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裳紧绷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摇了摇头，小声道：\"当时......我就看到，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死去的亲人，我.....实在......没有勇气去仔细分辨。\"
“所以......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没有族人来找我们！”
\"你的意思是......由此断定，族人已经尽数遇害？\"白云的语气里透着不易察觉的松弛，神色也缓和了几分。
凌羽裳微垂着眼帘，轻轻\"嗯\"了一声。
\"老夫大概明白了。\"白云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接下来的话，或许会让你难以承受，但事关重大，你务必冷静。\"
凌羽裳诧异抬头，强压着心口翻涌的不安，指尖攥得发白，却还是抬眼示意：\"您说吧，我撑得住。\"
白云沉吟片刻，似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沉声道：\"今早通过神使大人的讲解，老夫知晓你家族是被魔种所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而且残杀你全族的......极有可能是你母族的人。\"
\"什么？！\"凌羽裳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像被惊雷劈中，踉跄着后退半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是说我母族还有人活着？他亲手杀了所有亲人？\"
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整个人显得极其恍惚，话语中充满了不解：\"你提到的魔种是什么？\"
“这跟我母族中尚有人存活有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要残忍的杀害自己所有的亲人？”
即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这句话还是像把一把极其锋利的利刃，狠狠扎进她的心口。
痛的难以呼吸！
一直想要报仇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亲人，她母族有人为了活命，竟然屠戮了全族？
这比昨夜凌震说\"不必找凶手\"更让她觉得荒谬到窒息。
白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中的\"照魔鉴\"，目光复杂：\"这个我倒是不清楚，魔种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听我说完结合照魔鉴大概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据我今日通过神使所知，在仙落时代有这么一批人，他们见魔潮肆虐，存活无望就主动投靠魔主，想成为魔主的爪牙，变成生活在癫狂当中有意识的魔。\"
“但成为这种魔是有代价的........”
“代价？”，凌羽裳音调拔高，眼眶泛红，此刻已经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话，“什么代价？”
“代价就是......必须向魔主献上最彻底的诚意。”
“以所有活在世间、与自身缔结过因果的生灵为祭品，以此引起魔主的注视。”
“且在此期间，不能暴露出来，如果有一个生灵对献祭者产生怀疑，他的献祭就会失败。”
“而失败的下场，就会被疯狂反噬。”
“那些死于他手的生灵会化作附骨之疽，钻进他的血肉，缠上他的魂魄，在他的躯壳里疯狂滋长。”
“之后便是永无止境的折磨，在癫狂中被啃噬血肉，撕碎魂魄。”
“这一切都会在无限轮回里重演，想死死不了，想逃逃不掉，只能在永恒的炼狱里承受着生生世世的凌迟。”
“这是神使大人的原话！”，白云话语变得凝重，手掌握得咔嚓作响，身上的杀意和憎恶止不住的绽放。
“按照神使大人所说，不管哪个魔种成功与否，这些被杀死的人都会承受魔种失败后的痛苦，生生世世，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神使大人晚来几天，咱们这里所有人都会死，都会成为魔种的祭品！”
“因为整个药灵宗都跟那个魔有关系。”
“他最终的目的是想把我们全部变成魔，变成他的阶梯，踩着我们的血肉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此话一出，药灵宗上下一片哗然，相互间都警惕地拉开了一段距离。
其中雷凡跑的最远，那架势看自己亲爹就跟活像见了鬼一样。
雷万钧看着这一幕额头上青筋暴跳。
差点儿没忍住想冲过去一巴掌把这个蠢货给拍死。
凌羽裳没有理会四周的动静，在心里反复琢磨了两遍这些话之后。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身后的石壁才勉强站稳。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母族的人，想投靠魔主？”
她的声音嘶哑，仿佛每一个字都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他.......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就为了........换取活命的机会？”
白云沉重地点了点头：“不错，目前来看是这样。”
“照魔鉴的作用就是通过血脉渊源，从而追查到魔种的大致方位，因为你们同根同源。”
“按照神使大人所说，他现在必定还在宗门内，等待机会！”
凌羽裳脸色瞬间煞白，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定格在一个最不愿相信的可能上。
只见其猛地转头，目光如电，直直射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凌震，声音冰冷得可怕，带着极致的怒火，怒吼道：“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才会想尽办法阻止？\"
“你知道魔种是谁对不对？”
凌震身形一僵，缓缓抬起头。
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凌羽裳见此情形，瞳孔剧烈收缩，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焚烧她的理智。
就连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都浑然不觉。
\"你早就知道......\"这道声音起初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下一秒陡然拔高，化作凄厉的嘶吼：\"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她猛地扑向凌震，发疯般揪住他的衣襟，指甲几乎要刺穿他的皮肉。
那张素来倾城的脸此刻扭曲得可怕，泪水混着恨意滚滚而下：\"那个畜生是谁？！那个为了活命连亲人都杀的畜生是谁？！\"
凌震被她撞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
他嘴唇颤抖着，却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睛。
\"说话啊！\"凌羽裳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音里带着泣血的颤音：\"你护着他？你居然护着那种猪狗不如的东西？！\"
她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哈...我懂了，他是不是许诺能带着你和我活下去？”
“你心动了.......你心动了？！\"，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愤怒。
“你竟然想带着我变成魔，难怪你昨晚会想着清除我的记忆。”
“可我不想成魔，我不想变成那种踩着自己血亲活下去的畜牲。”
“让我成魔，我宁愿去死........”，这道声音带着极致的愤怒咆哮出来，
\"羽裳！\"凌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闭嘴！\"凌羽裳用起灵力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剧烈的爆炸声回荡在悬崖边。
\"那个杂种现在是不是正躲在某个阴暗角落里偷看？”
她突然揪住自己心口的衣襟，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真傻...我居然还想着报仇...哈哈哈哈...原来仇人是我自己的血亲！\"
话音落下！
她猛地转身对着虚空嘶吼：\"你听着！我知道你能听见！\"
少女的脸上泪痕交错，眼中却燃烧着骇人的恨意：\"你以为变成魔种就能活？”
“等我找到你，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我要让你魂飞魄散！你永远别想得到安宁——\"
“你这该死的畜牲就该下去给外公、祖父他们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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