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夏至开门的正是五神教那个瘸腿小男孩李玄年。
现在的他虽然只是一身青布道袍，可整个人看起来都清明了不少，与之前的对比就像是二十年前的三十万像素手机和现在的70-300mm远摄变焦镜头一样明显。
院子里的雪还没扫干净，不过老道仿佛知道今天有客人到，早早就烧好了水，见夏至和姜摇进来，直接把两人请到屋里。
“我这算是第二次来还是第三次？”
把姜摇介绍给老道后，夏至紧盯着老道问。
“随你，你想是第几次，那就是第几次，不必拘泥于形式。”
老道头都没抬，专心致志地倒水沏茶。
夏至看看他准备好的茶叶：“这茶是请神的还是醒神的？”
老道的手抖了一下，强忍着骂人的冲动缓缓抬头。
“你以为请神的茶是批发来的？说喝就喝！你知道上次那几钱是我费了几年功夫才温养出来的嘛！”
夏至憨笑着挠挠头：“哈哈是嘛，味道也就那样吧，不如后来醒神的茶好喝。”
“休要胡言，乱我道心。”
老道把沏好的一杯茶放到姜摇面前：“姑娘请。”
姜摇连忙伸手接过：“多谢道长。”
老道盯着姜摇的脸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
夏至连忙问：“道爷，你是看出什么来了？我媳妇面相如何？”
老道捋了捋胸前的胡子：“你别问了，我不会说的，不过你放心，挺好的。”
“那你看我俩有没有夫妻相？”
两人都紧盯着老道。
“愚昧，都二十一世纪了，你怎么还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老道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你俩今天结婚，那就是有夫妻之缘，一直不结，那就是没缘分呗，全看你们的心意，问我做甚！”
“呃......”
夏至张口结舌，姜摇低头浅笑。
“小友，你这身上的煞气，又重了几分。”
一听这话，夏至收拾起心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有什么影响吗？”
“你怕吗？”
“我用怕吗？”
“不用。”
夏至哈哈大笑：“那不就结了。”
老道也跟着笑起来。
“道家虽是讲究清静无为，可绝不是不理世事，我们主张因果有道，高丽人有这一劫，就是他们咎由自取，而你，就是那个行天命之人。”
正说着，已经变成小道童的李玄年一瘸一拐的进来送热水，等他出去后，夏至忽然想起来。
“之前五神教那只大狐狸说这孩子是铁拐李转世，是信口胡说还是真有这么个说法？”
老道一边倒水一边说道：“别瞎打听，你不是此道中人，知道太多也没用，那就是个可怜的孩子。”
三人说说笑笑聊了一下午，等出来时，已是天色近晚。
两人不打算回家，打发一直跟随的内卫回去后，又跑到孟少安家混了顿饭吃，一直到很晚才回去。
这个春节，青阳辖下的龙省和扶省全都沉浸在一片欢快祥和的气氛中。
那些今年才被纳入青阳的民众自打进入乱世以来，还从未像现在这样过一个没有饥饿和战乱的节日。
虽然失去了电力，也没有欢快的爆竹声，可年味儿却比旧时代浓厚了无数倍。
一进腊月，很多人家会杀一头年猪，把亲朋好友都叫到家里，几十口人热热闹闹的吃一顿杀猪菜。
政务委员会特意给那些新加入青阳的地区分拨了一批活猪，保证让每家每户都能痛痛快快吃上一顿猪肉。
村民会到就近的乡镇赶大集，置办年货，除了蔬菜瓜果各种肉类，甚至还有从海参崴运来的各类海鲜，除了贵点没别的毛病。
主妇挑挑拣拣的给家人添置一套过年的新衣服，孩子抱着刚买的年画和灯笼屁颠屁颠的跟在大人后面。
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年味一下子浓郁起来，祭灶，扫屋，蒸年糕，贴春联，虽然每天都忙忙碌碌，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人们不再捧着手机各玩各的，而是花更多时间陪伴家人，邻里间的关系再次变得亲密，走亲访友的人群热情的打着招呼。
街上自发组织起来的秧歌队和高跷队能把所有人都引出家门凑热闹，那股热乎劲儿几乎能令人忘却严寒。
青阳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可挨着它的所有势力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来年开春。
兴盟地区的蒙族人已经知道了呼盟加入青阳的消息，扎赉特，阿鲁科尔沁和敖汉这些部落的领头人各有想法。
有人想像呼盟那样归附青阳，可有的人却拿特穆尔当例子拼命鼓动所有人对抗防卫军。
躲在通奉的高丽人更是过的心惊胆战，所有人都知道，等到明年开春，青阳防卫军一定会进攻长白和通奉。
虽然他们已经把国民军扩充到了十多万人，可依旧不能给他们带去一丁点安全感。
有人建议让车正赫就任国民军正帅，带领他的青狮卫前往岭东边界驻扎，可车正赫眼看已经快攻下奉省的南顶市，一旦撤兵就会前功尽弃。
无论议会还是民间，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在争吵不休中度过了一个艰难的春节。
伯利克城的苏俄人正在筹备对青阳防卫军发动一场大规模反击。
他们已经把华夏人看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因为青阳正在对苏俄人进行一场灭绝人性的屠杀。
夏至实施犁庭扫穴的效果非常好，龙省加呼盟四千多公里长的边境线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苏俄居民点。
所有人都被杀死或是驱赶到更寒冷贫瘠的北部，只有像雅库特人、鞑靼人、乌德盖人、科里亚克人或是布里亚特人这样长着东方面孔的才能免于一死，但也要向华夏人表示屈服并且迁往华夏居住。
很多苏俄人都被驱赶到伯利克，这让伯利克的粮食压力骤然变大。
虽然苏俄人很擅长种地，可过于寒冷的气候却限制了他们的耕地面积，伯利克城和附近几座小城周边的土地已经被开发完毕。
想获得更多土地，就只能去寒冷的北方开荒，至于南方，那里几乎已经成了苏俄人的禁区，只要被巡逻的青阳防卫军看到，那就会面临不死不休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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