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出现让整个战场为之一静，就连那碰撞的能量都似乎凝滞了一瞬。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看着那些依然在燃烧的众生火种，看着六耳猕猴最后的馈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好徒弟，”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欣慰，几分心疼，“没给老孙丢脸。”
如来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你终于来了，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齐天大圣。看看你的徒弟，看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他们都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狂妄？”孙悟空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俺老孙倒要问问，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说众生如蝼蚁？”
他手中的金箍棒突然暴涨，直指天际。那根棒子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每一道裂纹中都流淌着金色的光华，仿佛在诉说着无数次的征战。
“当年在灵山，老孙就该明白。”孙悟空的声音变得低沉，“什么取经，什么西天，不过是给你们这些神佛养蛊罢了。用众生血肉喂养你们的神位，用凡人信仰充实你们的道行。”
如来的巨掌微微一顿：“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改变天地规则？”
“不，”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老孙要教会众生一个道理——天，原本就是众生的天！”
他猛地跃起，身形拔高万丈，与如来的法相比肩。金箍棒上的裂纹突然绽放出刺目的光芒，那是数百年来，无数次被打碎又重铸的痕迹。
“看好了！”孙悟空大喝一声，“这才是真正的齐天神通！”
他的金箍棒与众生凝聚的力量在空中交织，化作一道璀璨的金光。那光芒中仿佛蕴含着无数生灵的呐喊，无数不甘的咆哮，无数不屈的灵魂。
如来的巨掌轰然落下，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击之下颤抖。但这一次，迎接他的不再是单薄的抵抗。那道金光所过之处，连佛光都为之黯淡，连神威都为之退避。
“这是——”如来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这是众生的怒火！”孙悟空怒吼着，“这是不肯跪的脊梁！这是——真正的齐天！”
金光与佛掌相撞的瞬间，天地为之变色。无数金色的火种在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三界。那一刻，所有生灵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那是属于众生的力量，那是真正的——不屈之力。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如来的巨掌开始出现裂纹。那些裂纹起初细如发丝，转眼间就如蛛网般密布整个掌心。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渗透而出，将那庄严的佛掌映照得支离破碎。
“不可能！”如来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平静，“区区凡人之力，怎能——”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天际。那只遮天蔽日的巨掌，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轰然破碎。金色的碎片如同流星雨般坠落，每一片都映照着众生不屈的意志。
孙悟空却没有丝毫得意之色，他的眼神反而更加凌厉。金箍棒上的裂纹在不断扩大，有金色的血珠从裂缝中渗出，那是他数百年来积攒的精元。
“老孙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什么叫真正的大闹天宫！”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突然分化，七十二个一模一样的孙悟空出现在天地间。每一个都手持金箍棒，每一个都燃烧着滔天怒火。这不是普通的七十二变，而是真正的分身，每一个都凝聚着他的一份本源。
“你——”如来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慌乱，“你疯了不成？这样做，你的道行会——”
“道行？”其中一个孙悟空狞笑着打断了他，“老孙早就说过，什么道行不道行的，老孙只认一个理——”
“大胆！”如来怒喝，天际顿时雷声滚滚。
但七十二个孙悟空同时举起了金箍棒，他们的声音汇聚成震天动地的咆哮：“这天，原本就该是众生的天！”
刹那间，七十二道金光冲天而起，每一道都裹挟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如来仓促祭出的金钵在这狂暴的攻势下摇摇欲坠，那些曾经令三界颤抖的佛门法器，此刻竟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
“轰！”
又是一声巨响，金钵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这道裂纹很快就开始蔓延，如同一条金色的小蛇，在佛器表面游走。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天空中突然绽放出万道金光，那是来自三界各处的光芒，是无数生灵的意志在呼应着这一战。他们或许弱小，或许卑微，但此刻，他们都在为那个不肯向天低头的身影呐喊。
孙悟空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七十二个分身同时举起金箍棒，棒尖直指那道最后的防线。
“来！”他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让老孙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齐天大圣！”
七十二道金光交织成网，每一击都蕴含着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如来的金钵在这狂暴的攻势下不断震颤，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如同蜘蛛网般密布。
“你可知这般做的后果？”如来的声音依旧庄严，但已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毁我金钵，便是与整个佛门为敌！”
“哈哈哈！”七十二个孙悟空同时大笑，笑声震得九霄云动，“老孙早就与你们为敌了！自打老孙看清你们的真面目那天起！”
金箍棒上的裂纹已经遍布全身，金色的血珠不断滴落。每一滴都化作一朵金莲，在虚空中绽放。这些金莲并非佛门清净之物，而是带着一股狂暴的戾气，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
突然，一个孙悟空身形一晃，化作一缕金光消散。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每消散一个分身，剩下的孙悟空身上的气息就强大一分，但同时也虚弱一分。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如来终于变了脸色，“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剩下的孙悟空们狞笑着，“老孙活了这么多年，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
又是一波猛烈的攻势。金钵上的裂纹已经遍布全身，佛光不断从裂缝中溢出。如来的脸色越发凝重，他知道，一旦金钵破碎，整个灵山的防护就将不复存在。
天空中的异象越来越强，无数金色的火种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有的来自深山老林，有的来自城镇村落，有的甚至来自幽冥地府。每一个火种都代表着一个生灵的意志，都在为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助威。
“看到了吗？”又一个分身消散，孙悟空的声音却更加洪亮，“这才是真正的天意！不是你们这些假仙假佛的伪善，而是众生的呐喊！”
金钵上的裂纹已经连成了一片，如来的额头上渗出了一滴汗珠。这是自他成佛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压力。那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足以撼动天地规则的意志。
“给老孙破！”
最后的三十六个孙悟空同时出手，金箍棒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那一刻，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这最后一击之上。
金钵终于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力量，表面的裂纹瞬间贯穿始终。一道刺目的金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三界。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响，那道金光突然炸裂开来。
无数细小的光点向四面八方激射，每一个光点都携带着一股特殊的力量。
当这些光点落在生灵身上时，他们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仿佛看破了什么天地至理。
而站在爆炸中心的孙悟空，此时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本体。
他的身躯摇摇欲坠，金箍棒已经完全布满裂纹，随时都可能碎裂。
但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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