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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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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夏生此言,叶夫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虽然她尽量保持着作为威宁侯府家母的风度,但双眉已经如两柄利剑般高高扬起,握着茶杯的手掌也骤然而紧。

“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你希望用这场婚事换来些什么?是金银财宝,还是加官晋爵?是神兵利器还是高阶灵物?既然是谈条件,那么就不要这么快把话说死,总要将你的要求摆到台面上来才是。”

夏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他摇摇头:“夫人既然跟我谈条件,那我便与您谈谈资格。”

说着,夏生用手指轻轻划过茶盏的杯沿,一字一句地说道:“先前您也说了,这场婚事,是叶帅与我父亲定下的,那么,若想要悔婚,也应该是他们二人亲开尊口才算数,至于您……抱歉,您还真的没这个资格。”

“啪!”

叶夫人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一旁的丫鬟赶紧面露惶恐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帮叶夫人擦拭着被茶渍浸湿的裙摆。

“难道我不能代表我夫君的意志吗!”

夏生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如果真是这样,还劳烦叶帅亲口把这句话说给我听!不过您刚才告诉我,这场婚事原本是叶帅为了报答我父亲的救命恩情所定下的,那么我很好奇,他日若是叶帅真的当着我的面毁了婚,他又该用什么赔给我父亲?是用他的性命,还是您的性命,亦或者是这整座帅府的荣耀?”

“你大胆!”叶夫人厉喝一声,看向夏生的目光中已经多了一丝宛若实质的杀意。

叶夫人面若寒霜,声若寒魅:“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携恩索报的小人,既然如此,我更加不会允许将小娥许配给你!”

夏生摇摇头:“您看,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您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刚才说了,在悔婚这件事情上,您的意志,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说着,夏生突然站起身来,话锋一转:“我相信,今日的这场谈话与叶帅无关,而是夫人您的一意孤行,这也代表着,您无法说服叶帅,让他改变主意,如此,不妨我给您一个建议……”

叶夫人没有接话,而是等着夏生继续说下去。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这门婚事,是叶帅与我父亲两个人定下的,既然您无法劝叶帅撕毁这份婚约,或许,您可以考虑尝试着去说服我父亲。”

说到这里,夏生再度飒然而笑:“而这,也是今日我来贵府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叶夫人盯着夏生的双眼,冷笑道:“你果然还是有所求的。”

“不错。”夏生点点头:“不瞒夫人,我父亲在半个月前无故失踪,疑是被贼人所掳走了,我想请夫人将此事告知叶帅,找出我父亲的下落,将贼人捉拿归案!”

闻言,叶夫人不禁轻轻皱起了眉头:“你父亲失踪了?”

夏生执手向叶夫人行了一礼,开口再道:“即便不提我父亲与叶帅之间的交情,此事对夫人而言,也是有利无弊的,如果夫人想要悔婚,那么便需得经由我父亲的同意,如果夫人想要偿还我父亲对叶帅的恩情,那么,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话音落下,叶夫人突然笑了,立刻打破了场间无比压抑的气氛,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她慢步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轻手拂去了裙摆上的水珠,笑着道:“有些意思,如此一来,我倒是有些喜欢你这小家伙了。”

夏生颔首而笑:“夫人谬赞。”

叶夫人点点头,转身对那丫鬟道:“芸儿,你去吩咐下人,让他们在府内收拾出三间屋子出来,今天小夏就住在府上了。”

“是,夫人。”小丫鬟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退出了房内,临走前,看向夏生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些惊讶。

下一刻,叶夫人才对夏生说道:“想必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你们也乏了,先去休息一下吧,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晚些你再跟我仔细说说。”

夏生点点头道:“好的。”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和乐融融了起来,就像是之前的那场交锋根本不曾存在过,叶夫人说了些洛阳城中的景致,夏生则谈论了些在白马镇中的趣事,这一幕看在孟琦眼中,不禁满是诧异,暗暗在心中骂了两个字。

“虚伪。”

是的,的确是很虚伪,叶夫人的虚伪,是因为她发现撕毁婚约这件事情,并没有她一开始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这个叫做夏生的小子很难缠,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与其合作。

