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们先去孙家一趟，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孙老爷。”
“行，属下带大人过去。”
几人出了大理寺，坐上专属于大理寺的马车去了孙家。
孙家府门口，只有一老头在看门，时隔一年多，见到大理寺的马车又来了，老孙头只是跟往常一样。
“老孙头，你家老爷在不在，这是我们大理寺新来的唐大人，现在你们府上的案子归唐大人管。”
“两位大人请，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们家老爷就无心打理生意，一个月大多数的时间都待在府里。”
老孙头边说边把几人往府里带，孙家荣五也不是第一次来，已经很熟悉了。
很快，几人就被带到了孙家的大厅，有丫鬟上了茶水，几人坐着等了好半天，才听见大厅门口传来脚步声。
唐绵绵抬头望去，就看到一头发半白的男子面容憔悴，从大厅门口走进来。
经过三年折磨，孙权早已瘦得皮包骨，身上的衣服就像挂在身上似的，妥妥的一个衣架子。
“荣大人。”
孙权是认识荣五的，所以一进来就先给荣五见礼。
“这位是我们大理寺新来的唐大人，以后你们府上的案子就由唐大人负责。”
“有劳唐大人。”
看唐绵绵如此年轻，孙权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想着是像往常一样走个过场，这案子还是不了了之。
“你就是孙老爷？”
“正是在下。”
“坐吧，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等人落坐，唐绵绵才开始问话。
“当年案发的时候，你能确定，房间的门是从里关着的？”
“确定，当时撞门的仆妇不少，所以确定门是从里面反锁的，窗户也是。”
“那你们家以前有没有什么仇家？”
唐绵绵一问孙权就摇头。
“我们孙家一直乐善好施，从来没有什么仇家。”
孙权回答的这么快，唐绵绵也不奇怪，想来这个问题，先前有人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不知，可不可以去案发时的屋子看一看。”
本来唐绵绵也不抱什么希望，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三年多，想来当时的屋子应该已经有了别的用处。
“可以，自从那件事发之后，两名妾室跟我妻子柯氏的屋子我就没动过，到现在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
唐绵绵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意外惊喜，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件事对于孙权的打击有多大。
到现在还把屋子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想来是希望有一天有人能把这案子给破了吧。
几人也不多待，第一处，唐绵绵先是去了孙权妻子柯氏的屋子。
三年没打扫，屋子里已经挂满了蜘蛛网，家具地板落了不少的灰，床上的被褥还有一半耷拉在床边。
“当时我进房间的时候，柯氏跟我儿齐整整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了声息。”
可能是想到当时的场景，孙权两只眼睛通红。
唐绵绵有仔细看过这件案子的卷宗，当时仵作来验过尸体，柯氏跟她儿子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后剖尸得出结论，两人都是因为心悸而亡，也就是现代所说的心脏病，突发而亡。
孙家这边没人有心脏病史，但是柯氏的娘家却有心脏病史，所以柯氏生下来的儿子也带有心脏病。
这件事当时知道的人并不多，柯家怕自己家的女儿嫁不出去，所以一直都瞒着。
也是后来柯氏母子死了，孙权才知道柯家女子有心悸的毛病。
能够知道母子二人有心脏病，还能把人吓死，想来这人十分了解孙家，又或者是了解柯家。
“孙老爷，当时你妻子跟你儿子死时候的模样，他们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的？”
“回大人，是睁着的。”
“那你觉得他们当时看向的是哪个方向？”
孙权仔细回忆，因为这个问题以前没人问过他。
“看着帐顶的方向。”
唐绵绵也不管床上灰不灰，直接躺到床上。
这可把一旁站着的荣五和孙权给唬一跳，这床上可是躺过尸体的，这位唐大人可是一点都不讲究。
倒是宋石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唐绵绵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宋石想来也不会奇怪。
唐绵绵躺在床上，双眼看向帐点的方向，然后起身，手在床幔顶上摸索。
很快，在正中一根用来支撑木杆上，摸到了一个很细微的痕迹。
孙家是富户，尤其是孙权的正妻柯氏用的东西，那更是极为讲究。
帐顶用来支撑的木棍通体光滑，不可能在这里有一道划痕。
看划痕对着的方向是窗户那边，唐绵绵下地来到窗前，同样在窗沿上方发现一处细小的划痕。
一个划痕说明不了什么，但是两个划痕下来，这就很有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划痕跟当年的案件有没有关系。
荣五一直跟在唐绵绵身边，自然也看到了床幔顶上木棍上的划痕，还有窗沿上方的划痕。
记得当年这划痕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唐大人竟然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能注意到，看来还是有几分本事。
接下来，唐绵绵又把整间屋子仔细查验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才去了两个妾室的屋子。
两名妾室的屋子一通检查下来，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要说当年两名妾室的屋子里，最有嫌疑的就是当天夜里值夜的丫鬟。
当时负责伺候的人敲门没人应，后让人撞开屋门，才发现躺在床上妾室肚子大开，人没了。
但是负责值夜的两个丫鬟却是在床上睡得死死的，怎么叫也叫不应，最后还是用水把人泼醒的。
两人醒了之后都大喊冤枉，说她们晚上睡得沉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们是离案发现场最近的人，就算什么都查不出来，两人也脱不了干系，所以现在两人还关在大理寺的大牢里。
一通查验下来，几人又回到了大厅。
“孙老爷，不知府上这三年人有没有变动过？”
“没有，这三年我们府上还是二十个仆妇，十个家丁，一个都没少。”
孙家发生这么大的事，自然有下人想离开，可是当下人的大多签的都是死契，可不是说你想走就能走的了的。
所以到现在，孙家的下人依然还是先前那些个。
主要还是孙权也觉得，这些个下人当中应该有知情人，这几年一直把人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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