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妻也就相处了几天，有小半年没见，杜香看见石安有些不熟。
主要他回来的很突然，也没有知会家里一声。
之前他是写信回来告诉杜香说要带她一起去的事情有着落了，最近会回家一趟，但具体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所以杜香冷不丁看见他从大门外进来的时候愣了一瞬。
倒是石康积极，第一眼就去接东西。
因为快过年了，石家老两口去集镇上买东西了不在，双胞胎也跟着凑热闹去了，家里就杜香和石康两个人。
石安皱了皱眉上前，“天这么冷，怎么在外面？”
看杜香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领着她进了屋。
杜香愣愣的，似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谁一般，倒是让石安有些无奈，握着她的手在屋子里的火盆上烤了烤。
毕竟是有村上开的结婚证的合法夫妻，熟络起来也很快。
杜香终于反应过来开心，但也有点抱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外面迎一迎你。”
石安看了看她，“假批下来的突然。”
的确有一些原因，但现在还都不好说。
在屋子里他才细细看杜香，不是错觉，就是消瘦了很多，眼下也有些青影，看起来似是没睡好。
多少有些愠怒。
杜香不常回信，就算写了也多是问他好不好，提起家里就是一切都好，让他别担心。
石安以为他走之前那么敲打了一番，她应当能过的稍微不错些，现在看分明是他想的太好。
“很辛苦？”
杜香摇摇头，“还好。”
石安看她这副样子也没再问什么，转而说起了正事。
“我这次就三天假，过年不在家里待，上次说的事定下来了，你想年后跟我搬过去还是这次就走？”
他本来是打算让她年后再去的，毕竟大过年，他也怕她会记挂家里，但看现在的样子，又不想让她一个人待在这边。
杜香犹豫了，石安见状也没再问，让她先考虑考虑，不急。
让杜香在家里待着，他出去有些事办。
杜香自然是听话，现在这个季节不忙了，连程雪和于明朗的空闲时间都多了很多，她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烤着火学着习，别提多励志多惬意了。
整个下午姚潇潇手腕上虐心值缓慢增加着。
脑海中V09时不时播报最新情况。
石安回来的确在村上有些事要办，但也被外面的言语和族里其他人明里暗里劝告了好一番，让他多为自己考虑。
石家和杜家都是远近闻名不怎么厚道的人家，石安有那么好的媳妇，其实要是想的开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好，天天听父母的受那份欺负干嘛。
杜家这闺女多了不值钱，石家倒是反过来，儿子多了同样不值钱。
多的话邻里邻居的大家不会说，但石安还是从村口大妈和路上小孩的嘴里听到了不少。
总之杜香命很苦，在娘家苦，嫁了人也没有一点盼头。
字字句句都往人心上扎。
等他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晚饭的点了，石安让石康做饭，自己拉着杜香进了屋子。
他想劝说杜香，这次就跟他一起走，无论如何她再留在这里他都放心不下。
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难受。
“后天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石安不确定杜香的想法，但却见她点了点头。
杜香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中午那会儿我就想好了，马上过年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那边，我们一起走也好。”
听见这话石安轻轻抱着她，心里说不上来的复杂。
但杜香心有担忧，“家里...会不会不同意？”
“不会。”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石安眼神冰冷。
杜香有心想去厨房，石安让她安心在屋里待着。
直到石康做好饭，石安也没让杜香出门，而是自己起身去了外间。
进屋看着桌上依然像以前一样的布局，石安只觉得荒谬。
这时候两个老的已经在咒骂杜香了，因为到现在都没看见她，都是石康在张罗。
石康倒是很平静，反正石安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呗，终于要打起来了吗？
不多时听着外面哭天抢地的争吵声，杜香默默看戏。
石安不再像以前一样对家里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息事宁人的态度，左右他现在已经能带着杜香走了，不用怕他走了她孤立无援在家受委屈，得罪父母就得罪了。
以前他没有计较的那些就当是对家人的责任，但杜香对他们可没有责任。
当他不受气了要明明白白划清界限的时候，老两口骂过闹过之后也慌了。
但他们一时之间还是不服，拿捏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突然不孝了，他们接受不了。
慌归慌，他们可没有丝毫悔过，只觉得石安是吃了什么枪药，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
杜香在屋子里待着，许久看着石安端着饭菜进来，还有些惶恐。
石安平静了下来，跟她一起吃饭。
杜香诧异，这饭菜一看就是双胞胎才能吃的。
但石安现在脸色不对，她也吓到了，不敢说什么。
默默吃完饭看石安收拾了碗筷很快折返，她有心想问什么，但石安并不想让她听这些事。
转移话题问起了读书的事。
屋里有一箱全是书和手稿，之前刚结婚那会儿杜香就喜欢看，现在看起来已经学了不少。
杜香倒是坦诚，把那些捕风捉影的可能要恢复高考的消息跟他说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告知他自己也想试试。
中间说到了学籍的事，石安放在了心里。
虽然这种道听途说的事也不知道有没有影，但总归杜香这么有热情，他也希望她能达成所愿。
石安甚至想第二天就走，但杜香还有一堆人要告别一番，他闲来无事，也跟着她一起。
杜香去了知青点，跟程雪说了她要走的事，程雪虽然不舍的哭，但打心里替她高兴，毕竟在她看来，摆脱这两家人日子只会更好过。
总归以后可以写信。
石安在外面等着，中途还看见了于明朗。
但是很疏离的关系，只是杜香给钱买他的笔记，当然，在石安看来只是杜香单方面的疏离，于明朗的心思还是不纯。
但他也没挑破让杜香知道的打算，总归以后见不到了。
之后杜香又去看了她的怨种大姐，又被拉着一顿哭。
一圈人都通知到了，该闹的杜家人和石家人也闹过了，邻里邻居爱看笑话的也看了，石安没让杜香管这些事，他态度很强硬将所有人都挡了回去。
直到真的带着杜香离开，才终于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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