而至于夏生的虚伪,则更多的是出自于一种无奈。

他在对待魏供奉和叶夫人上面,采取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策略,前者他更多的是威慑,而对于后者,他却选择了妥协。

首先当然是因为两者的身份有别,对夏生而言,魏致远只是善堂的一位供奉,而叶夫人则很可能在日后成为他的岳母,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夏生必须要考虑到一旦善堂与自己翻脸,那么他便需要借助威宁侯府的力量来帮助自己找到父亲的下落。

刚到洛阳便四处树敌,显然不是最明智的做法。

夏生虽然年纪不过十六岁,但他的心志却比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更加成熟,他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也很清楚自己在这个过程里面,需要付出些什么。

片刻之后,那个叫做芸儿的小丫鬟重新回到了厅内,告诉叶夫人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于是夏生三人与叶夫人暂时告别,在芸儿的带领下去往住处。

另外一边,在夏生他们走后,叶夫人却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话。

“你觉得怎么样?”

此时在屋内,除了叶夫人之外,就只剩下了一个人,这个人在夏生进入威宁侯府之后,便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甚至比叶夫人与夏生所接触的时间还长。

他叫王二,夏生以为他只是一个负责掺水倒茶的下人。

面对叶夫人的这声询问,王二慢慢挺直了腰背,慢慢说了四个字。

“不可小觑。”

此时的夏生并不知道,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王二,并不是威宁侯府的仆役,而是曾经叶江帐下最出色的幕僚。

如今是这座帅府的管家。

王二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真的为了来服侍夏生的,而是从夏生进门那一刻开始,便在暗地里仔细观察着这位侯府小姑爷的一举一动。

他是来替叶帅掌眼的。

更是替叶夫人来评估,夏生到底配不配得上自家小姐。

最后王二所给出来的答案,有些模棱两可,但如果单从字面意义上来理解,那至少是一种夸赞,而不是贬低。

这在叶夫人听来,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但这依旧无法改变她希望撕毁婚约的初衷。

之前叶夫人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做戏,也不是为了试探夏生,而是出自于真心实意。

因为她坚信,在夏生之外,自家女儿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比如李家的小少爷,李如景。

不仅仅是两家门当户对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叶夫人这个做母亲的,更了解自家女儿的心思。

她知道,叶小娥一直在暗中喜欢着李如景,如果不是因为夏生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山野小子突然横插一脚,或许早在半个月之前,李家就已经来提亲了。

一想到这里,叶夫人就恨得牙痒痒,如今看来,或许唯一的办法,便是按夏生所说的,从他父亲,那个叫做夏洪的厨子着手了。

同一时间,夏生一行人在芸儿的带领下,来到了威宁侯府西面的一处庭院中,这座园子没有名字,但景致却颇为赏心悦目,不仅绿树成荫,甚至在院中还有一条活水,上面架着一座精致的石桥,几簇开得正旺的牡丹花在假山背后若隐若现,花香飘渺,惹人陶醉。

孟琦对这些景色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倒是宁征兴致颇高,对着一株绝品牡丹赞叹不已。

见状,芸儿不禁笑道:“可惜诸位来的不是时候,若是早一些,赶上咱们洛阳城的牡丹花会,那才热闹呢!”

说到这里,芸儿突然面色一僵,眼神顿时变得无比黯然了起来。

夏生似乎有所意动,问道:“芸儿姑娘怎么了?”

芸儿摇摇头,喃喃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位朋友,她以前可是最喜欢热闹的了。”

夏生心头一震,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终于将那个人的名字脱口而出:“是,水儿姑娘吗?”

芸儿身子微微颤了颤,努力扬起了一个笑容,说道:“芸儿倒是忘了,之前水儿跟着小姐去过白马镇,想来与夏公子是相识的。”

一时间,夏生觉得心中有些堵得慌,但他还是问出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水儿姑娘她……她……还活着吗?”

闻言,芸儿的眼中立刻升腾起了阵阵水雾,她抬起手,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痕,摇摇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生心底的那最后一丝希望终于彻底破碎,他看着不远处的那株牡丹花,心中没来由地跟着芸儿一起变得悲伤了起来。

……

同一时间,在叶家的试炼之地,幽冥秘境当中,夯大力一刀劈碎了眼前的冥火,转过头去,却发现自家小姐正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发愣。

“小姐?”

