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还不甘心，李申整理了一下情绪，他眉眼一挑，换了种语气，却十分小心地征询肖可可意见，“那我今天先流氓一次行吗？”
“。。。。。。”肖可可眨了眨眼睛，立马从石椅上站起身来，后退一步说：“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呀？”
李申也随之站起身，强装出气定神闲的样子：“这不是太喜欢你了吗！”
“。。。。。。”肖可可再一次被李申的主动出击弄得脸红。
两人其实都有些羞涩，但李申抿了抿嘴，率先打破僵局：“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今天的话就先收回。”
肖可可终于松了口气，心里却有一丝莫名地失落。
“咱们去那边走走吧！”
李申这会提出来去那边走走，反倒解了肖可可的失落感。
他们起身走在湖边，见两人的身影远了，藏在花坛后面的崔胜超才现出身来，得意地将手机塞进裤袋里，眯了眯眼睛说：李申、肖可可，这次我看你们俩再怎么抵赖？
三天之后，本以为风平浪静的食堂打架事件，这会又让有心的人给拿了出来。
校长的太阳穴正突突地跳个不停，大抵上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事已随着学校公布的处理意见揭过去了，谁知。。。。。。
李易通也是接了校长的电话，这会正往他办公室里赶，同样健步如飞的还另有一人。两人恰巧在楼下遇见，一碰面，都先一愣，随后两人交换了下眼神，皆预感不妙。
两位班主任一前一后地进了校长室。只见校长的办公桌上，平铺着三张李申与肖可可的同框照。
其中一张是两人正在对视，那羞涩又深情的眼神，隔着照片都能透得出来。
不用校长多说，凭他们多年的教学经验，和对自己学生的了解。这三张照片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表现的很明白了。
王校长冲崔胜超的班主任狠敲了敲桌子，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个崔胜超到底想干什么？”
苏老师先是看了一眼李易通，有点歉意地说：“真是胡闹！”随后他又直了直脊背：“不过话说回来，照片上的这两个孩子要是真没什么事，这崔胜超就是想抓也抓不到把柄呀？”
“苏老师说的确实是这么个理，只是事情的处理结果学校都公布了。接下来要是不再揪着彼此的事不放，也就翻篇儿了，现在你看？”李易通平摊了摊手，“两个人你一来我一往的，这什么时候算是个头嘛？”还想再说下去的，让王校长的一个手势给止住了。
“苏老师，我也觉得这事，再牵扯出其他的，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此时王校长想到的，是李申收集的关于崔胜超无端挑事的证据。这李申可不简单，不仅学习好，做事也有手段，可不是能吃瘪的性格。要是李申知道自己被偷拍，会不会将崔胜超的事捅到他所保送的大学也未可知。
李申当时只是将事情的原貌还原给了学校，作为当事人之一，他求个公正，是情理之中的；但崔胜超弄这一出，有点节外生枝。别说是校长，就连苏老师，这会脸上也挂不大住。
“王校长，那您看现在？”苏老师小心翼翼地征询校长的意思。
老王捏了捏额角，叹着气说：“这事不要外传。你找那个崔胜超聊一聊，让他高考前不要再给我惹事！”校长顿了一下补充道：“给他说严肃点，再惹事，就取消他的保送名额！让他凭本事考大学，我倒要看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再盯着别人偷拍？”
见没提自己班的那俩，李易通的心才稍稍放下，就又让王校长提留了起来。
“这个李申和肖。。。。。。”
王校长想到肖可可是老杨的外甥女，又是个女孩，说话时多少顾及了点。
“这个李申真是不像话！”
校长多年从事教育，又在管理岗位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端水大师这个活自然干的漂亮。刚才说了苏老师班上的，这会也得说说李老师班上的才行。
