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娴见状，连忙慌乱地摆着手解释道：
“仙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骗你们的啊。我只是……只是想等所有事情都确定下来之后，再告诉你们而已。”
可是，仙姐根本就不买她的账，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章小娴的手腕。仙姐的美甲上镶嵌着细碎的钻石，此刻这些碎钻紧紧地硌在章小娴的手腕上，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仙姐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上个月才刚刚给你涨到五万的底薪，难道这样还不够吗？那些富太太们可都是冲着你来的啊！”
说着，她的指尖还沾着些许粉底液的香气，仿佛在提醒着章小娴她所拥有的优越条件。
紧接着，仙姐又继续说道：
“上周林太来取她定制的高级礼服时，看到是实习生在接待，当场就要求退单。你知道这对我们的生意影响有多大吗？”
此时，更衣室里飘来了一股柑橘调的香氛，那股清新的味道让章小娴不禁想起了上个月被客人泼咖啡的那个实习生。当时，那个女孩狼狈地蹲在地上，捡拾着满地的碎瓷片，她脖颈后的淡青色血管在白皙的肌肤下显得格外明显，仿佛随时都会刺破皮肤一般。
“我要去珠江新城开买手店。”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仿佛这句话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陈述。然而，当她的手不经意间碰到纸卷边缘时，一阵刺痛传来，她低头一看，只见虎口处已经被划破，鲜血正慢慢地渗进辞职信的折痕里。
她并没有在意伤口，只是继续说道：
“下个月开张。”话音刚落，仙姐的耳坠突然撞在展示柜的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对耳坠，章小娴再熟悉不过了。去年的圣诞夜，仙姐喝醉后曾告诉她，这对耳坠是前夫送的离婚礼物。
那时，章小娴正在给客人改腰线，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针线，甚至连缝衣针扎进指腹都没有察觉到。而现在，仙姐的质问却像那根缝衣针一样，深深地刺痛了她。
“你背着我们筹备了多久？”仙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带着些许愤怒和难以置信。她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听起来有些刺耳，“去年你说去巴黎看秀，其实是去谈品牌代理吧？上个月请假说感冒，其实是去签商铺合约？”
章小娴沉默不语，她知道仙姐说的都是事实。她默默地看着仙姐，心中却有一丝无奈。试衣镜中，她锁骨处的梵文刺青若隐若现。那是她用自己的第一笔提成去纹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然而，仙姐却总是对这个刺青冷嘲热讽，说它像条形码，会让客人觉得她是个打折商品。
“我需要自己的品牌。”章小娴终于开口，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我不想永远当你们的活体模特。”说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新店钥匙的锯齿，那是她迈向独立的象征，也是她未来的希望。
仙姐气冲冲地扯下围巾，像扔一件破布一样把它扔在沙发上。围巾落地的瞬间，她脖颈处那几道还未消退的抓痕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上周，当 VIp 室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时，章小娴正在给一位客人系腰带。那些鳄鱼皮的扣环，只有用特定的角度才能扣上，就如同她们此刻的对话一般，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微妙。
“你以为那些阔太太真的看得起你？”仙姐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别人听见似的，“她们背地里都叫你‘二手衣架’——试穿过季样衣的廉价模特！”
更衣室里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章小娴的思绪被打断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接待客人时的情景。那件羊绒大衣的价格高达八万，而客人却用她那精致的美甲，毫不留情地挑开了章小娴的工牌，轻蔑地说道：
“实习生也配碰真丝内衬？”
章小娴并没有被这句话击倒，她挺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至少她们愿意为我的眼光买单。”
说着，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新店设计图边缘那烫金的 logo，“不像某些人，只会守着过季的库存，坐吃山空。”
仙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脸上的粉底在法令纹处裂开了几条细纹，仿佛是被章小娴的话给气的。去年的一个台风天，她们俩一起加班理货，仙姐曾向章小娴倾诉过自己的烦恼。她说她的丈夫在珠江新城养了个情人，“他说那里的落地窗能看见整条珠江。”
仙姐可不听这一套，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地转着圈，嘴里还不停地大叫着：
“真是脏啊你！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章小娴一听这话，顿时感觉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仙姐，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我脏？仙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仙姐见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激动起来，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章小娴，满脸都是愤慨和不屑：
“就是这个眼神！从你刚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来路不明的怪人。虽然你总是笑容满面、彬彬有礼的，可是时不时就会露出这种深不可测的眼神，你自己难道就没有发觉吗？”
章小娴听了仙姐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时的表情，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她狠狠地瞪了仙姐一眼，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仙姐，你这是无中生有！我哪里肮脏了？”
仙姐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哼！你还不承认？你这个眼神，一看就知道你以前肯定犯过什么事！说吧，你是不是有前科的啊？”
章小娴一听这话，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怒吼道：
“仙姐！你太过分了！我章小娴一向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有什么证据这样污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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