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略有些好奇，拿过手机，开始看了起来。
直接手机上，一个大大的标题映入眼帘：
《最新突破！白宝集团核聚变实现稳定连续运行创造新世界纪录！》
文章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营养，并不是什么很精彩的文章，甚至只有寥寥几句话，就非常普通地描述了标题的内容，甚至就是把标题分成了几句话重复了一遍而已。
甚至还配了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网络图片。
但是，这篇新闻的浏览量，却在急速攀升。
刚刚张小宝拿到手机的时候，浏览量还只有7万多，现在一刷新，已经跳到了8万多。
而且还在以非常恐怖的速度继续上涨。
不仅如此，下面的评论速度增加也很快。
而且几乎全都是清一色叫好的。
而且，丝毫看不出是水军，看起来完全就像真人评论一样。
张小宝退出新闻一看，新闻的位置，已经在“涨幅榜”第一名的位置了。
这是浏览量迅速增加的榜单，这条新闻就是现在增幅速度最快的。
他又打开各种社交网站、视频网站等等。
每个网站都一样，刷新几次，就能看到这条新闻的推荐。
推荐密度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的那种等级，很多人都会有意无意收到这条推送。
张小宝正在刷着手机，助理那边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听了几句之后，把张小宝拉出了会议室，拉到了隔壁，然后小声对张小宝说道：
“张总，市场部门的老大那边汇报，说就在刚才，市场部门下面的客服们突然接到了一大波客户咨询，想要了解我们白宝集团，客服部门手忙脚乱，他们那边问我们集团是不是大规模的做了广告，希望我们做广告之前能够先和他们沟通一下，让他们有所准备，不要这样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们现在已经临时召回了所有的休假员工，尽全力接下这一波咨询量。……”
助手刚刚汇报了一半，手机又响了起来。
听了几句后，助手又脸色古怪道：“张总，精算部门那边也发来汇报，说是突然增加了一大波投资请求，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月的融资限额，他们来问我们要不要扩大规模，把资金总量再往上提一个台阶？他们认为这一波的资金量足够做到这一点。”
张小宝听得都有些目瞪口呆。
他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这么一条简简单单的新闻，就这么个水军，随便操作一下，就能带来这种效果？”
“能带来这么大的流量和收益？手下两个部门都忙得不可开交？”
他对助手皱眉道：“这个水军……当真这么厉害？”
助手也有些目瞪口呆。
他也道：“这……我也不知道啊……这确实有些过于离谱了……”
张小宝道：“他手下的水军，不都是假的吗？不都是机器人吗？怎么能搞来这么多真人？”
助理也道：“是啊，这么厉害的吗，实在是难以想象。”
张小宝想了一下，说道：“不管怎么样，这都是真的，不是假的，咱们总得承认，这个水军，他确实厉害，走，我们再去会会他。”
助理点点头，跟在张小宝后面正要回到会议室，张小宝突然停了下来，助理没有注意，一头撞在了张小宝的背上。
虽然没有撞疼，但是助理还是默默额头，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张小宝。
张小宝也没有在意，他转过身，说道：“对了，这条新闻既然是编出来的，不能让它再继续扩大影响力了。”
“核聚变的实验室那边，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助理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道：“知道，知道，他们那边肯定马上就就会有很多外界的沟通采访要求的。”
“我到时候让他们统一回复，就说这只是整个研究中的一小步，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进步，没有那么大的价值，外界吹嘘的有些言过其实了。”
“实际上只是一个小小的成果，连阶段性成果都算不上，距离实现真正的核聚变发电还有很远的距离，希望外界不要过度解读，也不要炒作煽动，实验室暂时不接受采访，请大家给我们的科研人员安静的研究环境，不要打扰他们的研究工作，我们公司只想静下心来做好自己的研究，不想借助媒体炒作出名。”
“等我们有了真正拿得出手的结果的时候，再来联系大家接受采访公布成果。”
张小宝满意地点点头道：“嗯，很好，就是这样，把话说的漂亮点，拒绝一切外界沟通，让他们自己去猜吧。”
“你现在也挺会办事的嘛。”
助理谄媚笑笑，然后跑出去打电话去了，张小宝转身，回到了会议室。
小许仍然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喝茶。
见到张小宝进来，小许笑盈盈地道：“怎么样？张总？效果还可以吧？”
张小宝也笑眯眯地说道：“嗯，小许啊，你是怎么办到的？”
“效果真的还可以啊！”
小许道：“呵呵呵呵，我既然敢找上门来合作，自然是有我的本事的，如果没点金刚钻，我又怎么敢去揽这个瓷器活呢？对吧？”
张小宝点点头，拿起茶壶，给小许倒上了一杯茶，说道：“确实厉害，不过，我的心里很疑惑啊，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你的水军，不都是机器人吗？不都是假的吗？为什么能让我这边蹦出一堆真人来？”
小许笑着摇摇头道：“张总啊，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啊。”
“我这边虽然都是假人，但是看起来很像真人啊。”
“网上的那些真人，看到我这边的这些内容，自然会有很多人产生好奇心，从而想要了解啊。”
“假人，也是可以带动真人的，不然，还要我们干嘛呢？”
“如果纯粹只是为了自娱自乐，为什么还要我们呢？我们有什么价值呢？对吧？”
张小宝并不是对舆论一点都不懂的人，相反，他还是个玩舆论的高手，小许这么一说，他想了想，马上就明白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更加明白了这个小许到底有多厉害。
想要纯依靠舆论，做到这一步，可是很难的，他自问没有这个本事。
