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这件事儿你做的很好，是朕不好，养了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儿子。”胤德帝抬手，示意杨珊起身。
看着承轩起兵谋反，又看着杨珊这么的知晓分寸，知道黑白，不禁也欣慰了很多。
“多谢万晋皇帝陛下。”杨珊恭敬叩首之后才敢起身，许是跪的时间太久了，起身的时候还险些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呢。
还是艺安扶了杨珊一把，才让她站稳。
胤德帝端着茶盏，看着眼前的杨珊，本就是和艺安差不多的年纪，两位公主刚刚认识的时候，还经常一起骑马呢。
可是自从杨珊和承轩被赐婚之后，好像什么都变了。
现在杨珊的做法，不仅仅保住了自己，还保住了整个高丽。
“既然那人已经不是朕的儿子了，你们之间的婚约自然是作废，若是你愿意，就回高丽吧。”
“这次你也算是功臣，朕也希望，有一日能够帮助高丽一二。”
杨珊听了胤德帝这话，几乎是要落泪，自己这些年等的，不就是胤德帝的这句话吗？
金口玉言，不能更改。
杨珊觉得，自己受的辛苦和委屈，一切都值得了。
“杨珊叩谢万晋皇帝陛下。”杨珊再次跪下行礼，这一次，虽然沈承轩输了，但是她赌赢了。
这一路有太多太多帮助自己的人，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向他们道谢的时候。
“朕最近会让你皇兄过来一趟，接你回去。”胤德帝说着，又看向了坐在一边的苏清瑶，“瑶儿，你代表着万晋，给柔嘉长公主准备些礼物。”
说的很体面，其实这些礼物，是胤德帝准备给杨珊赔罪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太不争气了，辜负了这么好的公主。
本来承轩造反，就已经是有损皇家颜面的事儿了，若是再把杨珊留在万晋，肯定是更不好。
“是。”苏清瑶温声应下，看着胤德帝眼底尽是疲惫之色，温声劝道，“陛下，今晚您也累了， 不如就先让他们回去吧，剩下的事儿，明日再说。”
胤德帝看着坐在下面的上官筱霖和时序，本来是想着嘘寒问暖一番，可是现在，刚刚亲自发落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根本就没有那个精力和心情。
“都跪安吧，瑶儿留下来陪朕就好。”胤德帝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去。
已经是深夜子时，养心殿的烛火，就这么亮着。
胤德帝坐在龙椅上，将苏清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瑶儿，朕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你会不会觉得朕太无情了？”
苏清瑶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而后抿了抿嘴唇说道，“今日宫门口的情况，臣妾没有看到，但臣妾知道，若是夫君不这么做的话，怎么保护万晋的子民呢？”
“臣妾虽是皇后，但也是陛下的妻子，臣妾就希望陛下一切无恙，若是谁敢伤害陛下分毫，臣妾也希望陛下不要放过他们。”
“陛下可以觉得臣妾肚量小，可是臣妾就希望陛下安好。”
胤德帝不知道为何，被苏清瑶这句话逗笑了，是啊，面前坐着的这个女子，是万晋的皇后，但更是自己的妻子。
“朕年轻的时候，经历过自己弟弟对父皇的背叛，那是朕跪在父皇面前求着父皇将他处死的，朕是真的容不下这些起兵谋反之事，或许正因为这样，朕这手上沾上了自己弟弟的血，现在又沾上了自己亲生儿子的血。”胤德帝讲到此处，眼眶竟然是有些红润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上了年纪，不愿意想年轻的时候那样经历这么多打打杀杀的事儿了吧？
苏清瑶闻言，竟然真的有些同情胤德帝，许是因为这龙椅只有一个，而所有人都不愿意俯首称臣，所以非要争一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吧。
当年的事，苏清瑶没有陪着胤德帝一起经历，可是现在的情况，她也知道了。
若不是杨珊一开始选择了承珏，那么现在死的，就是包括上官筱霖和时序在内的十万大军。
甚至还包括更多的人。
苏清瑶和她的孩子们，也必定在其中。
“陛下是为了万晋的臣民，所有人都会感激陛下的。”苏清瑶劝道，“若是今日陛下不这么做，谁也不知道明日承轩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朕不再年轻了，不想再看到这些打打杀杀的了。”胤德帝感慨道。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在提醒着皇后苏清瑶，未来承珏登基，对自己的弟兄，能留一命就留一命吧。
苏清瑶眯了眯眼睛，这夺嫡之路真的是血雨腥风，若是别人不来招惹她和她的儿子，她又何必去招惹别人的。
这次承轩的事儿，也算是给了众人一个警醒。
不要那么傻，去争夺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否则，承轩的今日，就是他们的明日。
承轩直接被押入了死牢，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了。
听说乔家牵连甚多，承轩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了，可惜了自己不能再见他们一眼了，明明还说好了，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可最后连累他们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牢门忽然就打开，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入内，承轩狼狈的坐在地上，根本就不知道来人是谁。
可是他现在真的不在乎了，来的是谁，不都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吗？
杨珊摘下了帽子，冷冷的看着承轩，今日就是来叫他死个明白的。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和我做对的？”承轩一直在思考，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太大了，才让自己的枕边人也看不下去了。
“一开始，本宫就没有站在你这一边。”杨珊语气清淡，一国公主的气质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似乎是在讲一件很平常的事儿。
承轩心里咯噔一下，一开始，是不是五年前，他们被赐婚的时候，杨珊就是别人的人。
那个别人还能有谁呢？不就是沈承珏吗？
“沈承珏根本就看不上你，他到底是给了你多少的好处，让你这么卖命的为他做事，杨珊你不要忘了，沈承珏现在已经有太子妃了，你要和杜婉之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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