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六军队的惨败，犹如一记沉重的闷锤，敲碎了上郡局势的平衡，却也意味着上郡的定边军自此获得了相对的稳定。
褚胥良假借卫河受伤一事，决心重点训练一些氐族的士兵使用火炮。
他深知，在这烽火连天的时代，掌握先进的武器和娴熟的使用技巧，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三日后，延州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
闫如象攻击延州，最终以撤军东去告终。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闫如象之所以未能攻克延州，并非实力不足，而是军中粮食短缺，加之对背后可能遭受攻击的深深担忧，这才无奈带着人马离去。
赵宏得知这一情报后，兴冲冲地先是奔赴上郡，接着迅速将制作炮火的工坊重新组建起来。大量招工，全力开采铁矿等物资，这其中不乏众多氐族矿工。
赵钦得知闫如象的失败，毫不犹豫地找人书信给了司马酃，将所有的过错一股脑儿地丢给了闫如象。
与此同时，闫如象的军权也被无情罢免。
石勇智等人心中满是不服，可闫如象考虑到目前军心不稳，明白自己承担这一切后果或许是当下最好的结局。
钱大壮因此顺利地接手了闫如象残部的军权，官拜大将军之职。
邓六也受到了严厉的处罚，一个偏将竟被降为百夫长，留在军中察看。
遭受这不公正的待遇，邓六满心愤懑，毅然申请离职，转而投身闫如象的亲卫军中。
原本石勇智也想离职追随闫如象，却被闫如象好言劝阻。
“勇智，留下来，我还会回来的。”
看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老将军如此说道，石勇智眼中泪光闪烁，却也只能留在军中，默默等待时机。
“大将军，你这是要离开我吗？”
石勇智含着眼泪，望着他那五百亲卫收拾物品，声音焦急而颤抖。
“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有重整旗鼓，来日方能收复旧山河。”
闫如象按住石勇智的肩膀，强装出一副笑颜，可那笑容中却饱含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邓六没有太多东西好收拾，如今的他，形单影只，队伍里那五十亲卫，在上次一战中，为了掩护他，都已不知所踪。
冬天的黄河渡口，水位虽浅，可那浪头却依旧汹涌澎湃，毫不示弱。
船已经过了河的中心，石勇智却还痴痴地在岸边眺望，仿佛要将那远去的身影深深地刻在心中。
……
一个月后。
鲁师傅兴高采烈地跑向工坊区，一路上脚步匆匆，四处寻找着赵生的身影。
当他走进食堂的小餐厅时，这才发现赵生正和一名中年人交谈甚欢。
“哎，我来的不是时候。”
鲁师傅有些讪讪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没关系，这是闫将军，以后就是我们元氏县的守备将军，协同元颩一起拱卫我们的西南大门。”
不错，餐厅里坐着的正是前来投奔的闫如象。来到栾城后，他选择投奔赵生。原本，他想整出一支军队，前往秦地将赵宏赶走。
但经过赵生的耐心疏导，他决定留在栾城，去元氏县做一名镇守将军。元颩则彻底让他做一名县令，意在淡化他手中的兵权。
“哦，原来是将军，老夫是一名工匠，在驸马爷这混口饭吃。”
鲁师傅面带笑容，说话时明显带有几分玩味。
“见过鲁师傅，我也是在这讨生活，大家彼此彼此！”
闫如象这段时间经过赵生的疏导，心情已然好了不少。见鲁师傅和自己开玩笑，自然也不甘示弱，以玩笑回应。
一阵寒暄过后，赵生见鲁师傅神色匆忙，不禁问道：“鲁师傅，你如此匆忙赶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鲁师傅也不搭理赵生，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餐桌。此时已经是午时末，桌上的菜却还几乎完整。
赵生心领神会，知道这老头肯定中午没有吃饭，立刻朝着梁栋使了个眼色。
后者瞬间秒懂，转身走出小餐厅。
“鲁师傅要是饿了，先吃点，梁侍卫去拿餐具了。”
看着馋得直咽口水的鲁师傅，赵生乐呵呵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我说驸马爷，你是栾城的驸马，两个人就吃三个菜？”
鲁师傅指着饭桌，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桌上摆着一条三四斤的红烧鲤鱼，一盆枸杞炖鸭，还有一盆葱爆小羊排，上面的调料撒得厚厚的一层，香气扑鼻。
“哦，鲁师傅是嫌弃菜少了，那我让厨房再做两个……”
虽说只有三个菜，可哪一个菜的分量是两个人能轻易吃完的。赵生虽然心中有些无语，但他对鲁师傅极其尊重，自然不会在这方面计较，更不会薄了他的面子。
这时候，梁栋走了进来，将餐具在鲁师傅面前摆放整齐。
“梁栋，去叫厨房再弄两个菜。”
赵生当即交代道。
“别麻烦厨房了，刚才我进来，看见有半锅豆腐青菜，我觉得挺好，舀上一碗即可。”
梁栋见鲁师傅这样说，一时有些为难，将目光投向赵生。
其实赵生一直主张节约，毕竟定州目前也不是十分富裕。
虽然他并不差钱，但也从不主张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见鲁师傅如此客气，赵生暗自对着梁栋点了点头。
房间里有煤炉在烧，温度倒也不算很低，可桌面上的菜已经凉了。
“驸马爷，上次我们搞的蒸汽机，模样因为太大，在您的指导下，我们研究出来一个直燃回火炉，而且是立式的。”
鲁师傅的话让赵生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叫直燃回火炉？而且还是立式的？
闫如象见赵生没有说话，以为自己是个外人，不方便参与这些技术讨论，连忙起身道：
“总指挥，末将这就去赴任，不在此耽搁。”
赵生被闫如象的话从纠结的思虑中拉了回来，他看向闫如象，说道：“再急也要吃完饭走，我只是在想什么是直燃回火炉？”
闫如象见是自己误会了赵生，只能再次坐下，聆听他们说的话。
鲁师傅见赵生没能理解，放下手中的羊排，嘴巴加速咀嚼了几下，将羊肉吞咽下去后说道：
“起初，我们的锅炉是燃烧里面的水，产生动力后，推动机器运转，驸马爷您说可以做成内燃机……”
赵生听得很认真，见鲁师傅将自己面前的酒抓起来喝了一口，也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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