“啊?”叶小娥回过神来,顿时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道:“哎呀,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些走神了。”

闻言,夯大力立刻急了:“小姐!当初我不让您来,您偏要偷偷跟着我进来,这里可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穷凶险恶之地,一不小心,可是会没命的!我本来便是因为没有保护好小姐才受罚的,要是小姐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别等叶帅责罚,干脆自行了断算了!”

叶小娥当下争辩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大力你受罚这事儿本来就是我爹老糊涂了,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忘归林,如此大功,不给你奖励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受罚,这事儿你能接受,我可不能接受!”

说着,叶小娥又豪气干云地拍了拍夯大力的后背,安慰道:“正所谓,好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嘛,我又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人受罚呢?”

夯大力都快哭了:“小姐,您这是怎么论的啊,怎么一下子我比叶帅还低了一辈儿了……”

叶小娥摇摇头:“哎呀呀,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反正都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正说着,从两人的身侧突然袭来一阵灼骨烈意,一朵遍体漆黑的幽花从地底疾蹿而上,于瞬息之间便掠至叶小娥的身前。

然而,对此叶小娥却丝毫不显惊慌,她体外燃烧的明黄色灵气稳如泰山,她手中所凝结的寒气半分不减。

“去吧,小白!”

随着叶小娥的这一声轻啸,下一刻,在叶小娥的身前,率先竖起了一道无比坚实的冰墙,紧接着,一条蛇尾自她的臂间轻舒而出,狠戾地抽打在了那朵幽莲之上,顿时将其击成了粉碎。

危机顷刻而解,但叶小娥的目色却再一次变得有些暗沉了下来。

夯大力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姐放心吧,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短命鬼,一定能活下来的。”

叶小娥抬手轻抚着手腕间的锁灵环,虽然曾经被其困在当中的冰甲角魔龙已经成为了她体内的第二头灵兽,但她却永远无法忘记,这条灵蛇是怎么来的。

冥冥之中,她似乎有些怀念那一夜的烤鱼了。

或许,还有那个为她烤鱼的人吧。

听得夯大力此言,叶小娥轻轻低下了头,说道:“我只是,有些想水儿了。”

这一次,夯大力也不再接话了,他知道,想要让小姐从那场伤痛中走出来,需要很漫长的时间,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水儿,能够替代在小姐心中的位置,他只是没想到,小姐今天会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于是夯大力勉强笑了笑,对叶小娥道:“小姐,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再继续向前进发。”

叶小娥也发现自己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在这个处处危机丛生的秘境之中,无疑是极其致命的,所以她点了点头:“好吧。”

片刻之后,夯大力找了个绝佳的藏身之所,那是一个天然的石洞,不仅可以防备冥兽的袭击,更可以阻碍幽火的侵犯,想来可以安然度过这一夜了。

叶小娥坐在洞穴的最深处,拿起干粮啃了几口,不知道为何,竟觉得身体有些发冷,于是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衣衫,却在不知不觉中,回想起了那个让自己惊慌失措的拥抱。

她伸出胳膊,环抱着双膝,用一种低到连自己也听不清的声音,喃喃而道:“臭流氓,你可不许再死了啊……”夏生三人就这么在威宁侯府住下了,但令夏生略感不安的是,晚饭的时候,叶夫人却并没有如约而至。

这让夏生一开始的计划落了空。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晚饭的时候将父亲失踪一事对叶夫人详尽到来,以寻求对方的帮助。

谁曾想,他根本就没能再见到叶夫人。

根据芸儿的解释,叶夫人是临时出府去见一位贵客了,大约傍晚时分才会回来,让夏生等人不必等她,在府中一切随意。

晚宴的菜色十分丰盛,各种珍馐美味一应俱全,尤其是洛阳城的特色菜,一样不落,但在夏生吃起来,却是索然无味。

宁征的脸上透着淡淡的愁容,低声道:“这个叶夫人,会不会是故意对咱们避而不见?”

