊。”单灵灵感叹了一句，把下巴放在了胳膊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小九的头。
“你昨晚上放出拟态来，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小九眯着眼睛，像是在享受她的抚摸，此时听见她说了这句话，一时间僵住了。
接着，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单灵灵努力的做着阅读理解，“是被我吓到，但是又没被我吓到？”
“……”
小九做出了叹气的动作，有些僵硬的前挪了一寸，把头放在了单灵灵的手背上，和她平视着。
“是因为我突然扒开草丛，吓到你了？”
单灵灵的想象力开始运转：“还是我长得像是把你伤到这么重的那个人？”
小九用下巴蹭了蹭单灵灵的手背，没有回应她这个问题。
“放心吧，小九。”
单灵灵用鼻尖轻轻触碰了小九的鼻梁：“既然从昨天开始，你成了我的徒弟。”
“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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