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拉尔几个跨步就进入了卧室，随后猛然关门。
但却被一只手顶住了。
爱斯梅哈达扣住凯拉尔想要合上的门，认真道：
“今天有庆祝前线告捷的宴会和舞会，王族都会出场，比较重要，请您出席。”
“其他圣子圣女干嘛去了。”
“他们也会出席。”
“他们去了干嘛还要咱去。”
咔嚓咔嚓。
两人一齐使力，沉重的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动声，微微有些形变。
渐渐地，门被爱斯梅哈达推了开来。
“为了不被主教大人骂，请您务必出席这几天的社交活动。”爱斯梅哈达前进一步，铁门出现了几道折痕。
“看着自己唯一的朋友和守护的圣女遭受磨难，这可有违你的骑士精神。”凯拉尔艰难抵抗，铁门把手掉在了地上，发出响声。
“不，这是圣女的职责。”爱斯梅哈达继续前踏，大理石地板被踩出一处凹陷。
“只要咱露面就行了吧，换个，还有什么其他活动。”
“其他活动……您的倾慕者协会准备邀请您参加茶会……”
“不如杀了咱，再换个。”
“骑士竞技表演，同样是为了庆祝前线告捷……”
“可以战斗？”凯拉尔眼前一亮，全身属性暴涨，竟与骑士长旗鼓相当了起来，铁门受力平衡，停在了原地。
“不，仅限骑士参加，而且点到为止，您可以观礼。”
“那是坐牢，不去，再换个。”
看到非常不配合的凯拉尔，女骑士头疼了起来，她苦思了片刻，终于想起了别的活动。
“有场赈灾仪式，主持的是一个二阶牧师，您可以代替他主持。不过赈灾仪式没有什么大贵族参加，您去的话主教肯定不会高兴……”
“赈灾，什么灾？”凯拉尔不解，松开了手，铁门被推开。
原本宏伟坚硬的铁门已经到处是坑坑洼洼，前凸后翘，不过两人显然都习惯了这点。
“您又变强了。”爱斯梅哈达也松开了手：“再过一段时间，我可能就不是您的对手了。”
“南方的城池出现了瘟疫，有很多灾民堵在城外，需要安置。”爱斯梅哈达正色道，“前天还只是零散的几人，昨天就来了上千人，今天的人数可能还会增加。”
“瘟疫？当地牧师是吃干饭的吗？”纯洁圣女皱眉道。
消弭瘟疫，安置灾民，这些都是光辉教会的职责。各地牧师上任前都经过提前培训，按理来说瘟疫应当在发生阶段就被遏制才对。
“那边的神父只有二阶，在瘟疫到来前就突然病倒了，已经派人去看了，没有大碍，应该只是意外。”
“教会已经派人手过去了，最多半个月就能恢复。”
“也就是说有很多难民要在城外半个月？”凯拉尔拉了拉自己的头发，“能募到多少钱？”
“五十金币左右。”爱斯梅哈达计算了一下，“一个难民需要的开支大概是每天三个铜币，再加上教会的拨款，足够用了。”
“怎么就这么点。”凯拉尔歪了歪头，“上次不是还能凑个两三百金币吗？”
“最近节庆频繁，贵族们不太想浪费钱。”爱斯梅哈达解释道。
“就这个了，主持赈灾仪式，算是露脸了，主教也没法苛责我了。”凯拉尔拍板了接下来的日程活动。
“啊对了。”她取出自己的次元袋，递给了爱斯梅哈达，“这里面是两万金币，储备食物，建造避难所，升级当地教会设施，随你怎么花。”
爱斯梅哈达苦笑了一下，“您又来了，没必要用自己的钱……”
“教典上说，人是神明的羔羊，而圣职者是神明选定的牧羊人。既然如此，圣职者代替神明将恩惠施于凡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教典上还说，神明知晓过去、现在、未来，而所有发生和未发生的都是神明意志的延伸，所以咱所行的任何事皆遵循和代表神明的意愿，既然神明让咱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咱所作出的举动也是神明的意思。”
“更何况这种东西反正咱也用不到，吃喝教会能提供，出行也不需要咱自己花钱。”凯拉尔打了个哈欠，“就这样吧，就这么决定了。”
“出于骑士精神，我必须忠诚于您和主，所以。”爱斯梅哈达苦笑道，她接过了次元袋，躬了躬身，“遵照您的意愿。”
“对了，咱还需要抽空去通天商会一趟，你也安排一下。”
“您是要去找那位大人吗？”爱斯梅哈达惊讶道。
“是啊，求那个讨厌的家伙办点事。”凯拉尔撇了撇嘴，“为了更大的胜利，只能作出点牺牲了。”
凹凸不平的铁门艰难地关上。
门外，爱斯梅哈达矗立片刻，注视了铁门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您是名副其实的圣女，神明的代行者。要是其他人也能像您一样就好了。”
门内，凯拉尔将自己埋入了大床之中。她注视着天花板，轻声道：“神明啊……”
她取过床头柜上的小药瓶，随后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
希索离开教会后，观察了一下方向，随后便张开翅膀，离地高飞。
城中有着宵禁，他也不想住到哪户人家的阁楼上去，所以打算去城边的墓地找个夜景好的地方。
将物理的身体托管给自动驾驶和自动搜寻系统后，希索来到了精神世界。
踏入宽敞的服务器机房，吊顶之下摆着一张圆桌，一号希索正兴致勃勃地给对面的九璃沏茶，准备茶点，并观察对方的反应。
“对了，你喜欢德文郡派的吃法还是康沃尔派的吃法？前者是先抹奶油再抹果酱，后者则是抹果酱再抹奶油。”一号希索高兴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九璃弱弱提问道。
“豆腐脑是甜还是咸，粽子是甜还是咸，饺子是蘸酱油还是蘸醋，奶油茶是德文郡吃法还是康沃尔吃法。这些问题看似琐碎，实际上浓缩着人类的文化。”
“每个人因地域、出身、传统、教育程度等等有着不同的喜好，这些喜好构成了人类的文明，多有趣啊。”
“我希望你充分体会了每一个选择背后的思想再下决定。抉择的过程是最有趣的。”
一号希索说完，他看了眼走来的希索，耸了耸肩：“到点了，下次再聊奶油茶的事情吧。”
旋即，他就消失不见。
九璃瘫软在了椅背上，松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为什么我必须知道那种知识啊，而且他说他明天还要给我进行纹章学的考试。”九璃惊恐道。
“唔，多了解一点常识总没有坏处嘛。”希索笑道，在九璃的面前坐了下来，“你既然想当魔王，了解你的敌人也是必需的。”
了解地域，了解风情，了解文化，这是魔王该做的事情吗。
九璃很想吐槽，因为在她的记忆里，璃对于人类的了解仅仅止于战斗。就算璃最后输了，没打过人类，再怎么说也跟奶油的涂法无关吧。
不过，九璃有一个更好奇的问题。
“父亲大人，这些是你的不同人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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