夏生摇摇头:“不好说,也许真的是有什么大人物初入京城,需要叶夫人亲自接待,咱们先别想这么多,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再多等一夜却也无妨。”

宁征轻轻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说着,他转过头,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孟琦,忍不住苦笑道:“还是咱们孟姑娘胃口好,这么会儿功夫,已经啃完一只荷叶鸡了……”

闻言,孟琦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宁征一眼,一口咬碎了手中的鸡骨头,对夏生说道:“恩公,求您让我一骨头扎死他吧!”

夏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好好吃饭,吃完就回房睡觉去。”

正说着,突然有一个叶府的下人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恭声对夏生道:“夏公子,有人求见!”

夏生立刻眼前一亮,连声道:“请他进来。”

夏生住进威宁侯府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或者更准确地说,只有一个人知道,便是一路上护送夏生等人进京的羊城善堂执事,毕庆文。

如此说来,莫非是秦嫣那边有消息了?

这个毕庆文办事倒是极快!

夏生正这么想着,果不其然,下一刻,毕庆文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只是脸上看起来有些不太自在。

也是,善堂和威宁侯府中人,不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市井中,都是一对天然的死对头,好在毕庆文不是洛阳人,否则叶府的家丁恐怕早就认出他的身份,将他给轰出去了。

刚一来到夏生的身前,毕庆文便开门见山道:“夏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夏生点点头,对宁征和孟琦道:“你们二人这次就不必随我去了,就留在府中等我回来。”

交代完这番话,夏生便准备随毕庆文离去,却不曾想,这样一幕,落在叶府一众下人的眼中,却生出了很多不好的联想。

“我没听错吧,小姑爷准备外出私会别家的小姐?”

“刚才那人进来的时候你们问清楚了吗?是哪家的随从?”

“据说小姑爷不是今天刚来洛阳吗?这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在咱们府上?”

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自然也传到了王二的耳中,今夜的他并没有跟随叶夫人出府,因为他的身份多有不便,于是干脆留下来继续监视夏生,却不曾想,此刻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略作犹豫之后,王二当即招来了两个带刀武士,沉声道:“你们两个跟上去看看,看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不得有误!”

“是!”

两人俯首领命,很快便于夜色中消失不见,只是在夏生所乘坐的马车后方,多出了两道模糊的影子。

此时的夏生并不知道,他才刚刚走出威宁侯府,便被人跟踪了,他只是有些疑惑,毕庆文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

“看这个方向,似乎不是去善堂的路。”

毕庆文笑着点点头道:“没想到刚来一天,夏公子倒是比我对这城内更熟悉了,小姐所安排与公子见面的地方的确不是善堂,而是城外的烟雨楼。”

夏生一愣:“烟雨楼?”

“不错。”毕庆文有些意外:“看来夏公子知道这个地方?”

夏生摇摇头:“倒是未曾听闻过,不过从这名字上来看,似乎是一座……”

闻言,毕庆文的脸上顿时浮出了一丝尴尬,干笑了两声,接着夏生的话头道:“是一座花楼。”

好吧,如果单从隐秘性来看的话,花楼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谁也想不到,堂堂秦家大小姐会光顾那种地方。

但令夏生更为之担忧的,是秦嫣此番举动背后的深意。

按理来说,秦嫣作为善堂的接班人,作为秦家大小姐,在这整个洛阳城之内,哪里去不得,谁敢监视她的行动?可为何只是与夏生见一面这样的小事,也需得遮遮掩掩,小心翼翼?

黑水镇乱夜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康无为借故闭关不肯见夏生,为什么善堂对夏生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为什么秦嫣完全没有作为秦家大小姐的姿态?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涌入夏生的脑中,而答案,就在烟雨楼。

洛阳城作为大缙王朝的都城,法规极其森严,不仅设有宵禁,而且明律规定,城内不得开设花楼、赌坊,如若有敢在暗中为之者,按律可斩!

所以夏生和毕庆文想要去往烟雨楼,便首先需要出城。

好在此时还没到城门关闭的时间,马车顺利地驶出了城门,一路向南而行,整整大半个时辰之后,在众人的眼前,才终于出现了一片灯火辉煌。

毕庆文告诉夏生,这里便是朝中一应达官贵人的销金窟,不仅花楼、赌坊等场所一应俱全,而且任何你所能想像得到的东西,这里都有。

对此,夏生没有资格去评头论足,他只是有些好奇,在这条巨大利益链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

虽说此地距离京都有大半个时辰的车程,但想要瞒住圣听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当今陛下为何没有将其连根拔除?

