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富祥道：“按理来讲，这是行不通的。可那韩大牛的姐夫架不住自家妻子还有岳母的哀求，还有，那个男人虽是大夫，可他的那个心气也高。”
马知睿道：“这是傲吧！”
程富祥道：“嗯，他就是认为自己医术足以将一个庸才教导成一个大夫。”
马知睿道：“后来呢？”
程富祥道：“我不懂医术，但也知道学医须得精通四书五经，还有那个《易经》。可韩大牛分明不是读书那块料子，所以，他姐夫能够教授的医术只是一部分。”
马知睿惊奇道：“就教一部分啊？怎么行医啊？”
程富祥道：“这一部分医术就是治疗一般的筋骨损伤啊！”
马知睿道：“可不就是跌打么？”
程富祥道：“嗯，韩大牛本就是力气大，就适合做这个。”
马知睿道：“可大夫靠的是医术，哪能凭着力气大就可以了呢？如果仅靠力气的话，码头边等着活儿的壮汉岂不是个个都是学跌打的好苗子么？”
程智鑫笑道：“会跌打的还得知道骨骼的构造，哪能凭着力气大呢？”
马知睿道：“那是姑丈说的嘛！”
程富祥道：“哎，力气大是一个前提，可不是一定会成为大夫啊！再说，韩大牛的亲娘就是希望韩大牛有个一技之长，就算是跌打，那也是大夫。大夫嘛，高尚又体面，更可以保证温饱。”
马知睿道：“韩大牛出师了么？”
程富祥道：“韩大牛成年那会儿，他姐夫就说，可以出师，就是自己出诊。”
马知睿道：“开医馆，是么？”
程富祥道：“不，凡是开医馆，必须有官衙的审批。那个韩大牛从未参与那个官方组织的医术考试，所以，韩大牛只得在家里出诊。”
马知睿奇道：“又不是医馆，咋出诊啊？”
程富祥道：“就是凭着邻里街坊的口耳相传。”
马知睿想了想，道：“姑丈，我觉得，像行医这类，涉及到人命，还得有官衙的许可，才妥当啊！”
程富祥道：“韩大牛读书一般，考不过啊！”
马知睿道：“可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隐患啊！”
程富祥道：“可当事人就是这块料子，还能咋样呢？那个韩大牛就是想着挣钱，在家里就在家里吧！反正他那个手艺能够应付寻常的筋骨损伤，再说，膏药也便宜，倒是有很多人特意找他呢！”
程夫人插言道：“我记得我以前在我外祖家附近有个人啊，就是靠着卖膏药起家呢！”
程富祥道：“有时，膏药比医术更管用呢！”
程夫人道：“是啊！那个人只是懂些草药，还有一点点医理。说白了，就是凭着祖传的那个散瘀祛风的膏药讨生活，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程智鑫插言道：“我游学时，就是到西南那边，当地有家大药房，就是专门卖一个什么南白药的膏药，可出名呢！”
马知睿道：“哇！卖膏药的，不用精通医理，就凭着一个秘方，就能衣食无忧，真好！”
程富祥瞅他一眼，道：“可这行当不是谁都能做得啊！一个不留神，可得倒了个大霉呢！”
马知睿道：“怎么个倒霉法啊？”
程富祥道：“我跟你说吧，那个韩大牛出诊多年，娶妻生子，算是圆满。”
马知睿道：“这是好的啊！”
程富祥道：“就说某日，他的亲娘出外，偏偏走路不当心，被撞断了大腿骨。”
马知睿道：“韩大牛专门做跌打的，可以替他娘接骨啊！”
程富祥道：“哎，韩大牛的亲娘本就是上了年纪，筋骨脆弱。所以，韩大牛不敢做这事儿。万一出了纰漏，可不是弄坏他亲娘的腿么？这罪过可大了呢！”
马知睿道：“那就赶紧送到医馆啊！”
程富祥道：“于是，韩大牛托人给他的外甥送信，就是他姐夫的儿子。说来，他姐夫的儿子也是当大夫，专门做跌打的，但走的是正途，便在老家那边的官衙下辖的医馆当值。”
马知睿道：“一来一去，可不是耽搁了么？韩大牛的亲娘都这个年纪了，咋受得了这种折磨啊？”
程富祥道：“按理来讲，当地也有官衙下辖的医馆。但是，韩大牛的亲娘信不过那个医馆。”
马知睿道：“中锋镇的医馆咋了啊？我记得很久之前，我爬树时摔了下来，就是姑姑带我去过，大夫和蔼，手艺也好。”
程富祥道：“反正韩大牛的亲娘就是不愿去，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马知睿道：“不治的话，那得躺着呢！”
程富祥道：“韩大牛的亲娘就是盼着她那个外孙呢！”
马知睿道：“她外孙啊？就是他女婿的儿子啊！为啥不叫她女婿直接出手呢？”
程富祥道：“呸！童言无忌！她那个女婿早就走了啊！”
马知睿道：“走了？”
程富祥道：“卖咸鸭蛋去了啊！懂了么？”
程夫人插言道：“这女婿走得比岳母还早，不是什么好事。”
程富祥道：“当然不是好事。当大夫的人，本是积了很多阴德。除了劳累过度的，几乎都是长寿之人，起码是花甲之年啊！古稀之年，比比皆是。”
马知睿道：“那个韩大牛他姐夫走的时候，满花甲了么？”
程富祥道：“好像是将近花甲，主要是得了某个大病。我听人说，那个人私下里有点啥……”
马知睿道：“是啥啊？”
程富祥道：“是别的镇传来的八卦，不知真假，就是那人有点不检点，然后，就这样了。”
马知睿道：“姑丈，您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程富祥道：“我不清楚，所以，我也不敢乱说啊！说回韩大牛的亲娘，你还想听么？”
马知睿道：“听！当然要听！”
程富祥道：“韩大牛的亲娘就这样被她的那些外孙接到了那边。据说，韩大牛的亲娘就是住在她外孙女的家里，方便照顾。”
马知睿道：“不是外孙么？咋就变成了外孙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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