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菲心急火燎地走着。
一群大学生们正从学校里蜂拥而出，肖菲立刻淹没在人群里。
一张张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庞从身边经过，他们肆无忌惮地笑着，跑着，叫着，肖菲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现在置身于这些年轻学生中间，肖菲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肖菲想：“想做的事情要抓紧做啊！”
她沿着商业街一直走，眼睛搜寻着，各种各样的招牌让人眼花缭乱。
终于，在一家文印店的旁边看到了悟空的公司。
肖菲默念：“对，抖索咪拉科技有限公司，就是这家公司！”
肖菲推门进去。
她发现一楼是卖烟酒、茶叶的，女售货员一看到她，热情如火地向她问好，不停向她介绍琳琅满目的茶叶产品。
她后来知道肖菲是找科技公司的，有点失望地指了指旁边，又指指楼上。
肖菲看到那儿有楼梯，就顺着又窄又陡的楼梯往上走。走到顶端，看到一条又长又黑的过道。一间又一间屋子挨着，似乎有好几家公司在共用这层楼。
肖菲终于看到了墙上“抖索咪拉”公司的牌子。
门开着，三五个人坐在各自的工位上，对着电脑忙碌着什么。肖菲走进去，也没有人抬头看她。
她逐一对着每张脸看，都是年轻而陌生的脸，没有悟空。
肖菲开口问一个圆脸小伙：“悟空在不在？”
圆脸小伙缓缓地抬起头，一副从未来世界穿越回来的表情：“谁是悟空？”
肖菲改口说：“吴...吴宣在不在？我找他有急事。”
圆脸小伙出其不意地笑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到未来世界的表情，指了指里面的房间：“老板在。”
肖菲松了一口气，顺着小伙的指引，走到那间小屋子门口。肖菲轻轻地敲了敲门。
一个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的侧影。
肖菲轻轻地走过去，他还在飞快地打着字，好像是在和谁聊天。她轻轻地咳了一声，打得“哒哒”响的键盘没有声音了。
悟空抬起头，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肖菲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也惊讶地回问：“你怎么在聊天？”
悟空站起来，挡住了屏幕说：“我这是在上班好不好？我忙着呢。”
肖菲说：“嗯，忙得很。”
悟空说：“你不相信？我真的在上班，这是我们公司新开发的产品，叫角色陪伴。”
肖菲不解地问：“角色陪伴？是不是我上次用过的哆哆聊天器？”
没等悟空回答，肖菲恍然大悟：“我说呢，怎么聊着聊着，就像电脑里面是个真人一样，不会是你在和我聊天吧？”
悟空连连摇头：“不会不会，现在AI技术已经成熟了，机器人完全可以应对客户的需求。”
肖菲想趁机蒙一下，就装作胸有成竹地说：
“我刚才都看见你在和客户聊天了，你还耍赖！你这样做好吗？客户就因为觉得是和机器人在说话，心情很放松，会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要是知道是和一个真人说话，那怎么可以呢！”
肖菲的脸红了起来，想起她自己也说了很多悄悄话。
悟空说：“你想多了，AI技术的成熟程度已经超出你的想象了。对了，你既然来我公司了，就请多多指导吧。”
这下，把肖菲平时的好奇心统统都勾出来了。
“我想知道，机器人怎么能和人对话？它怎么听得懂我的意思？”
“它比人还懂呢，不过，这个问题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悟空请肖菲坐下，探身出去，让人给肖菲倒一杯水来。
不一会儿，那个圆脸小伙子端着水进来了，放下水杯的时候，又露出诡异的一笑，搞得肖菲很不自在。
看到悟空又埋头打字，她有点不悦：“悟空，我不是来玩的，我有一个业务要委托你做。”
悟空走回肖菲身边，问：“尊贵的客户，您有什么需求？”
肖菲就把自己看了一部电影，又做了一个梦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我也可以和死去的爸爸视频对话吗？你刚才说你的公司也是开发AI项目的，你能帮我实现心愿吗？”
“抱歉。”
“别这么快就拒绝呀，你就说你可以试试，好不好？”
“肖菲，你这个想法很大胆，从理论上来说也是可行的，但是在技术上真正实现有一点的难度。”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悟空吗？我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我恳求你，请你帮助我，好吗？”
悟空看见肖菲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有点于心不忍，就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站起身，走到后窗边去看风景。
肖菲说：“别装了，你那个后窗看出去就是墙，什么都看不到。”
悟空又转过身来，他哭丧着脸说：“肖菲，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我手头上还有项目在做。”
肖菲说：“我刚才亲眼看到你有空和别人聊天呢。你也不要和我说什么技术上的难度。我是不懂，可是我又不生活在真空中，我看到网上用AI能让世界名画里的人都活了起来！”
悟空拱手说：“你可以啊，懂得真不少。我说给我一点时间也不是在推托。我们公司的项目正在测试阶段，把产品设计好，才能找到投资，没有投资，产品的持续开发又困难重重，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明白吗？”
肖菲好像有点听懂了，点点头说：“那好，不打扰了。”
肖菲起身就往外走，悟空赶紧上前拦住。
“别走啊，我的话还没讲完呢。”
肖菲回头看着悟空：“那就快说！”
悟空说：“站着说多累，你是我最尊贵的客人，请都请不来呢。”
悟空请肖菲重新坐回椅子。
他清清嗓子，用最简洁的语言阐述了他在寻找投资的项目，好像肖菲就是他的投资人一样。
“肖菲，我这样讲，你能理解吗？”
肖菲听得一知半解。
悟空说：“我的意思是请你当我公司的客户体验，可以吗？”
肖菲反问了一句：“可以——吗？”
“肖菲，我知道你平时也很忙，但是这次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看我公司的规模也不大，程序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要和语言学家，数据科学家紧密合作，对了，还有用户体验设计师.......”
肖菲打断悟空的话：“是不是每多一个环节，就要多一些人参与，就要给别人发工资，对吧？”
悟空忙说：“你放心，我请你做我们的用户体验，也会给你适当的报酬的。”
肖菲歪了一下脑袋，问：“你给多少报酬？”
悟空在想说一个什么标准才能让肖菲满意，肖菲站起身又要走。
悟空连忙表态：“肖菲，我的经费很紧张，你看这样好吗......”
肖菲说：“什么叫好吗？直接把‘吗’字去掉！”
悟空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你同意啦？”
肖菲说：“也不一定，看我心情。”
悟空喜出望外地说：“那就是同意了！我保证让你天天有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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