于是，他倒茶倒得更加殷勤了。
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嗯，小许啊，你的本事我是见识到了，真的很厉害，我很佩服啊。”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合作呢？”
“或者换个说法，你看上了我们的什么呢？”
小许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嘛，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张总，你们公司……做的恐怕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吧？”
这时候，助理正好打完电话，从外面走进来，听到小许这么一句话，吓得手机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他连手机都顾不上捡起来，赶紧转过身，把会议室的门关好，然后才捡起手机。
可是张小宝却什么都没有说，仍然乐呵呵地倒着茶。】
助理想要说什么，却被张小宝摆摆手，制止了。
小许见张小宝什么都没说，于是继续说道：“张总，您这公司，做的恐怕是那借新还旧的买卖吧？”
“准确来说，就是庞氏骗局吧？”
“只不过因为手段比较高明，维持得好，所以维持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事，对吗？”
张小宝看看小许，面带微笑，什么也没有说。仍然不接话茬。
小许说道：“当然了，我也不怕明说，我就需要您这样的，我就喜欢和您这样的公司合作！”
张小宝露出玩味的笑容，却是开口了，问道：“哦？为什么呢？”
小许说道：“张总，您也知道，我们这一行，就算不是黑产，起码也算是个灰产。”
“长时间看，我们肯定都不能算是完全合法的生意。”
“我这一行，也许能够长久做下去，但一定是永远见不得光的。”
“而且，我觉得，我们这一行，早晚有一天是做不下去的。”
“起码，成本会越来越高，最后，成本会高到完全无法赚钱，到那个时候，也就做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而我又有现在这样的能力，我当然需要的是，尽快把我的能力换成钱。”
“起码，等到将来某一天，我做不下去的时候，我拥有足够的金钱，可以安享晚年吧？”
“所以，我需要的，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正规合作，我需要的就是快。”
“我需要的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需要尽快变现！”
“跟正规公司谈，太麻烦了，他们要走流程，要有各种批准，盖章，最后成交了，事情办了，还要多等一年半载，才能最终拿到钱。”
“实在是太慢了，我等不了。”
“我需要快，需要飞快，需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需要爽快人。”
“只有您这样的公司，您直接能说了算，给钱快的，我才最有兴趣！”
张小宝看着小许，心里念头翻转。
小许见状，两手一摊道：“张总，我已经非常坦率了，能说的我都说了，您还在算计什么呢？”
“我比较喜欢和爽快人合作，到底要不要合作，您给个痛快话就行了。”
说完，继续喝着手里的茶。
张小宝眼珠一转，笑了一声道：“小许啊，你恐怕也没有那么坦诚吧？”
“你恐怕，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吧？”
小许微笑道：“倒要请张总赐教。”
张小宝道：“你说的，固然是实话，是真心话，我一点都不怀疑。”
“不过，你恐怕还有另外一半的话，没有说完。”
“那就是，跟我这样的人合作，比较方便拿捏，对吧？”
小许喝茶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了张小宝一眼。
张小宝却不看他，一边喝茶，一边继续说道：“你想的可能是，我这样的公司，比你更加见不得人，你这样的就算暴露了，最多也就是干不下去了，反正只是发点水军而已，在网上说说话，又不犯法，对吧？”
“而我，现在做的这个，如果一旦事发，我连全身而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恐怕下半辈子都得在里面度过了，对吧？”
“所以，万一我不给钱，或者不能让你满意，你可以搞我，可以很方便的拿捏我，对吗？”
小许仍然保持微笑，说道：“不，张总，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有！”张小宝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小许略微瑟缩了一下。
张小宝见状，忽然收敛了眼神，笑了。
他说道：“小许啊，你是有才能的，对于跟你合作呢，我是很感兴趣的。”
小许仍然处在震惊之中，暂时没能说得上话。
张小宝说道：“不过呢，我很不喜欢别人拿捏我，你明白吗？”
小许机械点头道：“明……明白……”
张小宝笑道：“你放心，我又不会吃人，你担心什么？”
“你看，我是很有诚意的，我也很想和你合作。”
“不过，我有几个条件，你如果能同意，那我们就算是达成共识了，如何？”
小许这时方才如梦初醒，连忙说道：“张总，您请讲。”
张小宝道：“第一，我们公司经营的事情，你不许打听，不许掺和进来，更加不允许和我们公司的其他人有所联系，只能联系我指定的人！”
小许点头道：“这没问题。”
张小宝继续道：“第二，以后干活的时候，我先付一半的定金，等干完了，我再付另一半，不要跟我谈什么业内都要先付钱后办事之类的，我保证只要活干完了，我绝对付钱爽快，绝不过夜，如何？”
小许咽了口口水，仔细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张小宝道：“第三，最重要的就是，你手上的水军，以后禁止用来对付我！”
“你既然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自然也知道我最怕什么，对吧？”
“既然如此，我要你保证，以后不管有没有活，你能不能赚到钱，你都不能对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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