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离开，并非我所愿。可是，面对那段错综复杂的局势，我别无选择。
“对不起。”
我喃喃地说出口，却发现这句道歉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慕凝抬眼，深深地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还会走吗？”
这一次，我没有回答。
或许，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夜色愈发深沉。
而我和慕凝之间的距离，看似很近，却又遥远得触不可及。
包厢内的气氛渐渐平静下来，唯有墙上钟表的秒针滴答作响。
酒杯中的红酒已见了底，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
慕凝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眉目间少了几分平日的冷漠，多了一丝我看不透的情绪。
“秦宇。”
她突然开口，声音低柔，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
“嗯？”
“我可以帮你。”
这句话说得平静，仿佛只是简单的陈述，可落入我的耳中，却像是一块石子投进湖心，溅起层层涟漪。
我盯着她，半晌没说话。
“慕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
她抬眸直视我，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龙哥的目的很明确，他想借着帝鼎的事打压你，削弱你的势力。
既然他用资本的手段来逼你，那我也能用资本的方式帮你。”
我沉默片刻，轻笑一声。
“你这是在提醒我，让我靠你来对抗龙哥？”
“不是提醒，是提议。”
她语气平稳。
“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清楚你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
可现在的局势，你比谁都明白。”
她的眼神深邃如海，直直地望进我的心底。
“你觉得我会接受吗？”
“你会。”
她的语气笃定。
“因为你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
我一时竟无法反驳。
是啊，从白手起家到如今，我靠的从来不是逞一时之强。
慕凝说得没错，龙哥不会罢休，而帝鼎的那些人更是虎视眈眈。
他们根本不在乎公司的未来，只想趁机捞取更多利益。
如果我再不做出反击，恐怕接下来的局势只会更加艰难。
我指尖在桌面上轻敲，思索片刻，缓缓开口。
“你打算怎么帮我？”
慕凝淡淡一笑。
“简单。资金、渠道、资源，帝鼎需要的，我都能提供。”
她的语气自信且笃定。
“你……”
我皱起眉头，心中隐隐有些疑惑。
“你愿意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慕凝抬眼看着我，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
“你以为我只是单纯想帮你？”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她顿了顿，眸光沉了几分，“我也有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转动着酒杯，声音低沉。
“秦宇，我打算去海外。”
这句话，让我的心猛地一沉。
“去海外？”
我皱起眉头。
“为什么？”
“海城已经不适合我继续待下去了。”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知道的，我在国内的布局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
想要更大的发展，就必须走出去。”
我怔怔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可她依旧平静如水，仿佛这个决定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商业转移。
可我清楚，这个决定对她来说绝不简单。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
“就在不久前。”
她抬眸。
“其实，即便你不出现，我也早晚会做出这个决定。”
她的语气淡然，仿佛一切早已在计划之中。
可我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
“你想借着帮我，顺势将你在海城的产业撤离？”
“没错。”
她点头。
“既然龙哥想把你当作靶子，那我正好借机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等他们把目光全部放在你身上时，我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完成转移。”
这女人，果然还是那个慕凝。
冷静、理智，永远把利益最大化。
可是，我明白，她之所以愿意帮我，不仅仅是因为这场商业博弈。
“你这样做，会惹怒龙哥。”
“那又如何？”
她语气淡漠。
“龙哥再怎么强，也不敢轻易和我撕破脸，更何况，我的人早已经铺到了海外，他想阻拦，怕是没那么容易。”
她的话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着绝对的自信。
我盯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你真的决定了？”
“嗯。”
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这次，我不会再犹豫。”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我沉默着，许久才低声道：“谢谢你。”
慕凝轻笑一声。
“你谢我做什么？我说过，我也有我的目的。”
“但无论怎样，你还是在帮我。”
她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一时间，包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什么时候走？”
我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最快的话，一个月内。”
一个月……时间快得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那这一个月，你打算做什么？”
“帮你。”
她直视着我。
“在我离开之前，至少要确保你在西城站稳脚跟。”
我心头微微一震。
她是真的决定了，不留退路地帮我。
“慕凝……”
我轻声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喉咙。
她笑了笑，语气温柔却坚定。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秦宇，我知道你不愿欠人情，但这次，你就当是还我一个人情吧。”
“还你？”
“嗯。”
她的目光深邃，似乎带着些许怀念。
“还我当初对你的那一份……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情分。”
我的心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
原来，她一直都清楚。
那段未曾说出口的感情，我们都心知肚明。
只是，当年的我，选择了逃避。
如今，她不再逃避了。
“秦宇，这一次，你不会再拒绝吧？”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
慕凝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那就合作愉快。”
她举起酒杯，酒液映着璀璨的灯光，宛如琥珀。
我端起杯子，与她轻轻碰杯。
“合作愉快。”
在这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人，有些情感，是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不会消散的。
即便错过，也终究会在某个时刻，以另一种方式回到彼此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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