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李有福时不时找话头聊起，沈芜没怎么搭话，扭头欣赏着四周的风景。
顾昼和李叔说的东西都是她不知道的事，她也没什么好奇心去听。
沈芜看着金黄色的晨光散射进林中再划过她的双眼，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晨气从其中升起，丁达尔效应充斥着这一片天地，她从心底感到一阵温暖。
顾昼和李叔回话的间隙会用余光去注意江雨，她似乎对树很感兴趣？侧着脸双眼里满是高兴。
这么好的晨景沈芜在城市中很难见到，丁达尔效应即使是在城市里都很出现，她也只在幼时姥姥家和视频里见过。
看着这片美景她不由得出声道：“好美的风景”。
李有福听见了她的这声呢喃，下意识想说都一样，想起她忘了过去，哈哈一笑回应她：“那是，晨时这会儿是最好看的，雨娃子你要是喜欢有空叔再带你出来”。
沈芜知道他这是客气，笑了笑“哎”了声。
庄稼人的时间都很宝贵，平日里忙的要死，这个时代生活下去都很难，更别说这种贵族行事方式了。
牛车慢悠悠的拉着三人走了有一会终于到了一大栋城墙前，跟电视里看到古城墙一样斑驳的墙面，厚重宽大的城门，上头的字她不识，看着像是什么什么镇子？
李有福下车跟城门口守城的士兵交流，沈芜偷偷靠过去凑到顾昼耳边：“进城还要交钱吗？”
顾昼有点不适应她离的这么近，被她靠近的那部分耳朵有点发红，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怎么回事：“不用的，李叔是去说一下来历跟来做什么的”。
顾昼其实有点奇怪，难不成是他这些天没进城？规矩又改了？怎么感觉这次比以往严了？
果然两个守城门的人往牛车边上过来，一左一右掀开车上东西查看一番，然后挥挥手让她们进去。
“辛苦两位爷了”
李叔回到车上，扯着鞭子赶车往城里走。
过了城门口里头就是不同的画面了，路宽窄刚好，是同行两辆牛车还绰绰有余的程度。
两边各式小店小铺支着，来来往往都是朴素衣裳，各个小铺前也都有大力吆喝自家店铺的人。
虽然没有电视里演绎的那么精美有规律，但这路还是被精心打理过的，土看着都是踩硬邦邦的。
沈芜看牛车走上去，都没有起什么尘土。
实在是好奇，沈芜先不顾看四面的售卖，回头看距离城门挺远的了，她张口问：“叔，进城都这么麻烦吗？”
李有福没瞒她，继续赶着车回她：“听门口两位爷说前些日子城里有偷子，偷了郡县大人许多财物，搜遍了整座城都找不到人，怕逃了，城门口戒严”。
沈芜满脸惊奇，这都能找不到人？办事效率很低啊。
还没等她继续接着看情况，李叔停了牛车：“地儿到了”。
沈芜蹦下车，看着前头进进出出的地方有些疑惑，她们卖的地方到了？
她也没见到卖麦子的地方，还是开口问道：“叔你来这办事？”
“走，不是卖麦子吗？叔跟你们去”。
“啊！”沈芜这才明白过来，李叔真的专程拉他们到地方帮他们卖麦子。
“这多麻烦您，您不是还有事儿吗，我们自己来就成”
“叔也是顺路”
李有福刚说完，弯下腰准备背起麦子，却被顾昼抢了先：“麻烦叔专门拉过来，我来就行”
沈芜赶忙跟上俩人进去，她不认识古代字儿还以为是李叔办事的地方呢。
一进去就有伙计上来询问是要具体办什么，顾昼开口：“夏麦收了，来出售”。
伙计让她们把东西背进去，放一稍稍高于地面上的架子上。
“您来的晚些了，这时候5文一斗”
李有福觉得价格低，开口讲价：“先前我们来时不都是10文？怎么现在跌了一半还多”。
那伙计识人也多，没觉得对面是不讲理之人，给他说起了缘由：“先前10文乃是要的夏新麦，头批麦子要的急价格也贵些，现在麦子都已经收完了，您来的又晚，东西也少。本来我们是不想收的，看您带着两个孩子这才请进来”。
李有福有些愧疚，没想到带他们来了个钱低的地儿，想做回好事，却生生害了他们。
沈芜进来后稍稍看了眼屋内粮食搬运的情况，拍拍李叔示意没事，对着伙计笑道：“我们也晓得您这头的难处，这价钱也不是死的还有的商量，要不您先看看我们的麦子再说”。
伙计看她出来很是惊讶，年岁不大的女娃讲起话来像个大人，又听她说的话，对她们带来的麦子很好奇。
沈芜说完就上前，轻轻一拽袋口就散开了。
伸手插进去抓出来一把给他看，伙计上前看见这麦子不由得有点小惊喜。
“这麦子颗粒饱满，脱的还净，除去少些有刺皮儿，摸着还没什么尘”，伙计考虑了一下：“每斗再加一文”
沈芜回头看了眼李叔和顾昼，顾昼点点头，李叔一副愧疚模样。
“好，这价钱我们能接受，麻烦小哥儿您称量吧”
沈芜一点也不介意只涨了一文钱，也跟顾昼确认过了。
反正都点头了，他们这一大袋也得100多文钱了。
李有福还想说什么，看他俩都没说什么也就没开口。
伙计叫人过来帮忙，一人左手拿过来一大宽口四面等宽的方盒子，右手拿着个巨大的麻袋。
“您看好了”伙计对着三人说完，现场开始往那方盒子里装沈芜他们带来的麦子。
沈芜上去帮忙给袋口外卷，让他们舀起来顺手。
一袋子弄完20斗半还多一些，伙计拿着算盘在哪儿打，沈芜却已经报出了结果。
“121钱”
伙计这边也很快打出了结果，算是那多半斗给算整还真是121文。
他很惊奇：“小姑娘你还真是心术麻利，不用算珠如此快准”。
沈芜满脸假笑，开始胡言乱语：“哪有哪有，不过是随着爹娘出来卖粮食了次数，价格出来就差不多能摸到结果”。
伙计心了然，让人拿了麦入帐，又让人拿121钱过来。
李有福看着江雨一通操作，迅速拿钱走人，等到回神时候他和顾昼已经站到了牛车前头。
沈芜又数了一遍钱，确定无误伸手递给顾昼让他拿着。
李有福心里愧疚，难受着一张脸沈芜和顾昼道歉：“是李叔对不住你们，以往的店关了，我就想着带你们来这儿看看，兴许能卖的比往日高些，没想到这地儿也低了”。
沈芜笑着安慰这个中年男人：“叔哪儿的话？您今天专程拉我们过来，还专程陪着我们就是帮了我们太多了，我跟顾昼得谢谢您的”。
顾昼也开口安慰他：“叔您别难受，这店之前我跟爹也来问过，夏收开头确实高，也怪我收的晚没赶上趟，今天您专程出门带我们来辛苦费心思了”
李有福被他俩说的都不好意思了，一黄脸中年大男人硬生生觉得要被他俩的话说的飘起来，他挠挠头憨厚一笑：“叔不难受”。
沈芜看日头都快上头了，赶忙道：“叔您不拉着这些还有事吗？您赶紧去忙”。
李有福点头告诉他们：“正午一刻城门口见”，坐上牛车赶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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