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执予之手共助艾人
梁华抗艾滋病毒取得成功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山乡都在传为佳话。很多人都说：嗨，现在年轻人都到外面去捞世界了，因不甘寂寞得了这种病的人还是为数不少，但是能像梁华这样得到亲人的理解与帮助还是少的少之又少。因此，他们得了这种病他们自己扛，直到死去的那一天，亲人也不知道他们得的是什么病。于是，很多造成了丈夫感染妻子或妻子感染了丈夫，最后死去，留下一个个孤儿。凡锋和梁华做得对啊，嗨，在疾病面前，光要面子是不行的，要了面子丢了命……
一天下午，太阳才刚刚偏西，满山遍野的山羊正在撒欢吃草，凡锋和梁华正在打扫羊圈，忽然，梁华的手机响了，是她的女儿凡美打来的。她说，有个阿姨来到我们家，说是要找父亲和你，请你们快点下山来。
会是谁呢？孩子们说不认识，问孩子奶奶认得客人吗？孩子说奶奶也不认得。
梁华和凡锋不待把羊赶进羊圈就下山来。山里只他们一家养羊，山地已丢荒多年不种东西了，水草丰盛，没狼没虎的，羊群随便牧野。他们养了几年羊，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二百五十多只母羊种，五百多只大大小小的肉羊。
山羊发展得很快。一只母羊一年至少可以生产一胎，每胎两只小羊羔。小羊羔生长很快，雌的小羊羔一年可以长到40斤，第二年可以产仔；雄的小羊羔生来够了二十天，就要阉割掉睾丸，每年可以长膘30到40斤，三年就达到80至120斤重，到了这个时候就要出栏上市，否则，这些肉羊只有逐年老化，体重减轻，不会再长膘了。雌羊越多，发展越快。当初凡锋和梁华他们开始养羊的时候，就那么三十只羊种，发展了五六年，如今已经发展到七八百只（几年来卖掉的还不在内）,八百只羊按平均大小每只500元来算，他们山里的养羊场价值不少于40万元啊！
下得山来，进了家，梁华一看来客，不禁惊呆了：春林！是你呀春林？怎么会是你呢！你怎么这个样啊？！
十年不见，蒋春林一下子右胳膊没有了，跛了左腿，走路一瘸一蹶的，除了身体上的残缺外，还有一种变化让梁华更是吃惊。梁华虽谈不上久病成医，但从她与艾滋病打交道这么多年，她一眼就可以肯定蒋春林是感染上了艾滋病，而且已经到了最危险的阶段。
看到蒋春林，梁华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想在广东与她同厂打工那年她所给他和凡锋制造的麻烦，她现在就想把他驱逐出这个门；又想到她和她丈夫江涛共同给她设下的陷阱让她感染上艾滋病差点死掉，她真想现在就一刀把她给砍了才解心头恨。但看她这样子，想想曾经的她，她就缓过了气，没好气地说：你也有今天！
害人害己，这叫做报应啊！我不是来求你们救我，而是有另外的事求求你们帮帮我也算是救救我了。蒋春林泪水连连地说。
嘿，你们害我的时候想过有人救我吗？要不是凡锋不计前嫌大情大爱救了我，我早就白骨森森的了。救你？我不一刀宰了你算是对你的抬举了！
梁华，得饶人处且饶人，就不说那些陈年旧事了。春林也是咱小舅梁庆伟的堂姨妈，也是咱女儿小惠萍的堂姨妈，咱都是一家亲的了，想必她也有她说不出口的难处啊。凡锋拉了拉梁华，劝解道。
你心倒很软，看他们害我们的时候心软过吗？梁华很不服气地说。
你骂得对，我确实心胸很狭隘，要不是为了报复刘国荣，我也不会伙同我那可恶的老公来加害你们，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我的错，求你们宽恕了！
刘国荣是我的表哥，他三年前就因骗奸妇女处了死刑。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凡锋觉得有点不明白吗，就想问个究竟。
你那禽兽都不如的刘国荣表哥啊，一肚子坏水逢女人便倒，没有一点为人的道德底线了。我十五岁那年，为逃避老人所包办的婚姻，被人带去了广东打工，在他开的五金厂里做管理工作，因涉世未深，不明世事，被诱入了他的情感世界，失身于他，几年间为她坠胎的坠胎，弃婴的弃婴……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弃婴？梁华打断了她的话惊呼地问起来。
什么？我说弃婴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是你弃的是男婴还是女婴？
女婴啊，怎么啦？
天啊，怎么会是这样呢？梁华更加惊呼了。
你真的知道什么呀？蒋春林见梁华惊诧不小，就也跟着惊讶起来。
啊，没什么的，她或许是想起什么人，你别被她的一惊一乍的吓着了。继续讲你的故事吧。凡锋解释说。
