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些时间，姜思宁都用注射器将灵泉水推进司辰安的咽喉。
就这样直到第二日，司辰安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一丝红润，呼吸也变得均匀而稳定，但心跳和脉搏还是很虚弱。
不过喂水是越来越利索了，看来是恢复了一定的吞咽能力，是个很好的消息。
如果今晚能够继续保持，那么明天就可以给他的小腿动手术了。
在有限的条件下，西医急救、中医治愈才是最好的思路，姜思宁翻出爷爷留下的医书，细读关于骨折治愈、筋骨再生相关的部分看了看，为手术做起准备。
太阳下山前，李婶子和村里几个妇人，戴着草帽，背着大背篓从山里回来了。
姜思宁远远听到动静，收掉了给司辰安输液用的东西，这才走出窝棚。
李婶子她们也没有捡太多菌子，每个人都不足20斤，总量也就100斤出头。
不过也没关系，她这几天可能都得留在家里，看着点司辰安，也没时间去镇上，先收在空间里放着吧，多了再一起送。
“今年太旱，山里连菌子都不怎么长了。”李婶子轻叹一声道，“附近能去的山林，我们已经都去过一遍了。”
“明天再去鬼头山，希望能多捡一些。”
“哎。”张婶子道，“这老天爷啊，还真是不舍得赏口饱饭吃呢。”
姜思宁心道这还是好的，过两个月它还掀桌子呢。
给几个婶子称了菌子，正在付钱的时候，姜言突然紧张地叫了起来。
“大姐，外婆他们又来了！”
姜思宁朝山下看去，果然看到姜华氏带着好几个人，正朝着山上赶来。
“来这么多人，他们又想干什么？”直到现在，姜言对姜家的恐惧感，到没有丝毫的减轻，“大姐，我们要不要躲一躲？”
“躲什么躲？”没等姜思宁说话，李婶子就道，“他们姜家这样磋磨你们，我们早就看不下去了！”
“宁丫头，你们别怕。”张婶子也跟着道，“今天就算有天大的事，婶子也给你做主！实在不行，我们去叫村正来评理！”
姜思宁心道，今天这事你们还真帮不了，村正也帮不了。
不过婶子们的热心肠，还是让她有些许感动。
很快姜华氏一行人来到了窝棚前。
姜华氏也没理会村里的几个妇人，直接对姜思宁道：“宁丫头，该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姜思宁明知故问。
“哟，你该不是忘了吧？”姜庆梅笑着道，“那天我不是告诉过你，阿奶把你许给了芭蕉村的赵跛子吗？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啊，今晚肯定是要住家里。等明天吉时一到，那赵家的人就会把你接走了。”
李婶一听脸色都变了，问道：“姜老婆子，你把宁丫头许给赵跛子了？”
“是啊，怎么了？”
“你……你怎么能干出这事呢？”张婶子道，“你大儿媳妇就是芭蕉村的，那赵跛子是个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人？”姜华氏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自然是个男人啊，难道宁丫头不该嫁个男人？”
“那你也长个眼看清楚啊，”李婶子道，“把宁丫头许给赵跛子家，你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一个有娘没爹的小贱人，还想嫁什么人家？”姜华氏大声道，“我一个当外婆的，白养了她这么多年，还能给她找个婆家就不错了！怎么，还想我给她找个高门大户嫁了？只怕我有那个心，她也没那个命！”
姜华氏顿了顿，又道：“还有，宁丫头许给谁，这是我姜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几个碎嘴子多管闲事？”
“有空在这儿操这份闲心，不如回去管好自家的男人，免得被狐狸精勾了去！”
“姜老婆子，你今天吃了屎是不是，嘴巴怎么这么臭？”
“你嘴巴才臭！”
见姜华氏跟人吵了起来，姜庆梅、大舅妈刘氏跟三舅妈何氏，也立即加入战团。
转眼间，九个女人分成两派，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开始疯狂对喷。
刚开始还说姜思宁说亲的事呢，可没几句就转了向。
我喷你家黑心肝好吃又懒做，你喷我家泥腿子烂泥扶不上墙，前天他家的鸡啄了我家的菜，昨天你家的狗偷吃了我家的粮……
九个女人，犹如九台功率全开的拖拉机，一个个吵得脸红耳赤唾沫横飞，比一万只麻雀嫁女还闹腾。
被夹在中间的姜思宁，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这种阵仗，她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怕是连半个字都插不上嘴，只能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姜言和芊芊更是吓得躲在她的背后，连头都不敢露。
最后可能是见天色越来越暗，姜华氏不想磨无谓的嘴皮子，双手叉腰，气吞山河地一声大喝：“都给老娘闭嘴！”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她都必须得嫁！”
李婶子见她油盐不进，气得跺脚但又没有太好的办法。
“宁丫头你别怕，今天我们在这儿，你哪儿都不用去！”
“李婶子，其实不用……”
“不，你真别怕！”张婶子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拽住了她的手，“今晚你去我家，我看谁敢把你弄走！”
姜思宁：……
“婶子，我知道你们是一片好心，但真的不用。”姜思宁道，“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你们只需要看着就行了，相信我。”
李婶子几人对视一眼，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那她们这些外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你千万不能答应啊，”李婶子叮嘱道，“那赵跛子，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思宁点点头，上前走了两步。
见她终于肯站出来了，姜华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肯回去了？今晚老实点，别再给老娘整什么幺蛾子！”
“宁丫头啊，你别再闹腾了，”大舅妈刘氏道，“你外婆年龄大了，身体越发不好，你要是给她气出个好歹，那就是大不孝！”
“上次我就说了，嫁给赵跛子有什么不好的？”姜庆梅也道，“他虽然是个跛子，但身体壮着呢。实在不行他还有两个兄弟，怎么也够你用了。”
姜思宁眉头微皱，这姜庆梅年龄不大，说话倒是足够龌龊。
“赵跛子那么好，不如你去嫁给他？”
“那就算了，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抢妹妹的好事呢？”姜庆梅道，“再说了，我可是要嫁高门大户的。”
说完她还轻描淡写地扫了几个婶子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才不会像你们一样嫁个泥腿子，遭一辈子受磋磨的罪。
“你不嫁的话，那这婚事还真成不了。”姜思宁道。
“怎么成不了？”姜华氏一听急了，道，“你赶紧回去，明天，必须去跟赵跛子成亲！”
“你动什么都不行。”姜思宁道，“因为，我已经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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