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有些奇怪呢。”
白染看着一根眼熟的大石头锥子，陷入了沉思。
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是第六次看到这根石头锥子了。
【老大你已经绕回来六次了。】小圣也是及时补刀一手。
“不应该呀......”她记得以前自己在深渊的时候也没多少路痴属性啊，怎么就记不得路呢。
从离开幽暗地域和废渊的交界地后，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就非常快的开始扩增，层级和纵深变得相当恐怖，岔路通道等也极多，搞得白染都晕了，哪怕是用飞的也很难找到路。
她都想直接往同一个方向库库凿墙算了。
沿途白染遇到过不少幽暗地域的一些非菌类魔物，她发现很多幽暗地域的魔物都会假装发光源，拟态成那些发光菌类来吸引幽暗地域中趋光的生物或是外来冒险者。
只是这种狩猎习性对白染来说就有些无用了，毕竟【夜噬】奈何不了白染，乌漆墨黑的幽暗地域对白染来说，只要她愿意，那完全能和大白天一样敞亮。
“那个，小圣你真的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没有呢老大。】
真是邪门。
从真正踏入幽暗地域开始，白染隔一阵子就感觉耳边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响，本来她以为是哪个活腻了的小b崽子在挑衅她，打算找出来砍一顿这个魔物再吸收掉，只是白染完全没找到任何能与那声音配对的声源。
那声音又来了啊......奇怪的，断断续续的、模糊的声音，就好像直接从脑内想起一样，仿佛数人同时的呢喃。
那不是单一的声音，而是数个声音的重叠，仿佛梦呓般在她脑海中回荡。有时像是祷告,有时又像是祈求，断断续续地编织成一首难以理解的咒文。
仿佛在召唤着什么，又像是在迎接什么的归来。
有时候又会是明显一个人的声音，那人的声音比其他的都要响一些。
白染被整的有点烦了，脑袋嗡嗡个不停实在是太吵了，更烦的是这声音失真还严重自己还听不清楚是怎么个事。
每当她试图捕捉那些词句的含义，声音又会变得模糊不清。
不过随着自己愈发深入，这个声音貌似也变得更加频繁和清晰了起来，这让白染确信这股声音不是自己脑子和精神出了问题而是幽暗地域有什么玩意在搞自己。
玛德，一定要揪出来砍个一轮解气。
她不知道的是，在那幽暗地域的深处，由恶魔们协助开辟出的特殊空间里，一些狂热的邪祟信徒正跪伏在染血的祭坛前，虔诚地献上祈祷。
屠夫们将一些已经处理好的肉人和祭品人搬运进祭坛中的血池里，开始每日的例行祈祷。
这些少数的邪祟信众是特殊的，他们并没有为任何恶魔或是邪祟祈祷。
而是他们所认为的“至上真神”。
那些早已消逝、早已只存在于世界所载之往昔中的魔神，如今得到了延续。
他们的低语穿透重重岩层，呼唤着他们的至上真神......
而这位不知情的神，正烦躁地在头顶抱怨着那些扰人的声音。
“伟大的至上真神呐......”
主祭，乃是至高十席之一，即便和牧场真正的主人产生了不小的茅盾，但女人的野望确实需要牧场的资源支持。
“您卑微的仆从......一定......”
一定会将至上真神们重新带回到这个世界上。
不会太久了，她相信自己此次筹备的计划一定能够复活至上真神，而不是仅仅的神赐之物。
牧场例行的祈祷结束了，这个特殊的、只为至上真神准备的祭坛将在精心的打理后暂时封存起来。
接下来，屠夫们还要去准备一些教团的订单，他们要尽快的屠宰好商品，在运输队把客人运过来之前完成这些繁杂的任务。
“猎人”们已经出征寻找更优质的人种，或许不久后也会回归牧场，到时候又是一堆棘手的工作要处理。
“最近的单子越来越多了啊，我负责的这块棚子都快宰完了，【那边】的产能跟不上了吗？好久没有幼体送过来了。”
一个屠夫在和同事抱怨着越来越繁重的工作。
“恶魔们说，天壳的碎裂可能引来了神谕，那些审判骑士比往常要活跃了太多，很多教团都不好收集祭品开展献祭了。”
另一个屠夫似乎知道些秘闻，“而且据说就连那些邪祟也人人自危，比起针对教团的围剿，地上的审判骑士似乎更关注那些恶魔。”
屠夫，在牧场中是很特殊的一类人。
他们经过严格的选拔和测试，背负诸多涉及生命的限制和禁咒，并非邪祟信众，却为牧场工作，也正是工作内容的特殊性，他们虽非邪祟信仰者，却能够接触绝大多数普通邪教徒都无法知晓的——至上真神。
只是工作的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是熟悉了邪祟信仰，并且这种压抑的工作环境和一成不变的日常也让屠夫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慰藉以缓解愈发僵化麻木的心神。
于是，他们也开始寻求起了信仰，成为至上真神的拥趸。
那些重复的动作，那些每日清晨便开始的劳作，不再只是为了活着的差事，早已溢出生存所需的框架。
当神性的光辉渗入指缝，浸染了毫无新意的日复一日，连屠宰间里的尘埃都变得神圣，连骨肉分离时粘稠的颤音都裹着某种韵律，连肢解台边缘凝结的油脂，在晨曦斜照下也仿佛折射出彩窗般的琉璃色。
他们竟从中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并以此为傲。此刻沾满污渍的围裙便是法衣，骨锯与斩斧便是圣器，而屠宰间中永不间断的死亡，则成了最虔诚的活祭。
他们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这种感受，只要低头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就能感受到那种微妙的骄傲，仿佛整个世界都因此而改变了色彩。
“那位十席大人真的能够招来至上真神吗？”
“......但愿吧。”
屠夫很想相信那位十席大人的计划能够成功，但......
至上真神本就是已陨落的一群神，复活神明......真的可能吗？
就算真的复活了，那又真的会是曾经的至上真神、而不是一个躯壳吗？
......
“话说锐恩之前说的，高阶的邪祟信众信仰的那啥至上真神，好像就是魔神来着对吧。”
【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老大。】
白染一屁股坐在了一个石头墩上打算摆烂，只是眼角一抽，默默地将被狠狠压了一下的尾巴抽了出来，当作无事发生。
“他们不是要召唤魔神吗，你说我坐这睡一觉能不能醒来就被召唤去现场了呢？”
白染本来只是和小圣开开玩笑的，只是她这随口一说，白染突然又觉得好像之前那些怪声音还真挺像是一群魔怔人在那祈祷来着。
【老大，别摆了，你也不会累啊，继续赶路吧，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存在呢。】
哼，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这个铁坨坨。
白染索性招出黯灭化成一个会飞的躺椅，躺着继续飞，她找路实在是找烦了，决定动点暴力，绕不过的地形直接打穿，反正幽暗地域的生态怎样和白染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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