见凡锋搪塞了过去，梁华也不再过问了，说，是我的幻觉，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蒋春林看了看他们，接着道：后来帮助他制造证据让他离婚而娶我，可是离婚得逞变成一个千万富豪后，他娶的却是比我更年轻漂亮的姑娘，把我一脚踢开了。我寻死觅活，真的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但又给人劝住了：世界那么大，干嘛要寻死觅活呢？跟他要一笔钱回山去，找以前跟你定了娃娃亲的江涛结婚去吧！后来，我想通了，就不汲汲于富贵，也不戚戚于贫贱，带着他托人带给我的两万块钱回归大山，嫁给与我定过娃娃亲的江涛为夫。生了孩子后，两万块钱很快就花光了。因生活所迫，又不得不去广东打工。随夫到广东打工的第二个月，工资都还没领上，孩子就生了一场大病，要开刀动大手术，否则，生命垂危。江涛家里一贫如洗，我也没有钱。为救孩子的生命，我背着我老公，偷偷地给刘国荣打电话，求他看在一日夫妻百夜恩的份上，借我二万元给我孩子治病。他没有拒绝，直接把二万块钱打进了我的账户。我不敢把钱一口气地拿出来交孩子的住院费，我怕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必定引起我老公的怀疑，最后不但救不了孩子，他还会把我弄死的。我只得骗他说，昨天借这个，今天借这个，明天还要借那个，都是我以前打工认得的好姐妹。如此，一天天地拿出两千三千块来，分散他的注意力打消了他的疑心。后来，花了二万八千块钱，才把孩子的命换了回来。
孩子病好后，他开始催我还钱，我奔命地没日没夜挣钱还他。半年后，我们夫妻俩打工积累得了一万元，我打电话告诉他，说我先给他还上一万元，剩下的一万元再过半年后就全部还给他。他电话约我把钱送到指定地点，我如约而至。见面后，我还钱给他。他没有接过钱，而是说：我不缺钱，我缺你。做我的情人吧，这些钱我不要你还了。每个月陪我去开房两次，钱我可以再多给你。我没答应他，把钱塞进他的怀里，走开了。可他又追上了我，把钱塞进了我的胸口，开车走了。
自此开始，我的生活便被他搅了个底朝天：他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叫我当他的情妇，否则，就对我的孩子和丈夫下刀子……
我开始害怕起来，不敢与丈夫同厂打工，怕他来电来信息让我的丈夫知道，便找借口到另外的厂里去做工，晚上回家时立即把手机关掉。如此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可他还是不依不饶，死死地缠住我不放，还不断地指使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到我工作的厂里来威胁我，在我下班回家的路上跟踪我，远远地在我的租屋外转悠。我被逼得万般无奈，害怕他真的对我们一家人下毒手，就答应了他，做他的地下情妇，每个月趁着丈夫上夜班之机去与他开房两晚。一做就做了十年，直到三年前他淫乱妇女致人死亡而被处以极刑后，我才得以逃脱了他的魔掌……
我表哥不是人，我从来不与他这种人交往。我们山里人都知道他的恶行，仗着手中有几个钱到处沾花惹草，淫乱无度，最后走上了不归路。多行不义必自毙，善恶到头终必报。人啊，要有骨气，所谓苦，要苦得干干净净，所谓穷，要穷得清清白白，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凡锋对蒋春林的不幸略表同情，但也不无批评道。
我已身败名裂也将是遗臭万年了，我也不怕你们看不起我了，都到这地步了，还要什么面子呢？趁着还有一口气，我要把我的遭遇竹筒倒豆子地导出来给人看。
每一个生命都应当受到尊重，我说过亲情连着你我她，我们都是一家亲，我们没有不尊重你的理由。你说吧，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了，心里也就好受多了。凡锋说道。
那些年我成了刘国荣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发泄工具后，他原形毕露，阴着脸说要借腹生子，让我好好地为他生子，让江涛这个龟儿子帮他养着去。他命令我拿着一种药粉放在今天平日喝地酒里面，让他久不久就成不了男人无法过性事。后来我就为他生养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怀孩子是女人的事，我和江涛名义上生的后面两个孩子我知道他们的生父是谁，只是老公蒙在鼓里。而我在做他的情妇期间，他也给了我很多钱。我开始不敢往家拿，后来看到我老公见钱眼开，而他从来也不过问钱的来头有否干净，我就经常把钱给他，作为干龌龊事后对不起他的一点补偿。刘国荣最后一次给钱就是他出事之前给的十万元，他说这是他给孩子的生活费用，往后还在给。不过，他很快就走到了人生尽头。
