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市，某商业大楼。
“吴老板，你放心好了，不会对你们造成多大影响的。相反，你应该给我一笔广告费才对，现在谁不知道你们‘草东堂’？哈哈哈~”
“放心放心，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咱们搞两个别的新闻来转移注意力，过两天再搞个力度更大的优惠活动，那些‘家人们’还不是乖乖给咱们送钱？”
“哈哈哈，没错没错，那就先这样。好的好的，下次见面咱们一定不醉不归。”
刘佳佳放下电话，从柔软的床榻上起身，将面膜摘下丢进垃圾桶，随后抬眼瞥向不远处跪成一排的下属。
“都知道错了没有？”
“知…知错了，老板。”
“那你说说，错在哪？”
“错在我们没有及时掐断直播，让老板把那些话给说出去了。”
“嗯？你继续跪。下一个，你来说说错哪了？”
“啊？我？我…我……”
“看来你还不知错在哪，你也继续跪着。”
刘佳佳扫视了这排人一遍，忽然指向一人：“小胖，你来说说。”
小胖浑身一哆嗦，惊讶地指着自己：“我来说？”
刘佳佳露出 “和善” 的笑容，微微点头：“对，当时你就在我旁边，你肯定清楚。”
小胖乃是与刘佳佳一同出现在直播间的助理，她哭丧着脸，脑袋飞速运转，内心几近崩溃：我觉得第一个人说得挺对呀，可老板为何还是一脸不高兴呢？老板到底想听什么？
眼见老板的笑容逐渐消失，小胖明白若再不回答，自己可就要倒霉了。
她眼睛一闭，脱口而出：“我觉得老板根本就没有错！”
此话一出，跪成一排的同事全都惊讶地望向她。
刘佳佳也有些诧异，那快要消失的笑容又重新绽放开来：“哦？你展开说说？”
小胖睁开一只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板的表情，见老板心情似乎变好，顿时知晓自己找对了方向，于是大胆地继续说道：
“老板你说的都是大实话，只是那些网友太过玻璃心，接受不了而已。如果一定要说有错的话，那错就错在这些网友，没钱还逛什么直播间……”
啪啪啪——
刘佳佳听完小胖这番言论，情不自禁地为她鼓起掌来。
其他跪着的下属立刻识相地跟着鼓掌，甚至有人喝彩、吹口哨。
办公室外工作的同事们一脸茫然。
这什么情况？里面不是在开检讨大会吗？怎么忽然响起这么多掌声？该不会是老板让大家互扇巴掌吧？这也太狠了……
办公室内众人还在热烈鼓掌，刘佳佳却忽然停下手，双手一压，大家便识趣地停下动作。
他赞赏地瞅了眼小胖：“咳咳，我觉得小胖说得很对！”
接着又看向其他人：“但也不全对。这件事的本质固然是网友的心理素质不过关，但退一万步来讲，难道我们就没有错吗？我们作为主播，同属服务行业，广大网友就是我们的上帝，即便网友们真有这些毛病，我也不该当众揭他们的短，对不对？”
下属们纷纷点头，口中不断恭维：“没错没错，老板说得真棒~”
刘佳佳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一挥手：“好了，你们都起来出去吧。跪了两小时，想必都累了。出去后到仓库每人领一支药油，按成本价给你们，大家都是同事，不赚你们的钱。”
下属们面面相觑，挤出一个笑容：“谢谢老板。”
等下属都离开后，刘佳佳打出了一个电话：“成先生，帮我找些枪手，在带货圈搞点大新闻出来……”
……
傍晚六点。
张问按下杨初栀家的门铃。
杨初栀身着围裙前来开门，热情地拉着张问来到客厅：“你在沙发上坐着看会儿电视，我还有一个菜在炒，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张问客套道：“需要我帮忙吗？”
杨初栀微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
说完，她返回厨房忙碌起来。
张问望着厨房里忙碌的倩影，心中不禁赞叹：她实在是太优秀了，不仅人长得漂亮，演戏唱歌更是一流，如今看来厨艺似乎也不简单。如此优秀的女子，他光是靠近便觉得自惭形秽。
而在他眼中优秀至极的女子，正在厨房里偷梁换柱，将外卖盒里的食物重新摆放在精致的碟子上。
杨初栀转头看向客厅，见张问正盯着自己这边。
她送上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转身装模作样地炒了几下铁锅，接着关上抽油烟机。可怜的抽油烟机装了这么久，愣是一口油烟都没吸到。
杨初栀一手拿着一碟炒菜，微笑着来到张问身边，将菜放到茶几上：“咱们就在客厅这里边看电视边吃吧，就不去饭桌那边了。”
张问自无不可，他觉得自己坐在沙发上清闲自在，而杨初栀却要来回忙碌，实在不好意思。
于是自告奋勇地站起来问道：“还有东西要端吗？我可以帮忙端一下！”
杨初栀一阵慌乱，急忙拦住张问。
厨房里的外卖盒还没收拾，这时候可不能让张问进去。
她用力将张问按在沙发上：“没什么了，我去端就行，你坐好就是最大的帮忙。”
见对方这么坚持，张问只能乖乖坐好。
很快，饭菜都摆好了。
杨初栀小手一挥，满脸笑容说道：“家常便饭，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张问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夹起一条鱿鱼须放进嘴里，顿时眼前一亮：“哇，这味道太棒了，你的厨艺和大酒店有得一拼！”
杨初栀自豪地扬起了下巴：“好吃就多吃点~”
这时，电视上正播报着晚间新闻，多条报道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据匿名人士举报，头部网络主播黄娅有重大偷税漏税嫌疑，目前税务监管部门已控制住嫌疑人……”
“知名主播苦巴被消费者指出其带货的燕窝为假劣产品，这款所谓‘燕窝’实际上主要是糖水，含有极少的燕窝成分……”
“着名演员甄波暗被曝其带货的产品上有体毛、其销售的护肤品为假货、其合作的老板为被誉为吃人血馒头成长的无良企业家……”
“……”
这一刻，仿佛捅了带货圈的老窝，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纷纷登上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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