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劲满心以为自己的决策万无一失。他坚信守城乃是明智之举，却未曾料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凉国手中竟握有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炮。
十月的一个清晨，凛冽的北风如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刮在人的脸颊上，仿佛要割下一层皮肉。延州城外，北门和西门，几乎同时出现了两支气势汹汹的军队。
在距离城门外约四百步的地方，赫然立着十几个黑黢黢的铁管，阴森森地对准着城墙。
从其瞄准的方向来看，共分为三组，一组直直地对着城门，另外两组则虎视眈眈地对着城墙的其他部位。
这一天守城当值的正是陈妍妍。他闻听此讯，匆忙登上城墙，刚一露面，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谁人可知，凉国这究竟是何打法？”陈妍妍焦急地问向身边的将领。
“陈将军，眼下还着实看不出他们的作战意图。”一名千户面色凝重地答道。
就在守城之人还如坠云雾、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听到城外猛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紧接着，一声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呼啸而起。
城门瞬间被巨大的铁丸狠狠击中，瞬间出现了如蛛网般的裂纹。城墙在遭受这些弹丸的猛烈袭击下，坚固的石砖瞬间崩裂得粉碎。
不少守城的士卒被飞起来的石块击中，痛苦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止，惨状令人揪心。
随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不断响起，城门终被击破。城墙之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窟窿，有的墙垛甚至直接迸出了豁口。守军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然而，凉国士兵并未乘势攻城，而是任由那大炮之声持续轰鸣。
铁制的弹丸肆无忌惮地肆虐着城墙。有些弹丸甚至已经开始飞进城内，无情地砸坏了不少房屋。
西门的情况却有所不同，已有兵卒开始发起猛烈的进攻。守城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晕头转向，一时间竟未能组织起有效的反抗。
而且他们发现，攻击的队伍里，有一种小型的铁管子，被人费力地推着缓缓进了城门。这样的武器共有六个，起初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等进了城门之后，他们用这个神秘的武器，对准街道上的守城士兵。
只听得炮管里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千枚小弹丸如暴雨般倾泻而出，狠狠地打在士卒们的身体上。
一打便是一大片的守军士卒伤亡，其威力恐怖至极。守城的将士们只能节节败退。
打完一炮，就有另一台炮迅速推上前来，然后紧接着又是一炮。
每次炮响，都意味着几十甚至更多人的性命被无情收割。西门很快不仅失守，而且攻击的速度快如闪电。
延州的守军无奈之下，只能匆忙拆卸商户的门板，试图进行阻挡。岂料此举根本无济于事。
那些看似不大的弹丸，击穿门板如同穿纸一般轻松，其威力远胜箭矢，杀伤力极为惊人。
柴劲得知这一消息后，瞬间慌了神，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柴将军，面对如此强敌，这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抵御的，再拖延下去，唯有死路一条。”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将柴劲从慌乱中惊醒。
于是，柴劲当机立断，下令弃城而出。石勇智见此情形，亦是无计可施，只能随着大部队匆匆出城。
就这样，从开战到结束，竟然都未用到两个时辰。
原本在城墙上准备的床弩和投石车，由于根本搞不懂凉国的攻城策略，就被那威力巨大的大炮吓得肝胆俱裂。
凉国大军进城后，表现得还算文雅，并未骚扰城中的百姓。只因他们也企图学习儒家的治国之道，以收揽民心。
大量的物资被缴获，前来作战的两支凉国军队欣喜若狂，当夜就在延州城里大张旗鼓地开启了篝火晚会。
……
赵钦得知此事后，顿时慌乱得手足无措。他匆忙下令，令一部分人回撤长安，另一部分人奔赴庆州。
“这可如何是好？”
长安秦王府的大堂内，赵钦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如今我们两面受敌，实在是难以抗衡，还是议和为上。只是，此刻应当找谁议和呢？”
有人战战兢兢地朝着赵钦建议道。
司马酃此时也站了出来说道：
“我们如今在庆州有近二十万的人马，安化城也有九万人。倘若与羌族蛮夷作战，取胜的概率并非全无。但如此一来，必将两败俱伤。依臣之见，应当前去议和。
况且，凉国此时风头正盛，此番前去议和，恐怕对方未必应允。”
堂下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唯有孔思瑾沉默不语，未曾发表一言。
赵钦此时满心期盼能听听这位同知的建议，可惜对方三缄其口，赵钦也是无可奈何。
“那么，究竟派谁去谈议和之事？”赵钦急切地问道。
“臣觉得应当派司马彦前往商谈，军阵之前，将领当先行。”司马酃说道。
听到此话，赵钦心中一阵反感，在内心将司马酃的太奶奶都问候了一遍。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司马大人代笔下诏王令，速速告知司马彦吧。”
赵钦说完，便满脸愁容地走下堂去，往后院而去。
他的内心糟糕到了极点，暗自盘算着准备外逃。而且，他还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将这个弃城而逃的责任推卸给司马酃。
毕竟，一个王爷弃城逃走，实乃奇耻大辱之事。
……
石勇智并未前往长安，而是率领队伍奔赴绥德，与闫如象成功汇合。
“你所说的那种武器名为大炮，康尼可达去年就成功仿制出来了，这门炮源自并州。”
闫如象所获取的消息也仅止于此，他对大炮的具体来历其实也并不完全清楚。
“大将军，我们在这种大炮面前，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能不能前往并州求购一些过来？否则照这样下去，秦地恐怕会沦为凉国的版图。”
石勇智急切地看向闫如象，言辞恳切地说道。
闫如象心里也清楚石勇智所言在理，只是秦王一直未曾有此打算。
“我们军方接到密报，越王谋反之时也动用了这种武器，并且这个技术王家也曾掌握。”
并州王家、凉国都拥有这样的武器，石勇智觉得简直匪夷所思。
“如果说越王拥有这种武器，为何谋反还是未能成功？难道说朝廷早就拥有了这样的武器，而我们却一无所知？”
石勇智的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闫如象眼前一亮道：“我即刻书信一封，派人直接面呈皇帝。倘若朝廷拥有，还望能派出支援，以解延州的危急之况。”
石勇智觉得闫如象的想法甚为合理，也极为赞成这样的做法。
于是，闫如象给秦王写了一封信，恳请他向朝廷求援。另外，自己也给并州写了一封信，将目前秦地所面临的严峻问题一一陈述，同样希望能有火炮之类的武器，前来增援秦王殿下。
然而，闫如象不曾知晓的是，他这样的举动，无意间得罪了一个人，从而导致日后秦地陷入了混乱，乃至整个北方大区都受到了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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