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臻平点了点头。
“明白了，儿子全明白了，皇上对这个叶平安还真是……”
父子两人正走着呢，忽然，厉行看到穆不染站在前面，看那样子是在等着自己的儿子。
厉行停住了，连带着厉臻平也停住了。
“不该答应的别瞎答应，如果问咱家借粮的话，你只管答应她一半。”
“她现在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不要把咱们家牵扯进去，不要忘了你爹，这下能不能在枢密院向上爬爬就看这一回了。”
厉臻平点了点头，随后厉行看向远处的穆不染点头示意了一下，便选了另外一个方向走。
厉臻平来到穆不染面前。
“不染，今日的事你也看到了，皇上护着叶平安护得紧。”
穆不染摇了摇头。
“我知你心意，不用多讲。”
“我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件事想求你。”
“你也知道穆家与叶家决裂之后，叶平安已经将那两条商队收回去了，我穆家第一年的俸禄还没领到呢，靠着陛下之前奖赏的那些金银也已支撑不了几日了。”
厉臻平闻言一愣，当初皇上可是赏了穆不染一千两黄金，五千两白银。
这就算是花钱如流水也不至于这么快吧，这才班师回朝不到两个月，这么多的金银就都花光了？
更不要说皇上还赏了五十匹绢，那一匹就能卖上几十两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数了。
怎么就花得这么冲呢？
“不染，你家里的开销现在这么大吗？”
穆不染听到这话叹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想跟你借些粮。”
“现在要是再没有粮食支应的话，下个月就连家里下人的薪银都开不出来了。”
厉臻平心中不由得佩服父亲，父亲还真是老辣，居然猜出来了。
“你想要多少粮食？”
穆不染想了想。
“五十石吧。”
厉臻平觉得五十石还真不多，可他想着父亲的话，只能给一半。
“不染，五十石的确有些多，你也知道厉家的人口也很多，再加上，我现在还没分家呢，皇上赏我的那些金银都在我母亲那攥着呢。”
“不过我可以支应你二十五石粮食。”
穆不染听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是自己减了又减，说出来的五十石。
而且二十五石根本就不够支撑穆家度过今年，但好在能渡过眼下这关也就行了。
“既如此，那就谢谢你了。”
厉臻平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尤其我爹在枢密院的位置，能不能上去就看这一次了。”
穆不染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这些我已经很承情了，等我稍微回转过来一点之后就还你。”
厉臻平想了想，从袖口之中又拿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这五百两，是我这几年的私钱，给你拿去用。”
穆不染看着这张银票推了回去，
“这我不能要，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没点钱傍身怎么能行？我会再想办法的，你放心好了。”
“对了，你和你爹有说过我们俩婚事的事吗？”
厉臻平见穆不染不要这银票，他便索性又塞了回去。
“说了，不过我爹打算再等等，毕竟现在事情都还没有落下……”
穆不染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粮食……”
“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去，我回家就安排人手。”
穆不染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出了皇宫。
回到家还没坐热呢，穆不染的母亲就走了出来。
“不染，你借到粮食了吗？”
穆不染点了点头。
“借到了，不过没那么多，只有二十五石。”
“什么只有二十五石？”
穆夫人当场不高兴了。
“这哪够啊，离过年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年年俸禄都是年前放，这没有粮食，咱们家可怎么过呀！”
“你说说你，你怎么也不知道看看形势，那些人上奏你就跟着一起上奏，皇上怎么就偏偏罚了你不罚他们呢？”
穆不染实在忍受不了母亲的唠叨。
“我这样做不还是为了咱们家吗？要是能把叶平安给参倒了，我们家就是头一份功劳！”
“到那时他那二十四条商队就算不能全拿到，我们手里有个两三条商队，就足够我们一家的开销了！”
穆夫人想了想，忽然计上心头。
“要不然这样吧，你去叶家，整个京城就属叶家最富了！你去低下头跟他们好好道个歉，跟他们这些粮食有个五百……不，八百石就够了。”
穆不染震惊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问道。
“母亲您说什么呢？我怎么能去叶家低三下四地借粮食？”
“叶平安那么对我，我怎么可能还会去低头求他，再说了，那奏折我也参了，他们更不会借了！”
穆夫人坐到女儿身边。
“我就知道你拉不下这个脸。”
“可是家里真的快揭不开锅了，你就骗骗叶家，说你已经有回心转意的迹象了，只要他们肯借粮食，你就可以考虑一下和叶平安的婚事。”
“娘不会看错的，那叶平安当初对你这么好，又是给商队又是给战马的，还一直给我们家送钱，他心里绝对有你，现在就是别不过这个劲儿！”
“你要是实在不想嫁他，那也先哄哄他，怎么着也得先把今年过去再说呀！”
穆不染现在可谓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
她是真不想跟叶家低头，可是……
“我……我去看看吧。”
穆夫人一听女儿松了口，心下欢喜。
“那好，那你赶紧去，穿着这一身官服去提醒着叶家，你现在还是朝廷的官，对了，带上你弟弟！”
穆不染没办法，只有带着穆方平来到了叶家。
叶老太君和大儿媳妇、二儿媳妇儿，在一块儿正刺绣聊天呢，听到下人来报，说是穆不染和穆方平这对姐弟登门拜访。
叶不染的大嫂郑氏闻言不悦道。
“什么人啊，都已经断了婚约了，还登门拜访来干什么？”
叶平安的二嫂张氏是个急脾气的主。
“还能干什么？皇上刚刚罚了他家半年俸禄！穆家那对母子花钱大手大脚的，准是揭不开锅了，来到咱们家借钱来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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