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全身上下被用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
直到一个粉色的可爱杯子递到跟前，杯子里还泡着桂圆红枣，随着冒出来的袅袅热气，一股甜香也跟着飘散出来。
她睫毛颤了颤，顺着那只端着杯子的手看过去，是之前来到她面前，给她裹上毯子带她离开那个房间的女医生。
“我来大姨妈啦，所以就煮了点桂圆红枣糖水随身带着，我之前闻见你身上好像也有点血腥气，脸色又好白，是不是也来大姨妈啦？喝点这个小肚子会舒服一些，这杯我还没开始喝，希望你别嫌弃。”
女孩定定看着眼前的糖水，热气氤氲了眉眼。
女医生手端得有点酸了，见女孩还没动作，正准备收回去，手上一空。
她愣了下，看了眼突然变空的手，抬头就见女孩捧着水杯仰头就往嘴里灌，连忙提醒：“烫，慢点，慢点喝！”
一杯水很快就被喝了个干净，就连杯子里的桂圆红枣都被嚼烂吞了下去。
女医生拿着再倒不出来一滴水的杯子，又看向女孩平静的脸，把想问她烫不烫的打算收了回去，又从衣兜里拿出来几块糖，“这车上没什么吃的，你先吃点糖，等到了地方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
大概是刚刚尝到了甜头，这回女医生刚把糖递过去，女孩就飞快从毯子里伸出来一只手，把糖拿走了。
低头撕开糖纸，一连往嘴里塞了两块。
很快，凹陷下去的腮帮子就被糖顶得鼓起来。
女医生看得忍不住勾了勾唇，但想到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默默收起笑容。
到了医院。
受伤的人自然是第一时间被推到手术室。
没受伤的也要检查下身体。
女医生就负责给女孩做检查。
等看到初步检查出来的结果，饶是她自认脾气够好，也气得忍不住关起门发泄了一番。
听见敲门声，深呼吸几下过去开门。
“主任？”
“那小姑娘的检查结果出来没？”
“出来了。”
“怎么没去跟我汇报？”
“……正准备去。”
“我现在过来了，你直接说吧。”
“精神状态还可以，可以正常交流，就是很难让她开口，但我们说话她都能理解的。身体，身体状况也还可以，就是，她被侵犯过，最近一次，我猜是昨天！”
主任听完沉默了几秒，“刚刚林警长亲自打电话过来特地问了那姑娘的状况，待会可能会派人把那姑娘带回分局一趟。”
“啊，为什么？”
“跟这次的案子有关吧，更多的我也不知道。”
“好吧，那我能作为她医生陪同前往吗？主要她现在也就跟我还算亲近。”
“行吧，批准了！”
“主任万岁！”
*
望平路派出所。
被突然踹出精神病院副本的直播间观众在看到另外两个外出副本都正在回派出所的路上，干脆直接进了派出所主线直播间里。
反正再过一会三个直播间就要合一起了，至于精神病院那边，他们推测重新开启直播的可能性不大了。
问就是场面太骇人，有随时会被封的风险。
“林队，那位素素姑娘还没醒，要不要叫醒她？”
林墨非还在看秦彻的笔录，闻声犹豫了下，摇摇头，“还是别叫了，等她自己睡醒吧。”
“对了，丰小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出来了，身体没什么问题，也没有受伤，医生给的诊断结果是疑似幻觉性疼痛。”
“幻觉性疼痛？”
“就是她身上可能并不怎么疼，但她脑子觉得全身疼。”
林墨非：“……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打了被允许最大剂量的止疼针，还吃了几片止疼药，效果有一点，但不多。”
林墨非抓起手机就想打电话问问姜含影到底对丰小雨做了什么，快拨出去的时候看了眼时间，估计人这会还在睡着呢，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干脆起身，“我过去看看。”
丰小雨的病房门口还有两个人随时守着，林墨非过来就见他们俩都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怎么都这个表情？”
“林队你自己听听吧，我们已经连续听几个小时了。”
林墨非又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从病房里传来的被疼痛折磨出来的呻吟声，驻足听了一小会。
声音不算大，但连绵不绝，听得时间长了点就觉得浑身难受。
关键守着的人得随时关注着里面的人和进出病房的人动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最基本的，这声音不听还不行。
这差事看来也不轻松啊！
他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两人肩膀，“辛苦了！”
病房里有护士还在换被套。
之前那套已经被丰小雨疼出来的冷汗给弄湿了。
林墨非等着护士抱着换下的被套离开，这才走上前，看向蜷缩在床上的丰小雨。
猛地一看这人是一动不动的，但走近了细看，就能看到她全身都在小幅度地发抖。
“丰小雨。”
床上的人僵了下，一直连绵不绝的呻吟呼痛声也顿了顿，但没过几秒，声音就压制不住再次从唇缝里溢出来。
【真是活该啊！】
【这画面简直大快人心！】
【有些好奇姜含影到底对丰小雨做了什么啊，幻觉性疼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了，刚才特地去网上搜了搜。】
【估计也就姜含影自己知道了。】
“幻觉性疼痛，这个说法我们警方是不认的。既然现在检查出来你身体其实没什么问题，那也就没有继续躺在病床上的必要了。”林墨非说完直接招手把门口的两个同事给叫进来，“把人扶起来，带回去。”
两人动作也干脆得很，实在是也被丰小雨发出的声音给折磨得不剩多少耐性了，上前站到床两边，就直接伸手把人给薅起来，再把原本拷在床头的手铐解开拷到丰小雨两只手上，就给拖下了床。
只不过拖行了两步后，就发现，这人都不迈步！
“那就借个轮椅！”
轮椅借来，直接把人往轮椅上一摁，就推了出去。
回到派出所，林墨非正要送丰小雨跟她那几个还在关小黑屋的手下作伴，听见另一边休息室的房门被打开，扭头就看见素素正揉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
谁也没想到原本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丰小雨会突然暴起，朝着素素的方向大骂了一声：“逆女！”
林墨非第一时间把人按回到轮椅上，“素素你……”
他想让素素先回休息室，怕丰小雨这个模样把人小姑娘给吓个好歹来。
却没想到这姑娘直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一脸平静地喊了声“妈”。
丰小雨看她这样，更加怒不可遏，甚至战胜了遍布全身的疼痛：“我，我生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林墨非当场一脸愕然。
被惊呆的还有直播间观众。
【亲，亲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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