我把那十万块钱给了老公，老公高兴得跳了起来，连忙跑去买了一辆二手车，在物流公司跑起运输来。
也就在那一年年底，我与刘国荣所生的小女孩出了车祸，需要输血。那一刻，为了救治女孩，江涛叫我和他一起去做血液化验，准备给孩子献血。我不敢去，我也不能给孩子献血，我和刘国荣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就检测出感染了艾滋病毒，我怕我又把艾滋病毒传染给了孩子。我推三拖四地没有去，丈夫自己去了。结果他的血型与孩子的血型不相符，父亲无法给女儿献血。
这件事引起了江涛的怀疑，妻子为什么不去化验不敢给孩子献血？孩子为什么与他的血型不同？是不是妻子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莫非孩子不是自己亲生？为了弄清这些事，江涛背着我带着孩子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证实孩子不是他所生！
江涛气炸了肺，他一不做二不休，连忙带着两个男孩子都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大男孩是他的亲子，而小男孩不是他的亲生……
事情败露后，江涛把我绑了个结结实实，拿着一根木棒边打边逼着我说出奸夫是谁，我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只得供认事情的原委来。他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还帮人家养着孩子，自己又极有可能地感染上了艾滋病毒，就气得晕了过去。醒来后把我猛揍了一顿，把我的一只胳膊砍掉后还打断了一条腿，自己开车撞进了河里……
害人害本体，杀人杀本身啊。你该弃恶从善在噩梦里醒回来了，人生没几个今日，再错下去你真的没救了！梁华看看她瘦弱的身形，深陷的眼窝，起了怜悯心。以前你可是个大美人呀，现在却让可恶的人作贱得成这样，真不可思议啊！你什么时候就感染了hIV？梁华问。
刘国荣与孔丽群离婚分得了百分之七十的财产后，成了千万富翁，他凭着几个钱整天沾花惹草的。他强迫我当了他的情妇后，第三年我和他就一起检测出感染hIV了，我们也偷偷地去做了治疗，只是没有声张出去，怕人知道了世界末日就更快地来临了。因为是偷偷摸摸地治疗，也不能按时治疗，所以治疗没有成功。我不但得了这病，我与刘国荣所生的那两个小孩也感染了hIV,现也面临着生命危险。我此来就是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请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他们还年幼啊。你们说过，我是你们小舅子梁庆伟的堂姨妈，也是你们小女儿小惠萍的堂姨妈，蒋佳红是我的堂哥，不看僧面看佛面，求你们就看在亲戚的份上救救我的孩子啊。再说了，你们救了我的孩子，也等于救了你们表哥刘国荣的孩子……
说起刘国荣，凡锋知道，他为何一定要让江涛这小子戴着绿帽去养着他的孩子。那是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
江涛的妹妹江燕出生那一年，江涛才三岁，刘国荣已十五岁了。山里人生小孩有个规矩：不足三天母婴不能走出产房半步，而产房就是男女主人的卧室；三天之中产妇不能洗身，婴儿也不能沐浴；三天后要请来会请神拜鬼的道公或魔公做三朝，母婴才能洗身沐浴走出产房在家里待着。而三朝后母婴也只能在家里待着坐月子，不得迈出门外半步。足不出户一个月后就可以解约。解月的第一天要上街去喝解月粉，吃解月糖。所谓解月粉解月糖，就是买一碗粉喝买几块糖吃，说是吃了这些解月粉和解月糖，往后下地劳作就不会头晕眼花而有力气有精神了。过去山里食物匮乏，瑶家妇女坐月子不像现在一样吃百日鸡还补这营养补那营养，那时候坐月子能吃上一只鸡两斤猪肉几个鸡蛋都是奢侈了，所以，那一碗解月粉那几块解月糖对坐月子的妇女来说极是佳肴极是珍品啊！
江涛的母亲蓝婵娟生下小女江燕做三朝的时候，就请了同为邻里的会请神拜鬼的刘国荣父亲刘半仙来做法事。做完法事待母婴洗身沐浴出了产房后，江涛的父亲江大山便与刘国荣的父亲刘半仙喝起酒来。山里人喝酒就有个坏毛病，一般都是空腹喝酒，席间又很少吃菜喝汤，而且又往往是逢酒必喝，每喝必醉。醉倒后过度的酒量就很容易引起酒精中毒，许多人因抢救不及时而死亡。就在这次给女儿江燕做三朝的酒宴上，江涛的父亲江大山就因酒精中毒而死亡。后来，同桌喝酒的刘半仙不但挨承担了江大山丧葬的全部费用，还要供养江大山的小女孩江燕到十六岁(当时山里十六岁的女孩都出嫁了，所以就供养到十六岁)，才幸免于牢狱之灾。为此，刘国荣的父亲刘半仙和母亲卢秀英可没少怨恨过，所以，江燕三岁时，就叫做媒婆的卢秀英牵线跟龙银的梁庆伟定了娃娃亲，导致了江燕香消玉殒于生命如花的岁月里。而刘国荣对这件事一直都心抱不平，决计要替父报了这个仇。于是，他出人头地地在广东开厂后，就寻找机会，指使人把蒋春林勾引出山，介绍到他的五金厂打工，终于抢在江涛的前头凌辱了蒋春林；之后又设计把她推到了江涛的怀里，再后来又是长期地霸占着她，不但把艾滋病毒感染上了她，还逼着她生着他的孩子让江涛养着去……
