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的那场战役，如同巨石投入湖面，在各国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引得各方密切关注。
尤其是后来车载迫击炮轰炸拓拔掝那一幕，更是让众多痴迷军事之人惊得目瞪口呆，彻底颠覆了他们对战争的认知。
所有人都开始思考，战争中的利器莫非就是那铺天盖地的大炮火力覆盖？
于是，大口径的火炮愈发受到重视。
上郡自达拉新布叛逃之后，赵宏对这个地方的关注与日俱增。
他时常在此入驻，亲自监督火炮的制作与研发。
“王爷，结合探子回报，上京使用的一种步兵炮乃是子母炮，与目前定西所生产的新式炮极为相似。”
秦永毅原是赵宏府中的长史，如今被任命为上郡太史，虽说官职相差无几，但职责范围却扩大了不少。
赵宏正专注地看着文书，听到这个消息，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秦永毅，问道：“这所谓的子母炮制作困难吗？”
“在京都，这种炮被称为步兵炮，主要用途和我们的虎樽炮相近，可发射数枚弹丸，而且装填弹药极为便捷。”
秦永毅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由下人精心绘制的图纸，恭敬地递了过去。
赵宏接过图纸，仔细端详起来，脸上渐渐露出满意的神情。“照这样的方法制作，那我们以前做的炮岂不是都无用了？”
听到赵宏这样说，秦永毅赶忙回答：“并非如此！只需将先前的神武大将军炮后端凿出一个豁口，再将子炮前端镶嵌一个卡扣，能够将子炮稳固固定即可。”
说着，他还在图纸上指出了改造所需的关键部位。
“嗯，既然如此，抓紧制作。另外，我们还要制作出更大、射程更远的大炮。有了这个子母炮，想必制造起来能减轻不少重量。”
赵宏的脑海中开始臆想未来那更为巨大的火炮模样，接着又说道：“这个大炮要用四个车轮装载，拉起来也能方便许多。”
秦永毅心里清楚，现在的神武大将军炮已经堪称巨大，射程正常在八百至一千多步都不成问题。
但既然赵宏有此想法，他也不敢多言。“属下这就去安排，定要造出最新的炮来。”
“等等。”赵宏见秦永毅转身欲走，立刻叫住了他，接着问道：“听闻，朝廷所用的弹丸，落地后会产生爆炸，不知是何缘故？”
秦永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不禁想起当年在皇城一战，的确是曹毅豹的军队所用的炮弹有些古怪，落地竟然真的会爆炸。
他思索片刻后说道：“臣曾经听闻，上郡之战后，拾到一种武器，投掷出去可爆炸。已经命人打开观察，里面填满了火药，目前只是不知如何点火。”
“嗯……命工匠好好琢磨，如果能在大炮上使用，本王重重有赏。”
赵宏虽说成功拿下了秦地，可却终日难以心安，寝食难安。
最近他还想着讨伐司马家和羌族，但又忧心战争会将自己拖入无尽的漩涡。
可若不能完全征服秦地，又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心中最终的目标，是登上那大周王朝的龙榻，成为天下之主。
……
且说枭武卫寇勋和羽林卫毕复建率领大军前往韩城，与闫如象的部队汇合。
此时的河阳刚刚历经蝗灾之年，整个县城内外的生活异常艰苦。
大灾之后又伴随着大旱，每天的吃水都要从远处的黄河运送而来。
在此的官兵几乎都变成了运水兵。
人本身也要喝水，从遥远的地方将水运到各个乡镇，所剩无几。
因此，很多军营都搬到了河边安营扎寨。
较远地方的难民也纷纷来到军营附近寻求生计。好在大家还能勉强有一口吃的，得以维持生计。
“两位都督一路辛苦了，目前这秦地也就我们这里遭遇了这般不可逆的天灾。此时还要备战，夺取延州，实在是艰难啊。”
石勇智代表闫如象，前来迎接朝廷的大军。
“我等在京师，对此地的疾苦一无所知。好在我们自备了粮草，即便在这河道附近生活，也无大碍。”
寇勋对着石勇智抱拳行礼，开口说道。
“相传延州延河的水位低落，已经出现了众多难民在郡府讨生活。这也是我们大将军不愿意此时出兵的缘由，否则只会给这些百姓增添更多的困苦。”
石勇智见来人没有责怪之意，便将闫如象的担忧和盘托出。
“那么，我等前来，应当如何行事？”
毕复建感觉来得似乎不是时候，但也不能就这样驻扎在此一同受苦。
“这位毕将军所言极是，大将军的计划是我们沿着黄河北上，先拿下上郡。目前那里是赵宏党羽生产重型火炮的源头，拿下那里，我们便能获取补给。”
两位将领听到石勇智将计划告知自己，脸上露出沉吟之色，没有急于表态。
毕竟他们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
“那么我们就听从闫如象大将军的安排，何时出发，招呼一声便是。”
寇勋此时表明了态度。
“将军们一路奔波劳累，今日先好好休息。明日见到大将军，再一同商讨北上的行程。”
石勇智见没有什么问题，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告辞离开了他们的营房。
虽说已经是七月天，但是沿河两岸的夜风却吹得极为猛烈，战旗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
睡觉若是不盖上毯子，还会感觉到丝丝凉意。
“这个地方有点像京都旁的江河，夜间有风，倒是颇为凉爽。”
寇勋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来到外面，看到毕复建正在烤鱼，开口说道。
“你属猫的？闻到味道就来了。”
毕复建看到来人是寇勋，打趣道：“今天属下士兵下河取水，发现河中有大鱼，便抓了几条，甚是肥美。”
说罢，他专心地翻烤着手中的鱼，不时地还用调料撒在鱼儿身上。
寇勋笑眯眯地看着毕复建烤鱼，蹲下身子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今天送来了些许羊，都是一群饿瘦的崽子。我们杀了几只，可惜没有酒水。”
“哼，我就知道，你不仅仅是为了吃鱼，还想套路我的酒水，你呀，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只见毕复建端起一个坛子，自己先喝上一口，然后将坛子递给寇勋。
鱼已经烤得差不多了，毕复建分了一条给寇勋。
“你这是又将酒精喝了？”
寇勋接过烤鱼，喝了一口酒问道。
随军每个人都携带了一小瓶酒精，外面缠着纱布，作战的时候，万一有人受伤用来急用。
不过有人会偷偷地将酒精兑点糖水，当作酒来喝。
所以，寇勋喝一口便尝出了其中的味道。
看来他平时也没少这么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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