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苏糯白自顾自地用手指托着下巴，围着他绕了两圈。
她像一个追求完美的艺术家，目光挑剔，眉头微蹙。
黎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抬手摸了摸后颈：“苏苏姐？你这是？要不……还是剪回原来的样子？”
“不不不，现在这样很好。”
苏糯白立刻否定，她往前一步，双手按住黎明的肩膀，让他正对着镜子，“你看看，清爽、干净，把你的五官优点都放大了，对不对？”
镜子里的少年确实脱胎换骨。
但苏糯白的那种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黎明的爆改很成功，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她总觉得少些许点睛之笔。
苏糯白掏出手机，二话不说，对着黎明“咔嚓”就是一张。
然后迅速点开一个绿泡泡置顶的三人小群。
【苏苏er】：姐妹们，紧急会诊！十万火急！
她把照片甩了进去。
手机那头几乎是秒回。
【凝儿不卷】：！！！！黎明哥哥？！
【凝儿不卷】：[小熊震惊.jpg]
【凝儿不卷】：好帅！！！苏苏嫂子你带我哥去换头了吗？！
黎瑶瑶的消息慢了半拍，但信息量巨大。
【Li瑶瑶】：[语音消息 6s]
苏糯白点开，黎瑶瑶那标志性的，难以置信而又夹杂着几分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黎明？我弟弟？这对吗？！”
黎明听到堂姐的语音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女人……又来？
对自家堂姐无比熟悉的黎明，现在已经能够从黎瑶瑶语音里的那几分惊喜中。
看到手机屏幕后面，那女人有些难压的嘴角了。
【苏苏er】：别贫了，说正事。你们觉不觉得，好像还缺点东西？
群里安静了十几秒。
【凝儿不卷】：缺什么？我觉得已经很完美了啊！
【Li瑶瑶】：嗯……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太平了，冲击力是有了，但少了一点……记忆点？
【苏苏er】：对！就是记忆点！瑶瑶你懂我！
【Li瑶瑶】：让我这个恋爱番科学家好好想想……要不，来个耳钉？那种黑色的，小小的。
黎明立刻摇头：“……”
苏糯白也否决了：“太社会了，不像他。而且我不喜欢。”
【凝儿不卷】：那……项链？细细的那种银色项链？
【Li瑶瑶】：“有些俗了。”
讨论陷入了僵局。
三个女生对着一张照片冥思苦想，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黎瑶瑶似乎是有些不甘心，也有些小小的炫耀心态作祟。
哪有姐姐不喜欢炫耀自己弟弟的？
本着群众的眸子是雪亮的态度。
反手就把苏糯白拍的照片，配上一段文字，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谁家的弟弟这么帅？哦，是我家的啊，那没事了。#被迫承认系列#”
一石激起千层浪。
黎瑶瑶的朋友圈本就是个社交中心，底下瞬间涌出一大堆评论。
“？？？瑶瑶你还有个这么帅的弟弟？介绍一下？”
“卧槽，这颜值，出道吧！”
“以前怎么没见过，藏得够深啊！”
黎瑶瑶正得意地一条条回复着，突然，一个特殊的头像从消息栏里跳了出来。
是唐恩琦。
他们儿时的邻家姐姐。
现在猫牙平台星秀赛道的头部主播。
【Encore】：这发型不错，把他的少年感全逼出来了。
黎瑶瑶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救星。
【Li瑶瑶】：恩琦姐！你可是专家，快给看看，我们总觉得还差点意思，你说差在哪？
唐恩琦那边似乎正在打游戏，过了快一分钟才回复。
【Encore】：简单。差一副眼镜。
【Encore】：不是那种书呆子眼镜。去配一副平光的眉毛框或者金丝边的，给他戴上试试。他现在是阳光少年，加副眼镜，最好带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Encore】：但不能太多，只是需要让黎明的气质复杂起来，懂吗？
黎瑶瑶将聊天记录丢到三人小群，在苏糯白点开的那个瞬间里。
斯文败类！
这四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苏糯白脑中的迷雾。
“我懂了！”她猛地一拍手，吓了黎明一跳。
“懂什么了？”
“走！”苏糯白不解释，拉起黎明的手就往外走，“去给你配一副眼镜！”
黎明被她拽着，一头雾水：“我又不近视，配什么眼镜？”
“谁说眼镜一定是给近视的人戴的？”
苏糯白回头，对他眨了眨眼，“走啦！”
她不由分说，直接导航到了一家装潢极具设计感的品牌眼镜店。
店员礼貌地上前询问需求。
“给他配一副平光镜，”苏糯白开门见山，“要眉毛框的，镜框上缘要深色，下缘是金属细边的那种。”
她描述得非常具体，显然唐恩琦的建议已经在她脑中形成了完整的图像。
店员很快就拿来了几款符合要求的眼镜。
“来，试试这个。”苏糯白拿起一副递给黎明。
黎明有些抗拒地接过来：“真要戴啊？感觉好奇怪。”
“少废话，快戴上我看看。”
在苏糯白的“威逼”下，黎明不情不愿地将那副精致的黑银色眉毛框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苏糯白。
然后，他从苏糯白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
也看到了少女一瞬间静止的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镜片之后，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发型带来的清爽少年气，被镜框利落的线条中和、重塑，沉淀出一种知性而冷静的气质。
阳光被切割，稚气被隐藏。
如果说刚才的黎明是一杯清澈的柠檬苏打水。
那现在，他就是一杯在古典杯中加了冰块和青柠片的威士忌。
危险，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我的天……”苏糯白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她走上前，仿佛第一次认识面前的这个男生。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金属镜框，又顺着他的脸颊轮廓缓缓滑下。
“就这个了。”她几乎没有犹豫。
黎明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桃花眸子里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光彩，混杂着惊喜、欣赏，还有一丝……占有欲。
他自己的心跳，也因为这副小小的眼镜，和她炙热的目光，而彻底乱了节拍。
苏糯白掏出手机，对着他又是“咔嚓”一张，这次她甚至开了闪光灯。
照片被直接甩进群里。
【苏苏er】：[图片]
【苏苏er】：游戏结束。
群里沉默了足足三十秒。
【凝儿不卷】：……我没了。
【Li瑶瑶】：能想到给黎明配一副眼镜，恩琦姐真是一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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