听到蒋佳红和刘国荣的名字，梁华心里就罩上了一层阴云。如果是看在蒋佳红的面上，她绝对不会救她的这个堂妹；若果是看在刘国荣的面上，她绝不会去救他这种作恶多端的人的孩子。但是，她的心是肉长的，硬不起来。梁华心里五味杂陈，哎——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孩子现在哪里？
我把她们寄留在弄华的江大刀叔叔家里。刘国荣和江涛相继出事后，在广东我已无依无靠，就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山家弄华耕犁山地种粮过日子，三年了，不饥不饱地过来。今年大孩子十七岁，因嫌弃广东是父母的是非之地，不愿往那里去打工，就跟几个村里的堂哥去了山东，在那里做建筑工作。两个小孩这几天正长着痘疹发着热，咳嗽不止。想必就是艾滋病已经发作。而村子里又没人得过这种病，我又不敢声张，怕招致整个村子人们的抛弃甚至报复。就把他们寄留在叔叔家，到你们这儿来，求你们帮帮忙，救救我的孩子。我知道你们这里的人心里豁达，对艾滋病没那么仇视，我想把两个带到你们这里来，让他们在你们这儿治疗，就减少一些歧视，对孩子的治疗有帮助。我求求你们了！
生命高于一切，你的生命也不容无视。就这样吧，你就在这里等着，明天让凡锋去一趟弄华，把孩子带来，一起在这里治疗是没有问题的。这里离县城近，有5路公交车直达，去县疾病防治中心治疗很方便。梁华转眼去看凡锋，等待他的答复。
听到女主人梁华这么说，蒋春林知道自己的儿女有救了，就急忙地匍匐着身子右腿膝盖着地并艰难地盘过残疾的左腿下跪，用幸存的左手单手作揖：你们的大恩大德今生我无以为报了，来生化风化雨也要报答你们的深情厚谊！
凡锋把她扶起：别这样，都是一家亲的，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也不能眼看着你受难而没有不帮忙的道理，起来吧，我们一起去 想办法。
蒋春林一边站起，一边用左手抖抖颤颤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叠钱：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点钱，这钱是干净的，是我拖着残腿带着孩子流着血汗一块一块刨着山地种出来的玉米卖来的钱。三年来我们母子几个省着吃，每餐多留出一把来。为了给孩子治那病，省了这些年，才有了三千元钱。这钱你们帮我带着，孩子来了，做个路费往来治疗，除了“四免”外，所有费用包括吃住都压在你们身上了，你们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了，我千对不起万对不起你们了！
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把钱拿好。既然我们答应和你一起想办法了，我们就会把你和孩子的治病费用担当起来，绝不会再让你去费心了。你眼下就是要好好休息，待我去接来孩子后，一起去治疗。凡锋对蒋春林说道。
你真的不容易啊，仅靠这一只左手和一条右脚挣这三千块钱，不知你吃了多少苦头呀！把钱收好吧，往后花钱的地方多的是，你连一个子儿都不留在身上怎么行呢？
是啊，就听我儿媳妇他们的吧，大家都是一家亲的，手心肉手背肉，血肉相连着呢。你个我孙女的大姨妈呀，把钱收起来吧，咱这时候呀，说穷也不穷，说富也还不富，但日子过得好哪。你和两个孙子要治的病，赶明天天一亮，卖掉三五只山羊，准够。行了，你们聊着也快两个钟头了，肚子也快饿着了，吃晚饭啦。在厨里忙了个把钟头的母亲韦荣把晚饭做好了，叫大家快吃晚饭。
您老人家可真的深明大义啊。蒋春林感叹着。
要不是她老人家深明大义，我恐怕也不会有今天呢。梁华说。
这么好的人，今生我该怎样报答呀？蒋春林叹息起来。
最好的报答方法就是听她老人家的话，把钱收起来吧。梁华提醒蒋春林。
哎！……蒋春林有一声长叹，她感到一股暖流向她奔涌而来，自她十五岁以后就不曾感受到过这种暖流，如今她沐浴着这种暖流，激动的泪水淌过了的双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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