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把手机放回口袋，原本安睡的小姑娘就发出一声呢喃：“不要走……”
霍然稍稍拉开一些窗帘，让光线透进来，只见小姑娘眉头紧锁的样子，双臂交叉护在自己胸前做出防御姿态，不知是梦到了什么，让她如此不安。
“夫人？醒醒……”
霍然轻声唤着女孩，试图掰开她紧握的双拳，见无济于事，又稍稍用力捏了几下她的耳垂。
林茉睁开眼的时候还反应不过来，盯着眼前黑色的皮质座椅看了好半晌，才默默地躺平了身子，仰视着车顶的阅读灯。
“做噩梦了吗？”霍然担忧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湿润，“我在呢，不怕了。”
林茉慢慢撑起身子：“我梦到……两三岁的自己，被什么人扔在的路边，我追上去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什么都看不清，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很疼……”
难怪她刚才会说那样一句话，会把自己紧紧抱住，会默默地流泪……
霍然把人轻轻往自己怀里拢，让她在自己的怀抱和尽量小的温暖空间内慢慢平复自己的心绪，手掌在她后背一下下安抚着。
“不怕了，我在呢，我永远都不走，永远都在你身边……”
林茉现在还在刚才的梦境带来的后怕，那种潮湿冰冷的孤独，让她不由得收紧了抱着霍然的手臂。
这种近乎窒息的感觉让霍然呼吸一紧，心里一阵针扎般细密的疼。
柔声的安抚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霍然不知从哪摸出来一颗牛奶糖，拆了包装后就把糖球往女孩嘴里送。
从前他对“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这句话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他希望这颗小小的牛奶糖能帮助小姑娘放松下来。
“不怕了……不怕了……”他轻轻蹭着小姑娘的脸颊，想尽办法安抚着自己难过的伴侣，“我在这，不会走。”
“我讨厌下雨……”林茉呜咽着。
“嗯，我也讨厌下雨。”
“我不要自己一个人……”
“以后都有我陪着你，不会一个人。”
“不要再把我扔在路边……”
“我永远都不会把你扔下，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林茉问一句，霍然便答一句，即便后来她只是单纯地重复叫着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丝毫地不耐烦，紧紧地抱着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尽可能多的安全感，也是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真实地在他面前，不会离开。
-
车子缓缓停在庄园的停车位，小陈按照吩咐先回偏院休息，把空间留给了两位主人。
霍然低下头跟女孩交换了一个牛奶味的吻，轻抚着她的发丝说：“夫人，我们到家了。”
林茉点点头没说话，任由霍然抱着自己往主宅走，还听到他对宋叔和王妈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暂时离开主宅。
把人放在房间的沙发上，霍然在她面前半蹲下，掌心拢着她的双手，微微仰视着。
“现在好多了吗？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儿？”
林茉轻轻摇摇头，开口的嗓音有些干哑：“我想去洗澡，可以陪我一起吗？”
“好，夫人先坐一会儿，我去放热水。”
霍然轻笑一声答应下来，刚站起身，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手腕。
“帮我。”林茉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衣领上放。
霍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林茉倒是率先起身，伸手解着他西装的纽扣，然后到马甲、早晨自己帮他系的领带、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第二颗扣子……
霍然反应过来，掌心抚上女孩的手背，制止了她继续往下的动作。
“宝宝，怎么突然——”
“我想要。”林茉攥着他身上的衬衫，手指微微颤抖着，“霍然，我想要你。”
“别哭。”
“夫人想要的我都给。”
-
这天下午，霍然很温柔，生怕太过弄伤了她。
但整个过程中，林茉其实要得很凶，好像是把自己全身心都托付给霍然一般，又好像很想把他霸道地留在自己身边，不允许他离开自己半分。
一但霍然有要离开的趋势和动作，她便死死地缠着他不让他走，甚至结束后都不想让他抽离。
直到清理完毕，两人已经套上睡衣在床上躺下休息，林茉还是不愿意松开抱着霍然的手，生怕他像梦中的那个人一样，自己一旦不抓住就会被人抛下。
“身上哪里难受要告诉我。”霍然一遍叮嘱一边帮她揉着腰腹。
林茉往他怀里钻了钻，手掌隔着衣服轻轻抚摸着他宽阔地脊背：“我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霍然一愣，随即笑着轻叹一声：“确实有一点，从前怎么不知道夫人还有这么凶的一面？”
“是你太照顾我了，以后你可以不用这么收着的。”林茉呼吸了一口对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抱歉，每次我做噩梦都让你这么担心。”
霍然在女孩额间落下安抚地一吻：“不用责怪自己，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夫人还记得前几天我们的赌注吗？”
林茉点点头：“记得，我输了，所以你的要求是什么？”
霍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的要求是，林茉要永远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平安喜乐。”
“我答应你，永不反悔。”
林茉答应下来，有些霸道地按住霍然的后脑，郑重地吻了上去。
吻着吻着，气氛好像又开始不对劲起来。
霍然宠溺地笑了笑，手掌在林茉后脖颈处轻轻摩挲着：“夫人还没有吃饱？”
“怎么？我的老公这就不行了？”
“激将法对我没用。”霍然钳制住女孩往下探去的手，“不闹了，小心体力透支，不是睡一觉就能补回来的。”
“好吧。”
林茉现在也后知后觉有些腰疼，乖乖把手重新搭在霍然身上。
-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林茉现在倒是不困了，腰上的酸胀也让她没了睡意。
“几点了？”她仰起头问。
霍然微微起身去拿手机，看了一眼说：“刚五点，还早。”
林茉撑着坐了起来，动作僵硬地像木偶：“我想下楼喝水。”
“我抱你下楼。”
霍然一手把小树袋熊抱起挂在自己身上，一手抖开毛毯披到她身上：“抱紧。”
林茉抱住他的脖子，低下头顺便在他耳边亲了亲：“好啦，驾！”
霍然被逗笑了，佯装恼怒地在女孩后腰上拍了拍：“胆子愈发大了，真把我当马骑了？”
“我错了，下次还敢。”
-
霍然把人放在沙发上，没过多久就端着一杯温水和平板坐到小姑娘身侧。
“我下午拜托尹书清推荐了几位珠宝设计师，夫人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风格。”
他一边说一边塞了个枕头在小姑娘身后，陪着一起看。
“速度那么快？”
林茉点开文件里的图片和作品简介细细挑选：“怎么都是只有女款镶钻石，男款看着就光秃秃的。”
“这一点，到时候可以跟设计师提一下意见。”霍然在备忘录记下这一点，“看来夫人真的很想让我也戴钻戒。”
林茉从屏幕中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说：“不行吗？谁说男人就一定要低调内敛的？我就想让你也戴钻戒，明晃晃地跟其他人宣誓主权。”
“当然可以，我求之不得。”
看着小姑娘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元气，霍然也放心不少，早前一闪而过的一个想法也被悄悄记在备忘录里，期待着有实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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