“咱们都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点这种心思在所难免。可。。。。。。”王校长指着桌上的这几张照片，有点不好开口。最后把问题又抛给了李老师。“你处理一下，学校的校风校纪我看他们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得，校长这么说，处理一下，到底怎么处理？处理谁？处理的深浅又该如何把握，李易通一下子上了头。
李易通从教室里把肖可可叫出来的时候，脸色就看着不对。他也是犯难，毕竟谁也不想得罪教委的人，可老李是班主任，压在他身上的那个升学率的担子可是不轻，思来想去，也只能找肖可可谈了。
肖可可跟着李易通去了办公室，他话不多说，直接把照片亮在了肖可可面前。
这“老头”语气随和，态度却坚定。用校园恋情劝退肖可可的手段李易通还是有的。再说女孩子本就脸皮薄，这证据都让人家递到班主任那里了，她也确实没什么好再辩解的。
李易通的意思是让她直接回原籍。
距离高考还一个月，知识点学校也都讲了好几遍了，回家复习其实问题不大。但是李申不舍得让她早走。这一次李申打算和李易通把话摊开了说。
“李老师，为什么一出事，牺牲的总是肖可可呢？”
李易通怒哼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我都没找你呢？”他点了点从校长那里拿回的照片，“你们要是不做的这么过分，别人就是想揪着你不放，也没招不是？”
李申瞥了一眼照片：“这分明就是断章取义，再说拍照能借位，现在仅凭这点证据也说明不了什么。”
李易通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教过的那个年级第一吗？照片都摆在这里了，他还能矢口否认？
老头恨他不知悔改，手往桌上一拍，语气严肃道：“李申，我看你真的该好好清醒一下了；你还能不能拎得清轻重？高考关键时刻，不要再让这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干扰你，好吗？”
李申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地道出：“就因为她学籍不在昕原一中，所以她是学校、是老师随时可以放弃的那个学生。”
“。。。。。。”
李易通让李申气地好半晌才憋出一个“你”字。他直了下脊背，事实虽如此，但说出来就让人脸上难看了。
见班主任动了怒，李申态度稍稍放缓、态度柔和了些：“李老师，我知道学校每年分给您的升学率指标都很高，肖可可如果当初把学籍迁过来现在考个二本问题也不大，虽然她不能完成您的一本指标，但我想也不至于被您劝退吧！”
李易通心想这小子心里倒是和个明镜似的，不过脸上却还维持着一名老师该有的风度。“我现在不是给你掰扯升学率的事，是讲的校风校纪的问题！”
李申淡淡一笑：“被崔胜超拍到这个照片，我认栽！但您也知道他这是有意报复，您让肖可可就这么走了，那最得意的可就是崔胜超了！”
李易通当然知道这是崔胜超使得坏，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校长让他处理，他就得处理呀。但他确实也不想顺了那个体育生的意。想了一下，李易通问：“那你有什么建议？”
李申心想真是上道，就等着您松口呢。“中和一下，让肖可可考前半个月回去复习。”
“不行，半个月太长了！”考前半个月回去，就是说肖可可还要在这里再待半个月。这要校长问起来，我可怎么回，这和没处理又有什么区别？
李申继续说：“您教了她一年，她是什么样的学生您清楚，就让她这么回去您也于心不忍吧？”
那老头看着李申，面不改色地暗笑：臭小子，你这是和我玩心理战术呢；玩战术，你还嫩点。不过他不想过于打压李申，毕竟这个级部第一，老头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分寸的。
“十天，不能再多了！这是我最大的权限！”李申本想再争取一下的，被李易通这话直接断了念想。他心思一沉，十天就十天，到了日子，我再找那老头商量，就不信堂堂一个校长，能整天盯着这点芝麻大的小事。
回教室的路上，想到肖可可要回南丰了，他心里忍不住难受，没有自己在身边，谁来给她讲题呢？想到这些，李申对崔胜超的恨意越发难平。
他是个好脾气的，从不惹事，也不喜与人为难，可这次。。。。。。李申碾了下手指，眼中透出的冷意简直能吃人。
