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拜见师尊。”
就在叶羽思索的时候，却是见那孩子对着叶羽拱手，开口喊道。
“你，会说话？”
“回师尊，虽然我一直在蛋中孕养，但灵智早已开启，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
“真的是这样吗？你真的只是知道这些？”
“这~”
“法海，说说吧。”
“看来瞒不过师尊了。”
那孩子听到叶羽一语道破他的身份，却也没有继续掩饰，不过也没有以前法海那样莽夫的感觉，只是有些唏嘘的说起了离开钱塘县的情况。
他离开钱塘县没多久，就遇到了观音大士。
对方看出他动了情念，六根已经不再清净，所以让他转世重修，顺便帮助白娘子了解掉之前没有彻底完成的因果。
叶羽听此，知道对方有所隐瞒，但是却没有过问，而是开口问道：“那，我当初让你询问的那些问题，你知道了吗？”
“问了。”
“答案呢。”
“佛祖没有错，我错了。”
“哦，这就是你转世的原因？”
“不是，所以我想找佛祖理论一下。”
“然后呢。”
“我一路向西，路过一处流沙河，其中的怪物似乎克我，我被他吃了。”
“......”
前半段叶羽听着还好，可是到了后半段，叶羽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法海的遭遇，叶羽总觉得哪里听到过。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我只有前世的记忆，却是并没有地府的记忆，应该是被轮回的力量覆盖了，就连前世记忆，也是我接触到龙灵之力后，在师傅温养下逐渐复苏的。”
“原路如此，这一世，看来你与我有缘，你可否愿意做我弟子？传承出云观。”
“这~”
“不愿意？”
“不是，只是我以前是个和尚，现在做道士。”
“谁说你是道士？”
“嗯？出云观不修道吗？”
“我们这一脉，有点古老，你可以理解为，单纯的练气士，寻找自我之道。你可以寻找你认为的佛，我也会寻找属于我的道，并不冲突。”
“徒儿才见过师尊，请师尊为我取名。”
“嗯？不叫法海了？”
“那是我的法号。”
“你以前没有名字吗？”
说实在的，叶羽其实不太喜欢给人起名字，他是个起名废。
而法海则是沉寂了许久，小脸上似乎露出久远的回忆之色，最终在悠悠说出一句话：“前世我出家之前，据说生时一片赤霞，所以俗名姓燕名赤霞。”
“......”
不知道为什么，当叶羽知道法海的俗名后，他首先不是一种被安排的恍然，而是一种对钱塘县外那处黑山之上的地灵和邪树，产生一股同情之感。
叶羽沉默许久，最终接受了自己的弟子叫‘燕赤霞’这件事情。
而许仙和白娘子两个人，之后又来了一次出云观。
当白娘子和许仙两人见到了燕赤霞后，相互交谈了许久。
最终，白娘子抹着泪，许仙复杂之中带着释然，最后两个人一起离去了。
而燕赤霞，也在观中坐了许久，最终重拾状态。
至此，许仙和白娘子再也没有来过。
至此，燕赤霞的身份，只是出云观道长，在外捡到的一个孤儿，收为了弟子培养。
这一日，燕赤霞却是来到叶羽身边。
“师尊，请教我本事。”
“你以前不是有师承吗？”
“在弄明白什么是佛之前，我准备走一走自己的道。”
“这样吗？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本事？”
“其实我一直喜欢剑术，不过佛门都是法宝和棍棒类的手段，颇为遗憾。”
“这样吗？那，为师就传你剑术，还有吗？”
“还有？师尊，不应该是先练会之后，再说其他吗？”
“为师喜欢一蹴而就。”
“您不怕我贪多嚼不烂？”
“嚼不嚼得烂，不先要嚼一嚼再说吗？”
“这~”
“前人的经验，虽然能让你少走许多弯路，但是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终究少了一些深刻，所以，徒儿啊，为师教你的，不是成功之道，而是犯错之道，在不断的犯错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在不断的犯错中，看清自己是什么逼样。”
“徒儿受教了。”
“来，陪为师喝几杯。”
“可是，出家人。”
“法海的事情，关你燕赤霞什么事情。”
“可这里是道观，喝酒吃肉似乎也不好。”
“不好，不就是错吗？你要学会犯错的感觉，然后习惯他，最后你才能明白，什么是错。”
“徒儿知道了。”
“味道怎么样？”
“很香，但是有点辣，刺鼻。”
“再来一杯，别喝那么猛。”
“嗯~”
“怎么样？”
“好一点，不过不要这么辛辣就好了。”
“好酒能够留住芬芳，但是不会辣嘴，想喝吗？”
“有点。”
“那好好赚钱，到时候就可以去买了。”
“可是出家人~”
“赚钱，更有利于做善事。”
“哦？如何说？”
“这牵涉到经济学的事情。”
叶羽谆谆教导着燕赤霞，燕赤霞认真的听着，然后在每次叶羽教导之后，会自己的结合前世对于众生的观察去思考。
甚至于，每隔一段时间，师尊还会将他的记忆封印，让他去外面‘历练’一番。
逐渐的，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感悟，越发的明朗。
而明朗中，法海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那股性子，消磨的越来越快，最终彻底消失，成为了一个饮酒耍剑的云游道人。
脏，太脏了。
犯错的过程中，只发现这个世界太脏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满身无垢，可是发现还有恶臭一般的污泥等待着自己。
他感觉恶臭污秽已经是世界的极限，可是却还有直入灵魂的恶。
而直射人心的恶，可能是世界的终极了。
可是，最后他发现，在恶的终极地方，是一片无比宁静祥和的光明之善。
那善，无比纯粹，无比伟岸，没有一丝的杂质，本该是他曾经追逐的目标，认为天下大同该有的样子。
可是，当他历经各种事情后，面对那一片无比伟岸光明的时候，内心却是没有一点靠近的感觉。
反而，看到那光明的善，让他感觉到刺痛的讽刺，还有一股窒息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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