这种地方的存在,虽然没有明着违抗缙律,却无疑让洛阳城内的法规变得毫无意义,为何却能在此屹立不倒?

还不等夏生想明白这其中的猫腻,马车便缓缓停在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楼宇之前。

烟雨楼到了。千里莺啼绿映红,多少楼台烟雨中。

一座花楼,可道尽世间悲欢离合,亦可观遍一个王朝的兴衰荣辱。

夏生从来都不曾瞧不起花楼女子,但他的确不常流连于风月之地,所以初临烟雨楼的他,相比起毕庆文,显得并不是那么自然。

这与夏生当初走进白马镇醉花苑的时候并不一样,那一日他是为了杀人,而今天则是受秦嫣之邀,来此一会。

在两个小厮的殷勤招呼下,毕庆文与夏生走过了一方小院,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厅中。

相比起醉花苑的庸脂俗粉,烟雨楼中的姑娘们似乎要显得克制得多,极少向来往的客人投以魅惑挑逗的目光,衣着也极为讲究,并不暴露,若隐若现的薄纱反而给人一种朦胧、神秘的美感,更衬托出其姣好的面容与身段。

此时秦嫣尚未到场,所以毕庆文干脆带着夏生来到了大厅角落处的一方酒桌坐下。

两个人随意要了些瓜果、点心,一壶清酒,欣赏着舞台上歌女、舞女们的表演,虽然身边没有姑娘陪伴,倒也并不显得冷清。

说起来这间烟雨楼也算是比较特别了,至少在夏生的视线范围内,虽然有几桌客人尤显热闹,对身边的几位姑娘上下其手,但真正太过出格的举动却是没有,即便是一亲芳泽也只是浅尝辄止。

总之,这整座花楼带给夏生的第一观感,便是克制。

不管是楼内的姑娘们,还是来此寻欢作乐的客人们。

这对于如夏生这般初临烟雨楼的客人来说,倒是显得有些新鲜了。

坐在夏生和毕庆文隔壁桌的是一个年轻公子,虽然是一个人来的,倒是在身边围绕了七八个姑娘,享受着如同皇帝般的待遇,怀中抱着一位,一左一右各坐着一位,身后有姑娘为他按肩,身前有姑娘为他倒酒,看起来好不惬意。

如此阔气的作派,不禁让夏生多瞧了他两眼。

或许是为了礼尚往来,也或许是因为这位公子哥儿生性热情,在看到夏生与毕庆文的身边没有姑娘陪伴后,还误以为两人囊中羞涩,亦或者是初入此地,脸皮子比较薄,当下遥空举杯道:“两位,不如拼个桌吧,人多也热闹些。”

正所谓,同是天涯寻欢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但如此大方分享身边姑娘的行为,还是让夏生惊为天人,自愧不如。

反正秦嫣还没来,闲着也是闲着,在这般风月楼中倒是不用太过拘谨,当下夏生与毕庆文也举杯与对方饮了几轮,待慢慢熟悉起来之后,竟真的就坐到了同一个桌子上。

但相比起烟雨楼的克制,夏生本身则显得更加克制,他对于身边的姑娘并没有太多兴趣,反而对此地背后所站着的大人物更加好奇。

于是在酒过三巡之后,他便向那年轻公子打听道:“事实上,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我不明白,此地距离京城如此之近,为何一直不曾被查封掉呢?”

年轻公子的眼中没有太多醉意,淡然笑道:“这要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隐秘,但凡是来这儿的人都知道,这里的十七座花楼,五座赌坊,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开的。”

夏生不禁挪揄道:“不会是善堂吧?”

“当然不是。”年轻公子摇摇头:“善堂的生意虽然做得大,遍布整个大缙王朝,但至少在这个地方,他们可是插不进手来的。”

“哦?”

闻言,夏生顿时更加好奇了,他还真没想到,在这天底下,还有人能在商业版图上与善堂分庭抗礼。

可真正当对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夏生反倒愣住了。

“墨渊。”

不是因为这个名字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太过让人敬畏,正相反,夏生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见得夏生脸上的愕然,那年轻公子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你……没听说过墨大少爷的辉煌事迹?”