当天晚饭后，李申约了肖可可在操场上消食。5月初的昕原，晚饭时间，天边还能捉住一丝霞光，不过这抹霞光很快就被黑夜吞噬了，操场上随即亮起大灯。两人的半张脸都埋在黑影里，为减少麻烦，他们中间隔了半米距离。
李申突然开口：“你知道那老头让你什么时候回去了吧？”他问地十分小心，声音轻轻地。
反倒是肖可可一副不太在意的样：“知道呀，早回去也挺好，适应一下！”
李申噙着笑的嘴角有些不太自然。
肖可可突然岔开话题：“明知道班主任拿咱俩说事，你还约我来操场，不怕被人举报？”
李申轻咳一声：“反正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再说，”李申用胳膊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都隔这么远了，有什么可举报的？”肖可可只笑不语，心说：确实挺远。
“这几天你好好复习，有什么不懂的还能问我，回去后要想再问，就没这么方便了。”肖可可还是只笑不语，不过笑容显得有点牵强。
“你走那天我去送你！”李申突然地一句话，说得肖可可鼻尖有点发酸，她不甜不苦地笑了下：“还是别去送了！”
“。。。。。。”
两人静默许久，李申才说：“我留在教室也学不进去，不让我去，只怕我难过的时间会更长！”李申这种看似温和的外表下，其实内里是异常倔强的，即便不让他去，他也能想到办法。
算了还是顺了他的心意吧，况且自己。。。。。。虽不太想承认，可是没再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反倒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
十天之后正好是个周五，那老头也不是刻板的，主动提出让肖可可周日放假的时候走。
她提前回去的事，家里和小姨这边都知道了，学校隐晦地提了两句。杨新一听就明白，因此也不多问，只给妻子刘玉清说多准备点东西让孩子带回去。
临走那日，肖可可在宿舍里和大家拍了一些照片留念。同寝一年，现在分开自然是有太多不舍的，大家挽着肖可可送到校门口。
杨新和刘玉清已经等了半小时之久。见孩子出来了，杨新上前几步，接过她的行李。张杨十分不舍，便也跟着一起上了车。
和众人挥手告别后，车子缓缓离开学校。
因为有长辈在，张杨在车上多少有些拘束，只拉着肖可可的手，不舍得放开。
肖可可情绪不高，车里人误以为她因离校而心中怅然，只有她自己清楚——因为说要送她的人没有出现。。。。。。
分神的这一会，车就不知道转了几个弯，突然一片熟悉的景色引起了肖可可注意。她迅速地向一侧靠近，几乎是趴在车窗上。
那不。。。。。。那不是映湖吗？数周前，同样也是这样的周日，李申带她来了这个景色不错，人却很少的鬼地方，那日李申还问她会不会害怕这里。想到这，肖可可嘴角一扯，她可是从小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在这方面肖可可是名副其实的大胆。也是那日，两人第一次离得那么近。
肖可可的思绪忽然跑远了。。。。。。
那家伙竟厚颜无耻地问，能不能亲自己，想到这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肖可可竟不由得将食指抚在了唇上。
杨新早在肖可可上车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这会正通过后视镜往后看呢。得，少女怀春的痴相让杨新抓了个正着。
他有意一点刹车，肖可可身体立马往前倾，顷刻间跑远的思绪便抓了回来。
杨新有意问道：“可可，听说这几次月考你成绩都有进步。”一提到学习，肖可可便又有了家长询问功课的错觉，小姨也十分关心地凑上来问：“可可打算报哪里呢？”
肖可可笑得有点僵，但回答长辈们的问话却很认真，“成绩上是有些进步的，至于考哪里，首选应该还是南丰本市吧！”
“南丰大学就挺好的，在家门口，离爸爸妈妈还近。”刘玉清率先发表自己的看法。杨新附和着：“是呀，那学校不错!”
只有肖可可在苦笑。
考南丰大学是一早和李申游湖时，就提到过的，这会再说起，怎么心里还别有一番滋味呢。都是李申那家伙闹得，说了要送人家的，结果不来，肖可可情绪又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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