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鹏解释：“做手术剔除子宫肌瘤和输卵管系膜囊肿，这是比较好的治疗方案，或者不想做手术，就继续口服西药加中药，中西医结合保守治疗3到6个月。”
马步蓉丈夫再次发飙：“你们整天就想忽悠我老婆做手术！是，做手术得钱多，来钱快。我也是在医院里做的，别以为能够忽悠我们，换做是别人，早就被你们骗了。”
“这位大哥，我们不会骗病人，我们只是出于职责所在，给病人提供不同的治疗方案，具体选择还在于病人自己。”
“我们不需要手术，也不需要中西医结合的药物治疗，得没有？”
宁小鹏摇摇头：“得，就当我废话吧！”
“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口气还这么大，什么不中不西的医院！”他看过宁小鹏的胸牌，再瞧一眼王澄的胸牌，趾高气昂地离开办公室。
马步蓉好不自在地跟着丈夫离开妇科。
等他们进了电梯，王澄牛气冲天地一脚踢向门，门啪地关上，骂道：“握草，特马的神经病，一大早来发羊癫疯！”
白玲不紧不慢地说：“我也是醉了，行医十几年，头一回遇到退中药的病人！”
王澄坐回去，踢着桌子底部的挡板，喊道：“把他们拉入黑名单！”
白玲一听，可发火了：“怎么拉？我们医院的系统又没有可以给病人备注标签的地方，如果他们来复诊，我们又不能拒诊，而且首诊医生负责制！”
王澄抓狂地骂道：“草蛋的垃圾系统！”
白玲安慰王澄：“得了，澄澄，又不是你接诊的病人，怪我倒霉吧！”她说完，瞟了一眼宁小鹏，真特么后悔为了打压宁小鹏而给马步蓉开中药。
王澄不甘心：“虽不是我接诊，可那个剑男春居然骂我没有医德。好，我就没有医德，今天是七月十四，我求佛祖保佑，祝他们两公婆都得癌症，晚期癌症！”
吕小兰含过水杯，笑道：“我以为你想说祝他们都得hIV呢！”
“不行，万一他们故意出去散播hIV，那不就害了人嘛！”
白玲撇嘴笑道：“癌症晚期，也不用这么毒，就让马步蓉大姨妈一直乱，乱个几年，憋死那个剑男春！”
王澄邪恶地笑了：“啊哈哈，这个好！不过，他要是去外面干点什么，不行，应该保佑他永垂不朽，只可望洋兴叹！”
大家就这样畅所欲言，说着一些很普遍又有些歹毒的话语。
后面，吕小兰说道：“那个男人好像是开理疗馆的。”
宁小鹏说道：“什么理疗馆？他是西江市中医院康复科的医生，也有可能是康复治疗师。”
“呃，这样啊？可是，我在街上见过他，真的是理疗馆的老板，那个理疗馆就在西江广场旁边。”
白玲轻叹一声，说：“应该是真的，很多医务人员都在搞副业，怪不得语气这么冲，财大气粗啊！”
吕小兰点点头：“我们医院也有很多人有副业，开诊所、药店，还有人去搞养猪场呢！”
王澄喊道：“我们也去开诊所吧，合股开！”
白玲摇摇头：“没有那么简单的，没有人脉，技术再好也混不下去。在医院上班，出了点事情，还有医院背锅，要是你的诊所，早就关门大吉，甚至赔得倾家荡产了。”
宁小鹏叹了口气，说：“理想如此丰满，现实非常骨感。”
韦医生跟着抱怨起来：“我们卫生院也有人搞副业，我们院长和药房主任都在乡里有自己的药房。”
王澄问：“那你不在家养点猪？”
“养过几年，亏本了呢！饲料那么贵，猪肉又便宜，卖不出好价钱。”
白玲笑道：“打好医生这份工作就不错了，起码在我们西江市，不至于饿死。”
王澄无奈地继续码字写病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白玲提着那2包中药，直接丢进垃圾桶，祈求：“希望马步蓉两公婆不要再来烦我就可以了。”
宁小鹏回应：“其实，他们今天来退药，还是好事！”
大家齐刷刷地望着他。
白玲质问：“好事？你大脑被僵尸吃了吗？要是没被吃掉脑子，你最好去做一下头颅ct。”
“白师姐，我大脑没毛病！”
王澄的怒气比白玲还要旺盛，喊道：“没毛病？你还说退药退费是好事？难道说，你喜欢上了马步蓉？”
吕小兰更加生气，鄙视宁小鹏：“宁医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年轻小妹妹不要，偏偏要这种任妻！”
白玲补上一刀：“还是这种大姨妈紊乱的少妇！”
韦医生一直在笑，没有说话。
宁小鹏无奈地说道：“够了，别拿我来开刷了！”
白玲可不乐意，反问他：“马步蓉来找我退钱，你是不是觉得很爽，要落井下石？”
“怎么可能！她的病情，真的不适合吃丹栀逍遥散。要是她坚持吃完3剂丹栀逍遥散，没有效果不说，病情反而加重，你觉得她会善罢甘休吗？”
白玲一愣，不解：“怎么可能？”
“我宁愿今天退钱，过后我们就可以责怪她没有坚持吃药引起大姨妈紊乱。”
大家被他这么一说，搞得神魂颠倒，躁动的内心根本停不下来，侧着耳朵听他继续胡言乱语。
宁小鹏告诉她们，马步蓉不是月经先期，应该是崩漏血瘀证，至于为何症状不太典型，是因为她吃过逍遥散和克龄蒙调经，或者马步蓉没有提供完整真实的病史，还有，昨天她吃过巧克力，影响观察舌质舌苔，也是引起白玲误诊的一个重要因素。
居然敢说白玲误诊，她可不干了，大声驳斥：“宁小鹏，我绝对没有误诊！”
“白师姐，别激动，我又没有说是你的错。”
“我本来就没有错啊！”
宁小鹏为了说服白玲，继续分析马步蓉的诊治。马步蓉有多年的子宫肌瘤和输卵管系膜囊肿，从中医角度，这是症瘕之病，影响子宫收缩，大姨妈就会紊乱。丹栀逍遥散能够清热凉血，看似血热得清，但瘀血不除，瘀阻胞宫血络，新血不安，血室依旧门开不闭，经血自会漏下不止。治疗方面，应该活血化瘀、固冲止血，首选《傅青主女科》中的逐瘀止血汤。
白玲脸面过不去，骂道：“一派胡言，马后炮！昨天你干嘛不提出来？”
“我……”
“我什么我，交班！病房无特殊，没有新入院病人！小韦，我们下班！”白玲气呼呼地关电脑。
宁小鹏盯着时间，才11点45分！
王澄望着墙壁的挂钟，感慨：“哎！时间过得真快，今天的病程都没有写完呢，又到干饭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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