“呃……”夏生满脸尴尬,点点头道:“抱歉,恕我孤陋寡闻。”

说着,夏生转过头看向毕庆文,却发现后者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即便是如他这般八面玲珑之辈,竟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如此一来,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尴尬了,夏生更敏锐地发现,即便是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两位姑娘,神色中竟也突然出现了一些惶恐。

好在,下一刻,年轻公子的脸上再次恢复了笑容,对夏生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便给两位说道说道吧……提起咱们这位墨大少爷啊,别的不说,至少在这个花楼产业中,可是一位真正的传奇人物啊!”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般,在此处的十七座花楼,五座赌坊,都是墨少爷的私产,除此之外,在京城以外的地方,但凡是大一些的城镇,都有墨少爷的产业,其所建的花楼遍布五湖四海,享誉盛名,比如咱们大缙王朝最着名的三大花楼,其中有两座,便是墨少爷建的!”

“不仅如此,传闻这位墨少爷本人长得也是极其英俊,潇洒倜傥,风度翩翩,一双桃花眼足以迷倒万千少女,不论是娇俏可人的小娘子,还是风韵尚存的熟妇,只要是被他看上一眼,都会拜倒在其青衫之下!”

“是以江湖人言:玉树临风俊俏生,人神皆愤羡墨郎!”

闻言,夏生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精彩了起来,尤其当他看到年轻公子那双明晃晃的桃花眼的时候,立刻感觉自己这九世的人生历练都喂了狗了。

面对年轻公子那无比热切的眼神,以及脸上所透露出来的莫名渴望,夏生终于心悦诚服地低下了头。

因为他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原来阁下便是墨公子,实在是,失敬失敬……”

年轻公子顿时为之一愣,随即满脸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夏生心中觉得好笑,不禁挪揄道:“因为我这个人最擅长的,便是慧眼识英雄。”

闻言,墨渊当下放声大笑,拍着夏生的肩膀道:“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慧眼识英雄!真没想到,小兄弟你这无耻的样子,颇有我年轻时候的神韵啊!”

墨渊称呼夏生为小兄弟,可事实上,如今的他也还不到二十岁而已。

说起来也是奇怪,墨渊的这副作态落在夏生的眼中,并不会觉得对方故作老成,或者令人生厌,反而令他开怀大笑。

或许这便是缘分,便是所谓的气场相投。

虽然这位烟雨楼的大老板未免有点太过自恋了些,但总的来说,是一个有趣的人。

可同样的一幕在毕庆文看来,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原来这位年轻的公子哥儿便是此处十七座花楼、五座赌坊、三家拍卖行背后的大东家?

而对方看起来竟然如此年轻!

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其手中所握的财富已经无以估量了!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与善堂分庭抗礼,别的不说,至少在这里,便连善堂的手也伸不进来!

毕庆文本身就是羊城善堂的执事,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善堂财力、势力的可怕,单就商业版图上来说,即便用一手遮天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而这个墨渊竟然能够跟善堂抢饭吃,可见此人也的的确确是个人物。

一时间,毕庆文不禁有些感慨,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就如同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了这么多的青年才俊。

夏生就不说了,如今才十六岁的年纪,已然成为了一名武将境强者,贵为善堂客卿,不论从个人实力,还是身份地位上来说,都令人羡艳不已。

而如今,又来了个墨渊?

相比之下,毕庆文顿时觉得自己这二三十年的时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毕庆文在这边自惭形秽,另外一边,夏生与墨渊却是在把酒言欢,但冥冥之中,双方似乎极有默契,夏生不再问墨渊关于生意上的事,墨渊也未曾打听夏生的家世背景。

两人只谈风月,不说其他。

场面倒是显得极为融洽。

不多时,毕庆文突然从酒桌边站了起来,打断了夏生与墨渊的笑谈,低声道:“夏公子,我家……少爷到了。”

夏生闻言抬起头来,朝烟雨楼的大门口望去,却并未见到秦嫣的影子,不禁满目狐疑。

毕庆文顿时笑着对墨渊问道:“墨公子,不知是否有一位姓秦的少爷在您这儿订了雅间?”

