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杜香又得急匆匆赶回学校，程雪不舍的抱了抱，她是真心拿杜香当亲妹妹处。
至于于明朗，他连多问候几句的身份都没有。
见人走了，程雪看着神情怔愣的于明朗，提醒道：
“收起你的心思。”
她不清楚于明朗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杜香的，那时候在知青点本来他们并无太多交集，但现在细细回想起来，自从她和杜香走的近了以后，于明朗这个人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多了起来。
起初她一直没有意识到，直到上了大学。
杜香忙的脚不沾地，偶尔书信聊起她的日常，程雪看着都替她累。
于明朗也是从来到青大以后跟她关系凑合了起来，一开始程雪以为是因为大家从同一个地方考过来，也算半个老乡和熟人。
后来才渐渐觉出不对劲来。
其实于明朗在外人面前隐藏的很好，任谁也不会将他和杜香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至少在程雪的印象里，这两个人就只是点头之交，杜香偶尔会花钱买于明朗的笔记，这算是互利互惠的事。
就连旁敲侧击杜香的消息，他也是自然而然非常不经意的提起一句，并不会让人多想。
她发现端倪大概是有一次无意间提起杜香写信抱怨，她炸了点东西被批评了，于明朗当时的神色有些不对，问她杜香有没有受什么伤。
虽然他情绪平复的也快，但程雪还是察觉到了。
从那以后她就留心了起来。
本来没有结果的事，她也懒得去管他是怎么想的，但他今天对着杜香，眼神太过直白，程雪有几分不悦。
她对他的想法不感兴趣，只要别打扰到杜香面前去就无所谓，但很显然于明朗做不到。
程雪不介意挑破提醒他注意分寸。
于明朗听见她的话有一瞬间意外，但很快面色无异。
程雪皱眉，他要是在杜香面前也这么能装就好了。
这边的事杜香不知道，她每天盘算的事情太多。
春去秋来，眼瞅着又是一年快放寒假了，其实要是课程内的东西，她早都应该学完了，但现在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留给他们这些人的不是成功的果实，而是遥远的路途。
他们不是被动接受的一代，而是承担着开启未来责任的一代。
其实哪怕读了那么多书，杜香一直知道自己和他们那些真正热爱、真正有信仰的人是不一样的。
她也想过转变心态，但做不到。
有一句话，殊途同归。
他们有他们的信仰，她有她的执念，想法不一样，但最终要完成的事情一样。
她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赢，对她来讲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不能被击溃的信念。
在每一个坚持的日日夜夜里，支撑杜香的都是替自己赢一次的念头。
这个年关她也不想回去，有写信告诉石安，他只说到时候他过来陪她。
算起来结婚好几年了，他们两个真的聚少离多，都不像一对夫妻。
又一次踏足杜香的学校时石安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这种感觉很奇妙，第一次送杜香来的时候，她还有些害怕，他走时她满眼的不舍。
后来这个地方又几乎是夺走了她所有的心思。
石安甩去脑中的想法，杜香还在上课，他远远看了一眼，她很认真，时而面露不解，时而又恍然大悟。
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他进枪械室的时候韩远州正在...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见他来了韩远州挑眉。
石安过去坐下，许久叹了一口气。
韩远州没抬头，“不忙？”
石安阖着眼休息，细看眼底有些疲态。
哪里是不忙。
“路过。”
出任务，中途硬挤出来的一点时间罢了。
见他几乎是一坐下就能睡着的样子，韩远州没再言语，许久传来书翻页的声音。
石安敏锐的睁开眼，看了看时间。
这下倒是让韩远州惊奇了。
“这么赶还能来我这里休息，看来是我的荣幸。”
石安也好奇，韩远州之前的样子他不是没见过，现在看起来好了许多，都能出言调侃人了，他这样石安也放心许多。
“不是来看你的。”
韩远州了然，他跟石安已经许久未见了，前阵子回家听他妈提起过，石安的妻子在他们学校读书，听说还无比优秀，他妈羡慕坏了。
或许是看他精神头好起来了，家里也开始给他张罗相亲，这是他现在不怎么回家的原因。
侧头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枪械展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许久将目光移至自己的左腿，垂下眼眸苦涩的笑了笑。
石安倒是好福气，被家里逼着也能成就一段好姻缘，韩远州看得出来，他很爱他的妻子。
如果他的人生不曾出变故，或许他也能有个喜欢的姑娘。
心里暗自比较了一番，他应当会比石安更加夫妻恩爱，毕竟石安这人一看就不会体贴，还是书读少了。
想到这里韩远州看向石安，一手指节敲了敲自己正在看的书封面。
《你说话别人为什么不爱听》
石安随着他的示意看了一眼，不甚在意的挑眉，本来他就不是来看他的，低头看了眼时间。
“走了。”
杜香快下课了。
韩远州也低头看了眼时间，垂眸换了一本名字看起来十分专业的书，今天周三。
......
杜香从教室出来低头思索间撞进一个怀里时下意识说了句抱歉，她规划近期就得把枪械室那堆东西都拆明白了，事实上她已经全部拆解过，现在是第二轮，没办法，实践总需要一边往前一边回头复盘。
看杜香还在低头往前走，石安无奈拽住她。
杜香抬眼，对上石安的眼神时有一瞬茫然。
脑子里面东西太多，难免会处理不及时。
卡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惊奇道：
“你怎么来了？”
上次的信里说了今年过年他来，但这都还没放寒假。
石安笑了笑，“有任务，路过，想着来看看你。”
杜香闻言皱了皱眉，“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动身，你还要忙吗？”
他来的突然，虽然她下课了，但石安不确定她有没有别的安排。
杜香的确纠结了，罢了，她最近也很累，已经好久没给自己放假了，趁着石安来，就偷一次懒。
出是出不去的，还要请假，太麻烦，也就石安的身份，出示证件登记之后能进来，杜香拉着他去食堂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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