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一开始没有跟陆警官说实话，则是因为她本意是想减罪的。
如果把这些都交代了，警方必然会去调查这个地址。
凯特琳不知道自己老公跟那个杀手具体做过什么，担心警方会查出更多的问题，那不就是给老公推火坑里去了么。
然而就她老公犯过的那些事，肯定是必死无疑了，也不在乎还会不会再多一项罪名。
而在陆警官的逼问下，凯特琳也只能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先交代了事实，把自己解脱出去再说。
就像她猜的一样，警方当然会去调查她提供的地址。
因为赵凯特琳并不是被收押在陆警官所在的警局这边，她提供的那个地址所属的也并不是他们的辖区。
所以调查只能由那边的警方进行，但因为涉及到十二年悬而未解的林家血案，两地申请联合调查。
那边的警方找到了这处回迁楼，十多年过去，因为产权纠纷等问题，依旧没有多少住户入住。
尤其是小区后半部分，在几年前就已经荒废，物业公司撤出之后，就更加没人惯了，成了实打实的废楼，杂草几乎要长到楼道里面去。
凯特琳提供的地址， b区17栋二单元就在其中。
当年她老公就只说到单元号，所以警方只能把每一户都给调查一遍。
好在这里已经都是废楼，没有住户，也不用挨个申请搜查，省了不少事。
这是零几年的老小区，楼房不高，最高只到六楼。
在二单元的602室，警方找到了一堆尸块。
也就是，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些。
“从尸块的腐烂情况来看，这人死亡时间已经有五天，尸块切口处都呈现明显的腐烂，”
陆警官解释道，
“这说明是在人刚刚死亡后就进行了分尸，或者是人还没死透，分尸的刀子已经下了。”
法医鉴定，尸块是用锋利的切骨刀切开的，与尸块切口相吻合的切骨刀并没有在现场找到。
但警方在602室中很多地方都检测出了血液反应，卫生间的洗手池跟地面上都检测出了血液冲刷的痕迹。
这说明602室就是案发现场，分尸工具只是被带走了。
可奇怪的是，这栋楼早就废弃了，就连物业都撤走了好几年，房子里是根本不通水的。
杀人凶手下手非常利落专业，专门挑在死者的关节缝隙等处把尸体肢解这样能更省他的力气，也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
而死者的死亡原因是体内被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引发喉咙窒息死亡。
一个专业的杀手，竟然被另一个专业的“杀手”给迷晕，杀害，最后分尸，还把现场给处理干净了。
这栋楼以及附近的几栋楼已经多年没人居住，这地方确实太适合抛尸。
抛尸野外也会被发现的风险，可抛尸在这种地方，怕是在等个几十年拆迁时也不会被发现这里有一堆碎尸。
可如果是这样想的话，那犯人为什么要费劲巴拉的碎尸呢，往这儿一抛，本身就不会被人发现。
但只其中又涉及到一个很巧的点，那就是杀手并不是在很久以前死的，也不是祝元他们从佳门山离开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死的。
反而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才被杀死分尸在一栋废楼的房子里。
而在他被杀被分尸后不久，凯特琳为了轻判保命，开始像警方供述出一些旧案。
最后供述出来的就是当年的林家血案，还给警方提供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地址。
这一切，不知道陆警官是怎么想的，但祝元他们这边掌握的信息比较多，当然会忍不住多想，觉得这其中有一种被刻意涉及的味道。
但这种怀疑的感觉，祝元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来。
倒是万璞玉先开口，直接就问陆警官，
“你觉得那个女人最后说真话了吗？”
“她之前的讲述，你们警方有没有去一一验证？”
陆警官想了一下，
“验证肯定是需要的，这都是正常的程序，”
“不过之前我也说了，调查的权限不在我们这边，现在申请了联合调查，但我也只能等着那边把消息传过来。”
“那你可以通知那边的警察不用劳心费力的去验证了，”
万璞玉轻笑出声，
“这个女人讲的话十成有九成都是假的，她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引着警方去发现这具碎尸。”
陆警官一惊，猛然攥紧了拳头，问道，
“怎么说？”
本来祝元没有想到，但听万璞玉这么一说，他突然也明白过来。
在听这段讲述的时候，他太在意的是讲述中发生的事情本身，而相对忽略了讲述这段故事的人本身的设定。
“凯特琳的老公叫赵文明，”
万璞玉勾了勾嘴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笑着一声解释，
“在林家灭门案发生的几个月前，他在锡林郭勒犯下一桩命案，现在一般成为锡林郭勒中专老师被害案，”
“当时他还是他背后势力中的一个小卒子，当年犯案之后，他被接应着离开了国内，所以老师被害案才一直悬而未破。”
他现在讲的，就是唐德礼案。
林家血案，唐德礼被害案，两起案件发生在同一年，且都是白河在幕后指使。
本来以为串联其两起命案的只有斯黛拉也就是林静，没想到赵文明同样也在其中起到了一个“连接”的作用。
只不过他的“连接”作用不是起在当时，而是现在。
“嗯？你知道的还挺多。”
陆警官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神情，侧面证明这些信息警方现在也已经很清楚了。
“我们正好认识中专老师被害一案中死者的儿子，所以去年的时候跟进了一下这起案件，”
万璞玉继续道，
“这不是重点，说回赵文明这个人身上，”
“在林家案时，我知道他并不在国内，当然这一点你们可以找你们的方式去确定，”
“且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结婚，就算他已经在跟凯特琳恋爱，但是他们是不会出现在国内的，”
“自然更不会，跟林家案的凶手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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