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别墅，阿姨等在玄关，看少夫人挽着大姑娘走进来，脸上笑开了花。
“夫人，她们回来了。”
客厅里的女人正看着电脑里的文件，听见开门的声音，一对烦闷的眉眼瞬间抚平。
“岁岁！”
她穿着拖鞋，身上是宽松的居家服，看着自己养到这么大的姑娘回了家，心里别提多高兴。
“姑姑——”
小姑娘脱了大衣，展臂迎接她的怀抱。
“姑姑看看，是不是瘦了啊？”
“姑姑，我没瘦，在海州这几个月吃得蛮好的。”
一日三餐，有两顿都和赵淮知一起吃，剩下的那个早饭，他恨不得看着她吃好，平时出门也是，给她带了各种喜欢吃的水果、零食、酸奶……
他像养女儿一样的……
“姑姑，我从海州带了些特产回来，还给你们都带了礼物！”
“好好好！”
她姑母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她忙着接听，儿媳妇一句先和岁岁上楼，也是摆摆手而已。
“嫂子，姑姑最近一直都很忙吗？”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你哥哥最近也忙个不停，我听他说，好像要准备开年会呢。”
她领着许岁安走进房间，把自己新买的香水递给她，说觉得她应该会喜欢这个味道。
许岁安试了试，果然很不错。
“我就说不会有错的，我当时闻到这个味道就想起你了！”
“话说回来……”嫂子的目光落在她打底衫外的项链上。
“你这项链是在海州买的吗？很不错啊！”
许岁安点点头，手指捻着枫叶坠子，想起远在千里外的那个人。
这还是那天他送的……
她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许岁安话不多，却很有耐心，她听嫂子说着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自己家的也好，别家的八卦也罢，时不时附和几句。
吃过晚饭，孙屿川回家，她嫂子也就不再缠着自己了，许岁安有时间趴在床上评期末试卷。
一张张答题卡划过，她有些犯愁，这论述题……不是很理想啊……
手机铃声响起。
是赵淮知。
“岁岁。”
“嗯。”
声音听上去很累，他是又去忙工作了吗？自己发给他的消息只是应了，没再像以前一样问其他的，到现在才有时间打个电话。
“我看到你的消息了，但是一直忙着，现在才能打个电话。”
他不是商学院出身，处理起公司的事情有些吃力，还好有秘书帮衬，两位老董事也站在自己这边，这才堪堪稳住了形势。
从公司到医院，他忙得快要转向，心里还是惦记着她，总想着挤个长时间和她聊，一拖就到了现在。
“吃完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姑姑看我回家很高兴。”
“好好陪陪家人，记得，帮我说两句好话。”
医院的楼道漆黑一片，他母亲年纪也大了，大晚上的不能折腾，他早让阿姨陪着回家了，医院这边他来守着。
即便是这样，他还有心思和姑娘玩笑。
或许，也只能在她这得点儿安慰了。
“赵淮知，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换了左手拿手机，整个人靠在冰冷的墙上，语气很低。
“我爸进医院了。”
“那……”
她也有些紧张了，赵淮知语气平淡，可他今天一天应该是都在忙，这样的话……
“没事……还要观察。”
“岁岁，聊一会儿吧。”
“赵淮知，打开视频，我看看你，行吗？”
“这边很黑的岁岁。”
他坐在父亲床边，仪器嘀嘀地响着，月亮还没升起来，他睡着，病房里就没有开灯。
“那你看我，好吗？”
“好。”
她不在他身边，什么忙都帮不上，或许这样，能给他些安慰，让他不要那么难过。
许岁安挂了电话，微信拨了视频过去，赵淮知很快接起，画面那端，姑娘一身粉色居家服，锁骨处还挂着他送的那条项链，房间宽敞明亮，她好像是坐在床上，身旁有个很大的不知道什么玩偶的半边身子。
“我在改期末考题呢，要求我们三天内给出成绩。”
“嗯。”
“我给你读几个很搞笑的答案吧。”
她应该是没戴耳机，赵淮知听见布料摩擦和键盘的声音，女孩子趴在床上，手机应该是竖着放在电脑旁边，他看见她的手敲键盘时轻快的样子。
赵淮知看了眼安稳熟睡的父亲，拿出了自己的电脑，耳机里女孩子声音软软的，他听着她说话，打开了公司财务和管理的各项文件，手边还有两本书。
他父亲还得住院几天，即便是出院，也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公司的事，他不是全懂，得学，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上手。
几分钟，许岁安也不说话了，赵淮知只能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看了眼手机屏幕，她眼里迎着光，应该是还在改卷子。
秒针一点一点走着，赵淮知开启着新的领域学习，许岁安评着卷子，时不时念叨几句。
“儒家思想……”
“这个不对……”
“这个都没有明确论点……”
越看越气，直接关掉了系统合上电脑，她躺在床上，听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赵淮知？”
“我在。”
“你做什么呢？”
“我在看公司的一些事情，还有生意，学着管理经营。”
女孩没回答。
“困了吗？”
“现在，还早呢。”
才八点钟。
她回了孙家，好像没什么可忙的了，好几个月过去，也早就忘了之前在家是怎么消磨时间的了。
但就这样躺着，他的气息声在耳边。
也不错……
慢慢地，她就这样睡着了。
赵淮知按了按太阳穴，他本就有些累了，一下子接受这么多全新的深奥的东西，忍不住头疼。
电话还没挂断，但镜头对着屋顶的琉璃灯，他试探地叫她的名字。
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岁岁睡着了。
“晚安，岁岁……”
他没挂电话，接着看电脑屏幕，时间越来越晚，赵淮知想了想，还是挂断了电话，夜里，他父亲迷迷糊糊地清醒几次，他时刻守着，精神紧绷，一晚上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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