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闷哼一声，极其痛苦地扭曲着身体猝然倒地，面色眨眼间笼罩青紫，四肢开始不断抽搐，口吐白沫，白眼珠往上翻。
那只大蜘蛛从他的脖颈爬向头顶，又转向戴着野猪面具的，在弹跳的瞬间，小丑面具人手中箭矢射向蜘蛛。
蜘蛛被狠狠钉在地上，发生了小型爆炸，红色碳粉罩着炸得四分五裂的蜘蛛残肢体液，像下了一场小型急雨。
一股烤焦的烂肉味儿，还有一股难言的腥臭气味迅速弥散在他们周围。
离得最近的野猪和猴子先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地上的鬣狗抽搐得更加厉害，白沫呛咳了他的气管，窒息感让他很不好受。
白兔面具的女生依旧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又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何冰冰，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同学之间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过就是玩闹，你现在是想杀人吗？”
野猪面具的女生也缩在几人背后，装腔作势补充道：“杀人可是犯法的！你敢伤我们一根汗毛——”
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威胁她。
“原来你也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但是这话从你们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真是好笑！”
灵胧摇着头笑，拍拍手。
语调里讽刺意味扎得在场众人敢怒不敢言。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他们在欺负别人，谁敢用这种语气和态度对待他们？
连老师看到了，也当作没看到，转身关门出去。
这何冰冰是疯了吗？
敢挑衅他们！
灵胧气定神闲继续笑道：“法律是要讲证据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杀人的？你们离他更近，还把弩箭对准你们的同伴，谁更有动机杀人？”
“你，你怎么没动机？你就是恨他把你——”
白兔面具情急之下尖利喊出，却在触及到灵胧那忽然冰冷冻结的眼神，吞了回去。
蛇潮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极度不悦，此起彼伏摇晃着脑袋像海底的水草躁动起来，蛇信子嘶嘶作响，令人后背白毛汗起来一层。
两个女生直往后躲，几个男生也挤在一起，往后退。
“你不是何冰冰！你是谁？”
一直沉默的小丑陡然开口。
猴子面具男生瞪大眼睛，哆嗦得厉害，“老大，你在说什么？她，她不是何冰冰？”
灵胧笑而不语。
小丑伸手一把掀掉自己的面具扔在地上，露出一张英俊年轻的面孔。
顾野。
果然是他。
后面几人惊叫，“老大！”
顾野将口袋里的金丝眼镜戴上，一副斯文俊秀的模样，如果不是灵胧亲眼目睹他邪恶的另一面，真的会被他这张皮欺骗。
真正的斯文败类，披了人皮，内心发烂发臭。
“你们还没看出来吗？何冰冰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她要是会这手，还至于沦落到被我们玩的境地？”
何冰冰笨吗？何暖暖笨吗？
或许她们都有不聪明的一面，但她们却在父母离异，过得不开心时，互相温暖，互相搀扶，她们是善良柔弱的，就活该被有钱人侮辱尊严，作贱人格吗？
他们有什么资格凌驾于别人，践踏别人。
灵胧仰头看向天边隐没在乌云背后的残月，让风风干她的怒火和眼底的湿润。
看到灵胧沉默，他带着果然如此的自信。
灵胧挥手将何冰冰的面容隐去，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顾野低头轻笑了下，语气兴奋地血液沸腾，“你果然不是何冰冰……”再抬起头，唇角挑起。
“你，不能杀人吧？”张狂笃定的语气。
灵胧心底微动，顾野果然是能当校霸头目的人，这种时候还能强装镇定，迅速调整思路应对，假以时日，这种人到了社会，只会成为更可怕的隐患。
他猜的没错，她的确受天道法则约束，不能随意用巫蛊之术取人性命。
但——
灵胧笑了笑。
这里可是何暖暖的梦魇世界，并不受天道制约。
“不如你叫何冰冰出来，”他笑了下，没有忽视掉灵胧刚停顿的微动作，他觉得自己赌对了，灵胧若是能随意杀人，不会等到现在，这些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他们罢了。
不过，这一切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个女孩比何冰冰那些乖巧的女孩，都要挑起他的征服欲和凌虐欲。
“何冰冰死了。”
灵胧淡淡道。
顾野耸耸肩，想表现出悲伤，眼底却是戏谑。
“是吗？那真是遗憾！何冰冰同学成绩很优秀，真是太令人惋惜了！回头我派人给何同学送个花圈什么的，以表哀思！”
他嘴里说着抱歉，满满是无所谓的语气“我不知道你和她什么关系，不如这样，我给你钱，一大笔钱！或者你想要什么？权力地位还是想当大明星？只要你放了我们——”
笃定灵胧一定会答应，没人不能屈服于金钱权势之下，就像他爸妈说的有钱就有一切，没有金钱和权力摆平不了的，若是不行，那只是钱给得还不够多。
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出这样冷血的坏种。
灵胧手腕的银环蛇蠢蠢欲动。
顾野满眼玩味盯着她，继续试探，“我家里也请过风水大师之类的，知道你们这行的异人都是有门规的，绝不能用术法害人，不然会反噬自身……”
后面的戴白兔面具的几个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猴子面具人更是嚣张起来，不由笑道：“老大，你不早说，刚吓死我们了！”
“猴子，别瞎说，人家可是高手，就算不能要你命，也能让你受活罪，喏，地上的鬣狗不就是？”顾野推了推眼镜，又是这种轻蔑戏谑的口吻。
猴子刚神气的姿态又灭了下去，缩缩脖子。
灵胧平静开口，“这所学校，先后有十五名同学因为你们的霸凌残虐被迫转学，退学，有三名同学自杀，其中一位被抢救回来了，却落得半身瘫痪……
还有两名你们认为的多管闲事的老师被强制送去了精神病院，”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银手链，“你们用拍摄女同学的裸照和凌虐视频放到暗网，控制他们的精神和身体，是不是？”
灵胧口齿异常清晰地细数着他们的罪状，这些都是何暖暖卧底学校调查出来的，因此遭到了毒打，至今没有醒来。
何暖暖和何冰冰遍体鳞伤，全身没一块儿好肉。
两个鲜花般的女孩，眼看变得枯萎，濒死。
何冰冰是何暖暖的心结。
这群无法无天的富二代的父母不仅有富豪，还有高官，钱权交织的大网做靠山，才敢这么肆无忌惮，视人命如草芥。
他们在这世界可以为所欲为，称王称霸，法律和道德都对他们无可奈何。
而她，擅长非常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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