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满心欢喜地给林浩发去了消息，心里美滋滋地想着他看到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复我。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下午过去了，晚饭时间也过去了，我却始终没有收到他的任何回复。我的心情逐渐从期待转为失落，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
不过，我还是努力说服自己，毕竟林浩工作繁忙，经常加班加点，他可能真的是在忙碌中无暇顾及我的消息。而且，李莉一直在我身边陪伴着我，让我暂时忘却了对林浩的思念和担忧。
晚饭后，我送李莉回家，然后自己也回到了家中。此时，夜色已深，周围一片宁静。我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我不由自主地打开手机屏幕，然后又关上，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心中的焦虑愈发强烈。
正当我准备起身去洗澡，打算洗完澡后再给林浩打电话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急忙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申总的名字。这么晚了，申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我心生疑惑，但还是迅速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申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他问道：“司葭，李莉出院了吧？”我连忙回答道：“出院了，都办妥了，申总您放心。”听到我的回答，申总似乎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像是不怎么高。
因为他平时说话嗓门很大，中气十足，这会儿嗓子也沙哑了，也不知道产线上出了什么问题。
“医药机构的电话联系了吗？”申总又问。
“联系了几家。”
“怎么样？有回音吗？”
“有几家话没说死，等您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去跑一跑。”我停顿了一下，说，“关键是人家得看到东西，如果东西质量是挺好的，那就是比较价格的问题了。”
“首批合同，我们就算是小亏一点，也要把品牌打出去的。”
“品牌是叫申爱医疗吗？”
“是。那咱至少得比市面上占有率最高的英科医疗便宜20%以上，才有竞争力。”
“价格战咱也不是很怕。”说到这个，申总像是有了些底气，“头三年高新企业有当地政府的政策补贴，这就是把我厂子开到广西的原因。”
“嗯。申总，我相信你。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的。”听了申总的话，我也像是打足了气。
这话旁人听起来可能觉得有点虚，但那完全是我的真心话，我总觉得申总干什么都行，他年轻时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就是他啥也没有的时候，张晨辉和唐世强还跟着他干呢。
我又有什么理由怀疑呢？
听到我这么说，申总隔着电话笑了两声，听上去像是恢复了往日的爽朗。
但稍后，他就对我说：“上海这边既然暂时没什么事，那你今天晚上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搭火车来南宁吧。我这边需要人手。”
“嗯，好。”我应了一声。
申总对我解释了一句：“家里有解酒药没有？没有的话，去药房买一点，再顺便买点阿司匹林，我头痛的时候要吃的。”
“明天晚上有应酬啊。”我问。
“对。”申总说，“非必要我不会让你喝的，不过明天这情况，也说不准。有上次饭局上见过的质监局的齐主任，还有两名环保局的领导。”
我一听齐主任这名字，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他那油腻又猥琐的模样，还用咸猪手摸着我的背劝我喝酒的情形，心里真是一阵阵犯恶心。
申总像是能看穿我心事似的说了一句：“司葭，这申爱医疗的手套能不能上市销售，就看明天了。无论如何都要打完这场硬仗。”
“可您也得注意点身体。您看您最近都忙得吃头疼药了，感觉你上次从南宁回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明天又要喝酒，成不成啊？”我难免感到担心，毕竟申总不是二十多的小伙子，而是奔五的小老头了。我看他也没自己说的那么抗造。
听我这么一说，申总哼笑了一声，语气一转：“我瘦了吗？瘦了不是挺好。原来穿衬衣第一颗扣子都系不上。”
“健康更重要。”我有些埋怨道，“您又不是靠颜值吃饭。”
“哦？”申总居然有心思同我开起玩笑来了，“那我是靠什么吃饭？”
“那还用说嘛，您当然靠实力说话嘛。”我就跟讨好胡叔叔似的，对着申总一通阿谀奉承。
申总笑着说：“行了行了。有你这句话，我感觉自己这几天晚上都没白熬了。大家都知道打工的人很辛苦，但却没有人真正看到当老板的人为了一个产品能够顺利上市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就像关早立那样的员工，自己什么都不懂，却总是喜欢给老板提各种意见，我可一点儿都不喜欢这样的员工。我更喜欢那些听话的人，能够准确地执行我的指示，像一个优秀的士兵一样，指到哪里就打到哪里。”
我怎么听着觉得这番话像是老板给员工“画饼”啊，我便没大没小的开了句玩笑：“老板，只听说过不想当将军的不是好士兵，可从没听说过您说的那句啊。”
“滑头~”申总笑着骂了一句，然后叮嘱了一句，“明天晚上穿漂亮点，要化妆。一桌子的男士，就指着你绽放了。”
要是几个月前，我听了这话，我指定会觉得这是明晃晃的职场性骚扰，但是现在再听到这样的话，倒是也不觉得生气了。
可能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吧。男女各有分工。就是花瓶也有花瓶的作用。
“好吧。”我说，“那申总明天见，您也早点休息。”
申总轻哼了一声：“嗯。明天我让小倪过来接你。”
“嗯嗯。”
挂了电话，我想，申总粗中有细，为人还是挺周到的，他为什么让小倪来接我，不是别人，那还不是因为他也知道小倪是林浩派来的人？
他大概也觉得临时叫我出差和应酬，有些不妥，所以就通过小倪在林浩那边提前报个备。
这么一想，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挂了电话都已经很晚了，我想到一早要赶火车，也没再给林浩打电话，只是发送了一条消息：“林浩，下午发送给你的消息收到了吗？明天我要临时去南宁出差。等我们都忙完了这阵子，抽空见一面，好好谈一谈吧。”
林浩依然没回。或许他还在生气吧，他自尊心受了伤害也不会那么容易好。
再等等吧，说不定过几天气就消了，我都主动跟他道歉了呢，他应该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男人，会原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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