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如墨，大雨滂沱。咸阳城头，李钊望着城外连绵的楚军营火，雨水顺着他的铁胄流下，在铠甲上汇成细流。己方的黑火药已经使用了，这个事实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楚军的进攻顾忌就少了很多，他们不再需要担心那些隐藏在城墙下的致命爆炸。而更让李钊不安的是，他不确定楚军是否已经获得了黑火药的秘密，又是否懂得如何使用它。
雨声哗啦，掩盖了战场上的许多声响，却也放大了李钊内心的疑虑。他握紧手中的长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作为跟随高要多年的副将，他深知黑火药的威力，也明白其使用的复杂与危险。这种认知此时反而加剧了他的担忧——如果楚军真的获得了黑火药，他们会如何运用？会用在何处？又会何时引爆？
“将军，城墙东南角有异动！”一个浑身湿透的士兵急匆匆来报。
李钊心头一紧，随即镇定下来：“继续监视，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雨水模糊了视线，李钊眯起眼睛望向东南方向。借着大雨的掩护，楚军确实可能在进行挖掘作业。这种天气条件下，哨兵的视野受限，声响被雨声掩盖，的确是进行地下作业的绝佳时机。
之前的李钊的判断出现了迟疑。一方面，他担心楚军正在挖掘黑火药；另一方面，他又怀疑这可能是楚军的疑兵之计。在这种犹豫不决中，他做出了几个后来被证明是错误的决定：没有立即反击，同时也没有下令全面排查城墙下的情况，甚至没有及时向高要汇报这一异常。
然而，李钊不知道的是，这种慌乱之下的迟疑，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件幸事。大雨不仅掩护了楚军的行动，也同样影响着任何可能被使用的黑火药。雨水渗透进土壤，潮湿的环境让黑火药难以保持效用。即便楚军真的挖到了黑火药，或者埋设了自己的火药，能用的恐怕也不多。
“将军不必过于忧心，”身旁的参将似乎看穿了李钊的顾虑，“黑火药非易用之物，即便楚军得之，也未必能用之。”
李钊微微点头，雨水从他脸颊滑落。他跟在高要身边这么久，不是白跟着的。一些火药使用的基本常识他是清楚的：首先是引信的问题，没有引信，或者引信没有做好的情况下，胡乱点燃，那等于是在自杀一样。其次是储存和运输的问题，黑火药怕潮怕火，处理不当极易失效甚至自爆。再者是投放方式，如何将火药送至目标处并准确引爆，这需要专门的器械和技术。
“而且咸阳城高墙厚，”李钊自言自语道，仿佛在安慰自己，“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攻破的。”
咸阳作为秦朝都城，其防御工事堪称当时之最。城墙高达十丈，基厚八丈，顶部宽可并行四辆战车。城墙上箭楼密布，瓮城重重，护城河既宽且深。即便没有黑火药，要想攻破这样的坚城，也需要付出巨大代价。
李钊的想法严格上来说并没有什么错误。作为守城将领，他的判断和决策基于对城池防御能力的信心，对黑火药特性的了解，以及对敌军能力的评估。然而，他唯一错估的一点就是易小川。
让易小川在这个年代手搓黑火药是不现实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能力造出黑火药。知道制作的方法，知道原材料，可不代表着就真的能够造的出来。
硝石、硫磺、木炭，这些原料确实不难获得。硝石可从厕所墙角收集，硫磺在温泉地区可寻，木炭更是常见。但如何将这些材料提纯，如何按照合适的比例搭配制造，这就是关键的问题了。
不同年代的手段不同，提纯的方式也完全不同。通过手工能够得到这些材料，但如何提纯就是最大的问题。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下，很难获得足够纯度的原料。纯度太低的黑火药甚至连点燃都费事，更不用说产生强大的爆炸效果了。
这其实也是很多穿越者几乎都会产生的一个关键问题，认为自己真的穿越回了过去，不靠着任何的帮助，只依靠着脑海之中的知识就能够平步青云，甚至是称王称帝，这几乎是做梦的。
李钊虽然不知道“穿越者”这个概念，但他凭经验明白，任何技术的实现都需要相应的工艺基础和支持系统。一个人即使知道黑火药的配方，没有相应的工具、设备和技术积累，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制备出可用的黑火药。
纵观整个古代史，阶级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一个普通人想要出头，除了当兵之外，几乎没有其余任何方式。高要自己就是通过军功一步步走上来的，他深知这条路的艰难与漫长。
考学也是要有资格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考学的。首先就是书籍的问题，古代书籍都不是轻易贩卖的，读书都没有机会，哪里有机会考学？即便是高要这样有着特殊经历和系统存在的人，都要从当兵的做起，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原本历史之中，高要进宫之前被阉割的时候，高要是死活不愿意，甚至是要死要活。但这件事情本身是一个误会，当时刚刚好也是急用人，没有走正式的程序，高要也算是半被抓壮丁了。
但若是咸阳宫真的正式的对外招人，有的是人愿意进宫当太监的。进宫虽然要付出惨痛代价，但对于食不果腹的穷人来说，至少能保证温饱，甚至有机会接近权力中心。这并不是一个没人愿意做的差事，相反，竞争可能相当激烈。
而在原本剧情之中，易小川这个人物不过是被开挂了而已。来了就救下了项羽、项梁，之后又救了吕公。简单来说从穿越一开始就没有缺过吃喝，没有缺过钱财，生病了还能够碰到神医崔文子。
到了咸阳之后，也是不温不火，还要靠着高要帮忙，但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正式职位。原因也很简单，没资格。秦朝实行严格的户籍制度和爵位制度，一个没有来历、没有背景的人，很难获得正式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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