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进班上课，一点也不担心陶楠再来找我的事。
上午放学后，我先跑到二楼的1号档口，我想知道圆圆第一次来这里上班，习惯不习惯。
二楼档口和我们常见的普通小餐馆的布局一样：一间不大的隔断板房，进去就是餐厅，有两张餐桌；后面是用玻璃隔断的操作间，留有饭菜出口；两侧是两个包间，左侧包间旁边有个过道，可进操作间。
一目了然。
因此，我一进来就看见安生在操作间忙碌着，圆圆坐在外面的餐桌旁玩手机。
这时，还没有学生前来吃饭，整个档口就他俩。
“怎么样？习惯吗？”我问。
“没怎么样，太闲了。”圆圆收了手机。
“你怎么不进去帮帮忙？洗菜、择菜什么的？”是圆圆自己说太闲了，我才敢建议她进去帮忙的。
之前，我都给安生交代好了，圆圆没干过餐馆，她眼里可能没活儿，她也不喜欢卖饭，所以，刚开始别给她安排太多活，慢慢来。
安生看见我，从出菜口伸出头来说道：“来啦，杨姐。”
圆圆说道：“我去了啊，安生不让我帮忙，不信你问他。”
安生厚道地笑笑。
“一会上人了，你别玩手机，这是态度问题。虽然是假期值班，不定哪天会有检查的来。”
“知道了，你下去忙吧，真是的。”圆圆拿着手机进了操作间。
下午上课前，有个同学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问道：“你真叫杨铁柱？是哪几个字？”
我在我的本子上潦草地写下了我的名字。
“哦，还真是……我叫谭浩然。”他说完，就走回自己的座位，老师走了进来……
……
一天的工作结束，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二楼，老远就看见圆圆躺在餐桌旁边。她的身下，是用三个椅子拼起来的。
安生正在操作间做扫尾工作，看见我来，安生赶紧伸头说道：“杨姐，快看看圆圆还发烧不？”
我走过去，摸摸圆圆的眉头，有点热。昨夜我俩淋雨了，她感冒还没好。
“柱儿，这工作可不清闲，中午好几桌，晚上又好几桌，哎呀，累死我了。”圆圆哼哼唧唧地说道。
“是的，上周一周也没这么多人，这都是圆圆带来的福气。”安生走出操作间，他给圆圆打包了一碗面条，他说圆圆刚才没有吃饭。
“福气个狗屁啊，来人多不多，跟我的工资也没关系。”圆圆嘟囔道。
“怎么没关系啊，营业额多，公司会发绩效奖的。”安生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那一点绩效跟付出，根本无法比……”
我打断圆圆的埋怨，说：“你想想，如果这是咱们的餐馆，来那么多人，得挣多少钱啊？！”
圆圆一下子坐起来，“对啊，累那么狠，挣得不是自己的啊。”
“所以，我们得合计一下，看能不能合伙开个餐馆，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因为我也很累。
安生没在意我们的谈话，他对圆圆说道：“这是你的面条，带回去饿了吃，刚才你都没吃饭。”
“不好意思啊安生，今晚我没帮上什么忙，还让你操心我。”圆圆接过饭盒歉意地说道。
“怎么能说没帮上忙呢，要不是你在，我是绝对应付不过来的。今天你感冒了，明天好了，我炒两个菜，喊杨姐过来，给你接风，庆祝你加入餐饮行业。”
“好的。”圆圆愉快地说道。
到家后，我拿出体温计给圆圆测量了一下，她并不发烧。她说，可能是天热，累的了。
我拿出筷子，挑了一下她的面条，她夺过筷子，说道：“这是安生给我准备的。”
妥妥地炫耀。
我问：“安生体贴吧？还给你带饭，还给你卧两个荷包蛋。”
圆圆说道：“体贴是真体贴，今天他都没怎么让我干活，人多那会儿，他才喊我帮忙。”
我说：“相信我吧，我的眼光是很准的。”
“再准，他也只能当朋友，当男朋友他还不够格，太瘦了。”
我撇了撇嘴，没再理会她。
晚上餐点挂季老师的电话时，依稀看到折叠的EmbA群里有未读的消息红点，当时忙于刷卡工作，没来得及看。
那时季老师在电话里问，今天楠楠是不是找你了？
他说，楠楠说找你有个事，问我你在哪里上课，我就告诉她了。
季老师说：“我看你们也不怎么熟悉，她找你是……”
“她找我问我前天的季家鸡汤好喝不好喝，然后，她扇了我两巴掌。季老师，我正在忙，晚点我给您回过去。”
我挂了他的微信电话，就看见了未读消息。
是下午张铁锤发到群里的，他说，晚上在欧克有小聚，欢迎有空的老师和同学到场。
下面就有几个回复“收到”的人。
回复的人里，有老师，也有同学。
再往下翻，就是一些聚会照片，没想到，回复的人少，去的人还挺多。
我想起陈总说的那句话，大家都喜欢到欧克国际去。
然后，看到陶楠发的一张照片，是欧阳、小涵和张铁锤三人的合影照，三人举着红酒杯，小涵站在中间，明显偏近于欧阳。
陶楠发了一行文字：小涵和毛甯公司合作愉快！
小涵在，想必欧艺也在，我没兴趣再翻下去了。
我看未读信息一般会拉到最上面，从上往下翻，而不是爬楼梯，从下往上看。
爬楼梯，是倒叙的手法，容易吸引人往前看。正着看，看几句，就知道后面啥内容了。
自然，我也没给季老师回电话。他若好奇，他问陶楠去。
无论陶楠怎样给他告状，是她跑到我的教室里找我的，想找事的人是她。
因此，只要碰见主动到我的“地盘”找我事的人，我逮着机会，绝不手软。
洗漱完毕，我拿出今天学习的内容，还没看两眼，我就困得不行了。
第二天晚上，我特意喊着和我搭档值班的李师傅一起去的二楼，李师傅也没有推辞。
安生说要给圆圆庆祝的，他准备的菜不会少了。
下午我去上课，也看见安生出去买菜买酒。
果然，安生特意给圆圆准备了小龙虾、生蚝和其他一些海鲜。
我们边吃边聊，都在夸赞安生的手艺。圆圆很高兴——遇到对胃的美食，总是令人愉快的，她甚至和李师傅划起了拳。
关于合作开饭馆的事，我不提，圆圆大概也忘记了。
我以身体处于特殊时期为借口，没有喝酒，圆圆知道我回去还要学习，她没有攀我。
当晚，几个人尽兴而归。
此后，每天晚上安生都发信息给我，让我和李师傅一起上楼吃饭。
我们也一起再去过两三回次，后来，安生就不叫我了。
有一次，我上二楼去喊圆圆回家，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圆圆大着嗓门，喊安生罚酒。
我退回来，给圆圆发个信息，说，我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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