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木成林大惊，他想细问，祝昭昭却不愿多说。
“我能确定聊天室确实与Joker有关，因为当时，是他亲自拉我进入的聊天室。”祝昭昭搪塞几句，“但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具体细则我也记不清了。”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顺着线索追查。”祝昭昭别过视线，拿着紫外线灯在306里面转了一圈，“房间内的指纹不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裴先生的。”
她一边拓印指纹一边感叹，“真是一场大工程。”
木成林了解祝昭昭的过往，也知道她走到今天付出的不易，不仅对她不愿多说的行为没有丝毫起疑，反而顺着她的话头开口：“裴先生吃了面，面碗应该会留下他的指纹，我现在去找老板说一声，让她拿到碗后别洗。”
很快，他无功折返，因为他看见勤劳的裴先生正在亲自清洗自己用过的餐具，据说是他自己带过来的。
……
现实世界，2025年5月7日，晚8:03，鲤鱼镇。
祝昭昭四人在一家有包间的小饭馆刚坐下，阿祖也匆匆赶了过来，一落座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点菜，“跑一下午饿蒙圈了，先来一份扬州炒饭，我垫吧一口。”
等到服务员出去后，他才拿出手机，将新获取的资料发到几个人新建的聊天小群里，“304住客全名裴绍，藏区人，毕业后一直任职于硅谷一家软件公司，上个月才刚刚回国。”
“就这么点资料加一张身份证照片？”蔡熠惊疑地看着群里的资料，“就这几个字，你都多余建个小群。”
恰好扬州炒饭也送了进来，阿祖一边吃一边继续发，“别着急，还有别的资料呢！”他抬手示意祝昭昭递他一瓣蒜，“你之前让我查的诈骗案，这是我整理的5月1日至今，所有在鲤鱼镇及其周边报过诈骗的案件资料，你看看有没有符合你所说的条件的。”
祝昭昭点开手机内的文档，一条条翻了起来，从五一至今，遭受诈骗的受害人共有二十三名，其中有十八名都是因为点进莫名其妙的链接而损失了财物。
十八人中有八人的情况为在某博上转发抽奖，随后被后台私信链接填写中奖信息。
祝昭昭回忆中聊天室【骗子死全家】的情况，很快将可能性锁定在三名年轻女性的身上。
苗淼淼、刘怡、叶兰。
其中刘怡是建江本地人，家里在鲤鱼镇有小商店，所以过节的时候回来帮忙。
叶兰是在校大学生，五一和同学一起来鲤鱼镇爬山。
苗淼淼是上班族，假期和朋友一起来鲤鱼镇旅游。
祝昭昭看了眼三人的联系地址，除了叶兰回到建江市里外，其余两人现如今都在鲤鱼镇，巧合的是，苗淼淼也住在扶雅民宿。
【骗子死全家】说她杀人是在五月六日，从她说话的语气来看，她很惊慌，如今才过去一天，即使她平复了心境，被警方一诈也很容易露馅。
最重要的是，【骗子死全家】是结识了其余被骗的人才加入聊天室，也就是说这三个人里，至少有两头‘狼’。
祝昭昭打定主意后，拎着包起身，“你们先吃，刘怡恰好在附近，蔡熠你跟我先去会会她。”
蔡熠连忙起身猛灌一大口水，将口中的肉丸子顺下去，打着嗝跟了出去。
……
鲤鱼镇纪念品商店，就在祝昭昭几人吃饭的地方的斜对面。
假期已过，商店门口冷冷清清的不见人，但是南方城市普遍睡觉晚，所以街头巷尾包括商店还亮着灯。
祝昭昭带着蔡熠走进店里，正在摆商品的女子立刻站起身，笑意盈盈地微微欠身，“欢迎光临！邮票和明信片在店内左侧的架子，冰箱贴盲盒在右侧的架子，满两件可打八八折。”
“谢谢。”祝昭昭走向右侧的架子，手拿起一枚冰箱贴，眼睛却瞟向女子的方向。她明显看见对方在接待完自己后瞬间变了张脸，眼神充满着不耐烦，嘴唇一张一合的，貌似没说什么好话。
店里是黄色的暖光，衬得人皮肤细腻，但是在背光处，祝昭昭可以清楚地看见女子脸上厚厚的粉底，以及粉底也遮不住的眼袋和黑眼圈，她拿着抹布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间的皮肤比其他地方黄，吸烟史应该不短。
女子蹲下擦最下方的一层架子时，突然像是低血糖一样向后仰去，蔡熠眼疾手快地冲过去将其扶住，“你没事吧？”
女子捂着脸，迅速将蔡熠推开，声音含糊道：“不好意思我肚子疼，有选中的商品你们先自行扫码结账。”
说完后，她抱着双肩急匆匆地走进收银台后面的房间里，大力关上房门。
蔡熠一脸困惑地看了眼门，又看了眼祝昭昭，“这叫什么事啊！”
祝昭昭凑到收银台后，鼻子凑到门缝处使劲嗅了嗅，“这里没有卫生间的气息，她的状态像毒瘾犯了……”
祝昭昭当机立断，“蔡熠，把门撞开！”
蔡熠二话不说，抬脚一个飞踹，将薄木板制作的门踹出一个大洞，灯光照进门洞里，他和手里拿着气球的女子面面相觑。
“嘿嘿！”女子张开嘴，眼神迷茫地傻乐，“嗨起来！”
“是笑气！”祝昭昭一眼看见零散堆在地上的四五盒笑气弹、奶油枪和一些气球，立刻给阿祖打电话。
仅仅三分钟，阿祖和张志刚便飞速跑了进来，木成林断后，直接将商店大门关闭，挂上打烊的牌子。
阿祖怒气冲冲地收集罪证，除了笑气，他还在这座小仓库里发现了‘丧尸浴盐’和‘0号胶囊。’
祝昭昭则是找到女子的手机，扫了一下她的脸解锁后，手机的浏览器页面便自动跳出。
【笑气不算毒品……】
【偶尔吸食一次没有问题……】
【它能带给你快乐……】
【做蛋糕也会用到，不用担心……】
也许，她也认识到了吸食笑气是一条不归路，但是她放不下、戒不掉，只能一边吸食一边为自己找寻心里安慰。
……
浏览器里不止这一个页面，祝昭昭点开下面的切换按钮，一下子便看到了熟悉的【聊天室】页面！
这名女子的Id是——【开心鬼】。
她就是拉【骗子死全家】加入聊天室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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