墨渊一愣,随即招手叫来一位小厮,问了两句,当下点点头道:“不错,在二楼的红鸾阁,怎么,这位秦少爷是两位的朋友吗?不如叫他一起下来坐坐?”

毕庆文赶紧摆摆手:“这倒是不必了,劳烦墨公子叫人带我们上去便好。”

闻言,墨渊顿时满脸惋惜,对夏生道:“原来你们约了朋友谈事,看来今日无法长叙了,改日若是有空,一定要常来玩儿啊。”

顿了顿,墨渊又颇为体贴地问了一句:“对了,要不要我把咱们烟雨楼的花魁叫过去给你们弹一曲?”

夏生站起身来,笑道:“下次吧,我那个朋友……不好女色。”

墨渊当即瞪大了眼睛,心中冒起一阵恶寒,连看着夏生的目光也充满了深意:“你们不会是打算在我这儿……”

夏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好,那就好……”墨渊不禁有些后怕地松了口气,随即转头对身边的小厮说道:“你,带两位公子去红鸾阁,今夜他们的花费,一应免了。”

“是。”

青衣小厮毕恭毕敬地点点头,随即在前头领着路,带着夏生与毕庆文往烟雨楼的二楼行去。

夏生拱手向墨渊道了别,转过身来,这才对毕庆文低声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毕庆文顿时苦笑道:“大小姐毕竟是女儿身,来此处多有不便,这里的人眼睛可毒得很,就算是女扮男装,又能瞒得住谁?别说是那位阅女无数的墨少爷了,恐怕连看门的小厮也糊弄不了,所以小姐并没有从正门走,而是用别的办法混进来的。”

“那你怎么知道她到了?”

听得夏生此番问话,毕庆文立刻从袖中拿出了一块玉玦,上面正泛着温热的红光,光彩夺目,看起来应该价值不菲。

见得此物,夏生不禁笑道:“善堂不愧是善堂,连赤练玉这等灵宝也能拿得出来。”

毕庆文老脸一红,连连道:“这可不是我的,是小姐给我的,便是为了今夜联络之用。”

说话间,两人已经在那青衣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烟雨楼的二层,相比起大厅,这里则显得清净了很多,除了袅袅传来的琴音之外,竟是连半点笑闹声也不曾听闻,想来墨渊在这雅间的建造上很是费了番功夫的。

青衣小厮熟稔地在这宛如迷宫布局的走廊中穿梭自如,不多时,便带着夏生和毕庆文来到了红鸾阁。

毕庆文点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碎银子,对小厮道:“行了,你下去吧。”

那小厮哪里敢收,连连摆手,诚惶诚恐地说道:“两位是大掌柜的贵客,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小的就在走廊外边候着,若有什么需要,还请尽管吩咐。”

说着,小厮非常识相地走到了走廊的另外一边,恭手而立。

毕庆文只好又将银子揣了回去,随即双手缓缓推开了红鸾阁的大门。

“夏公子,请。”

夏生迈步走进房内,果不其然,秦嫣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下一刻,毕庆文又轻轻合上了大门,但却并未步入其中,而是老老实实地守在了门口处,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对此,夏生倒是毫不意外,他走上前去,在秦嫣的对面坐下,并没有伸手去接对方递过来的茶水,也没有浪费时间与对方寒暄、叙旧,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康无为对我避而不见?”

多日未见,秦嫣的样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双眸依旧清澈明亮,如黑瀑般的秀发漫不经心地散在身后,金丝串成的水晶珠将一束柔发悬在耳侧,白丝长裙将上半身勾勒得玲珑有致,袖子前端露出半截如白玉般的手臂,纤细的手腕上悬着一个没有任何修饰的银镯,气质淡雅,如雪山之巅不染尘埃的玉莲。

然而,如今这只手臂却有些尴尬地悬在了半空。

但好在秦嫣对于夏生的这般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当下苦笑着将茶杯放到了桌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先生勿怪,康大人此举并非是刻意针对先生,而是因为……”

“因为我与叶家的婚约?”

秦嫣摇摇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我今日前来,也是想问问先生,您是如何习得蛮族的大荒剑的?”

闻言,夏生立刻轻轻眯起了双眼。

不是因为秦嫣今日这般谦逊而古怪的态度,而是因为他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错就错在,不该将大荒剑教给康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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