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应该是...五年吧？”
“五年？那你这跟脚可够低的，那些普通宗门的弟子最多也就两三年便可完成引气入体，这还是最普通的跟脚。”
跟脚？
天赋的意思吗？
阎不羁苦笑一声：“是，我的天赋可能真的不行。”
“这也不全是天赋的问题，跟脚一词，除了你自己之外还有你的家世背景，造化机缘的统称。有修士自打生下来便是修仙世家，从小不缺灵材打熬身子，更不缺长辈指点，天赋若是再好一点便是世家支柱了。若不行，还能外派出去加入其他宗门，学成之后返回家族依然可以谋得存续之地。若是天赋极高，即使没有家世背景的帮衬，只要被发现也是一飞冲天。”
“两者皆无，若无造化机缘，恐怕究其一生也只能沦为底层中的底层，还不如返回世俗当个供奉，至少不缺荣华富贵。”
古丽这一番话让阎不羁瞬间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她也知道，自己这话太打击人了。
实际上来讲，这个叫纪布的散修做个香水偶然碰到了她们，还帮了她们一把也算得上机缘巧合，按理来说自己给点东西帮他修行也不是不可以。
可关键他想知道修行是个什么概念，修行界又是个什么情况，那便可以用这些消息当做奖励也是一样的。
个人缘法，强求不得。
此人资质如此之差还能走上修行一路，若是回头甘愿在世俗享受荣华富贵倒也不枉此生。
但还想走着危机四伏的修行路，可就......
阎不羁深吸一口气：“前辈，除此之外，您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才能更好的在修行界立足呢？”
“立足？唉，你一个散修，什么都没有怎么立足？无非就是寻找灵地灵材，尽量将境界提升上去。要是你到了练气七八层，说不定一些小宗门看在你境界还可以的份儿上愿意收你当个外门弟子，平日里干些脏活累活的；可以你的情况，你连积攒法力都不知道怎么做，如何提升境界呢？更别说炼制积具、修行术法了。”
阎不羁脸一抽。
要求这么多吗？
“积攒法力找一个灵地就可以了吗？”
“灵地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大部分灵地可都是有主的，少数的灵地就算灵气稍微充裕一些，不过都是些地脉水脉活动过后残存的边角，又不能留存太长时间，不利于修士闭关。再说了，你觉得你的资质，能在寿命抵达的那天修行到筑基期吗？”古丽一脸奇怪的问道。
“这....”
“我也不是打击你，今天你幸好碰到是我们，但凡你要是碰到一些魔道修士，非但不会感谢你提供帮助，反而还会将你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不说这些魔道修士，就是那些小门小派的修士，抓捕散修挖黑矿的也不在少数，难道你想一辈子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挖矿吗？”
“这修行一路，跟脚好不好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有些时候，跟脚强大即使你实力弱小也会让敌人掂量掂量，但一个散修，却是没人会在乎你们的感受。”
“你想走修行路，要么有天赋，要么有实力，要么有背景。除此之外，还得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可能某天走在路上这大能修士战斗的余波被你不幸撞到，那就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回到世俗，这样即使你一辈子再无进境，也好过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古丽说道。
阎不羁沉默了下来。
古丽看着他，叹息一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言尽于此，我们先走了。”
阎不羁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苦笑着返回流火城。
另一边。
古玥问道：“奶奶，你这么打击人家不好吧？”
“打击？是让他认识清楚修行界的残忍可胜过世俗千万！玥儿你也得小心才是啊，不要以为谁都像家里人那样对你好，在外对你好的人也不一定是真心的。”
“哦。”
古丽笑了声：“不过我看那小子不一定听得进我说的话，人教人几遍不会，事教人一遍就成，等他吃了亏上了当，就会后悔今天的选择了。”
呲呲！
古玥怀中一条白白胖胖的虫子爬出来，发出薄薄的荧光：“奶奶，小白白有反应了！”
“哦？看来‘畸区’真在这个地方，走！”古丽眼睛一亮，带着古玥飞向蛊虫指引的方向。
......
过了三天。
阎不羁坐在房间里滴水未进，要不是把钱丢在门口让小二不要打扰自己，恐怕客栈老板早就报官了。
他沉默的回想着古丽说的那一番话。
“修士的跟脚决定了他的未来吗？”
阎不羁得到这个残忍无情而又很正常的答案之后，显得十分不甘。
“任我苦求二十载，任我只差一步便可走入修行路，最后得到的结果还是得看上天的安排？”
不甘心啊！！！
阎不羁深吸一口气，握紧的拳头猛然松开，接受了现实。
古丽没必要骗自己，她所说的无非也就是阎不羁内心一直在担忧的事情。
修行界的残酷更加直观，凡俗之人还得顾及世俗礼法，可修士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现在咒骂老天爷没给自己安排一个好的出身，没给自己大的机缘，没给他修行的天赋又有何用？
是我所求太多？
我本自幼丧母丧父，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活到成年，得了顶尖的凡俗内功血精功，又在临山城创下一大片基业，本来就可以富足美满的过完一生。
是我贪心？
不！
我只是在遵循我的渴求，我的理想！
我的...
欲望！
“若我只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凡人，自然会甘愿沉沦俗世凡尘！可我今日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修行，怎能甘心回头？！”
既然做得到抛弃一切，得到今天的成果，为什么还会迟疑？
我只是在想，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我该以什么样的姿态踏足修行界，去寻我梦寐以求的修行之路！
“从来都是一无所有罢了。”
阎不羁起身，淡淡的看向前方。
失去，失败，直至死亡！
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我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
换句话说......
我什么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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