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回去。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因为我而受伤的大家。
至少我现在组织不好语言去道歉，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先离开了。
“等回去的时候，再……和他们好好赔罪吧。”
少女这么说着，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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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加贺市。
这里山中四季分明，以温泉闻名。
正值傍晚，林中的天色终究比日头早些暗下来，有一道身影走在山林中，脚步移动间发出“簌簌”的声响。
“终于是寻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她的目的地。
深山处。
到了提前算好的地点，一个山洞，我把冰棺召唤出来。
看着那冰棺中躺着，面容安详的人，少女叹了口气，背靠棺侧坐下。
“就不给你立碑了，毕竟这里不是你的故乡，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不立碑。”
“………”
她沉默了一会，又开口。
“真是脆弱啊，哪怕是你我这样的人也是。”
“身死之后，侥幸得了个全尸，便装进这几尺见方的方寸之地，埋骨于此。”
“之前我就说过吧，再见面的时候别把自己搞的太狼狈……你怎么没听呢。”
少女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了很多，棺中的人闭着眼睛，就那么听着，也不作回应，她也不觉得无聊。
絮叨了很久，她突然想起什么，手中凭空出现一个首饰盒子。
她取出那条项链，给躺着的人戴上。
“之前还说这个适合你……没想到这么快就送出去了。”
“你说巧不巧，和你塞给我那个，像得很。”
她指了指自己颈间血玉雕成的，镶着银边的月牙，然后突然泄气一般，戳了戳幽月的脸。
“这增桃花运的，你不是说，如果有来世一定要做个普普通通的海王么。”
“海王这词还是我教你的呢。”
“………我忘了。”
“献祭是会魂飞魄散的。”
她没有来世了。
我甚至没办法祝福她，让她来世得偿所愿。
“你说说你……干嘛非要死的这么壮烈。”
“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这家伙了，还说什么「还是朋友么」”
“………”
“是啊，一直都是。”
“早就是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啊？”
“我都知道，所以我不怪你。”
“天天说自己不是个好人，但在关键时候你从没放弃过身边的任何一个不是么？”
“幽月，他们都说你是个不管事的城主。但我知道，你是个很负责任的城主。”
“所以你做的很好了，好好休息吧。”
“这一觉可够你睡的了。”
“其实我还挺希望你某一天突然诈尸的，毕竟你肉体修为也已经合道了，几近于肉身不腐。”
“没准哪天，你就又聚拢残魂出现在我面前了呢？”
说完她自己都笑出了声。
“真是疯了，竟然这么荒谬的幻想都能想出来。”
“好啦，你好好休息。”
“我……也该走了。”
少女说着，起身离开山洞。
一步一顿，却没再回头。
直到走出山洞，我一挥袖，山洞旁胡乱生长着的藤草猛的拔高一节，将洞口挡的严严实实。
我借助草木山石之势，布了个隐蔽的阵法。
那是个迷阵，这样就能防止有凡人不知不觉闯进山洞。
做完这些之后，我转身离去。
心里还有些乱，我打算趁着剩下三天好好逛逛。
这些事赶到一起，确实让我的心情不是很好。
虽然理智上明白这是幽月给自己选的结局，但我心里还是不能接受。
是我亲手推她走向死亡的。
但也正如悟所说，我们能留的，只有做好准备被救的人。
幽月，我救不了。
不过虽然心里清楚，但想要彻底想通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困难吧。
还有真希他们那边……
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们也不至于遭此无妄之灾。
少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我也这么喜欢钻牛角尖了。”
夜蛾老师的直觉真准，我现在是真的心乱。
说不上来的烦闷。
——————
“哒，哒………”
指尖叩击扶手的声音不断响起，粉发的女人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正盯着手机一脸沉思的教主一个问题。
“夏油大人，既然这么在乎她为什么没准时发信息，那不如就主动发一个信息怎样？”
别敲了，她脑壳痛。
这人，怎么这么倔呢。
夏油杰皱着眉头，相当的不爽。
“不用，我也没多在意。”
女人嘴角一抽。
不在意？
从昨天她该来的时候没来，也没发信息开始你就坐在这等了吧？
还说不在意，骗鬼呢。
她想到最近夏油杰的反常，还有对那个女孩的特殊，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
“虽然可能有点冒昧，但是夏油大人，你对那个女孩是什么想法？”
夏油杰一皱眉，突然想起自己的宣言。
嘴边的真心话绕了一圈又被咽回肚子里，他冷声开口。
“猴子而已。”
“是么？不太信哦。”
女人一挑眉，一副看透了他的样子。
夏油大人，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啊？
察觉到女人调侃的目光，夏油杰更为不爽，他极力忽略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继续说道。
“她？跟别的猴子也没什么区别。”
“对她特殊也只是她给的钱够多而已。”
“至于真实的想法……哼。”
“猴子，不管是什么样的，都是一样的令人厌恶和恶心。”
说这话时，他心中的异样感越发强烈，强忍着不适说完，他的眉头已经狠狠的皱了起来。
“啧……麻烦。”
他站起身，没拿起手机，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我出去走走，你忙你的。”
他挥了挥手，往一直开着的门外走去。
菅田真奈美，也就是粉发的女人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夏油大人啊，口是心非是会没老婆的。
短暂的感慨之后，她也离开了待客室去忙自己的工作。
两个人都没发现，夏油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收到了几条信息。
赫然是他们谈论的某个小姑娘。
……………
四处溜达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每周固定一次的盘星教，被我给错过了。
本来不太想去……但我又想了想。
这样不是能给他一个惊喜？
所以我就没给他发信息，而是自己溜进了盘星教的内部，悄摸摸摸到了待客室。
可能是我最近运气不太好的缘故，也可能是对我不请自来的惩罚吧，我正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嗯……我也没想到，我在现在的教主大人眼里，是这么个形象啊。
他还真是一点都没骗我，心口如一。
好吧我承认，听到“猴子而已”的时候我还抱有侥幸心理。
但听到后面我就已经笑不出来了。
反正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离开那里的了。
手里的铃兰花也不知道被我胡乱扔到哪里，反正是丢掉了。
希望不会给环卫工人添麻烦……
但是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了。
我只记得跑，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跑。
跑累了，正好跑到了一处河边，我就坐了下来。
心脏处传来的令人几近窒息的酸涩感告诉我，刚刚的一切不是幻觉。
是我亲耳听到的，也是他亲口说的。
或许他也不是出自本心………但也没什么所谓了。
满脸苍白的少女哆嗦着从兜里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她恼怒一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像是在抱怨它的没用。
“抖什么……怎么这么没出息。”
说着，她控制着自己依旧颤抖的手发出了几条信息。
按下发送键时，有什么东西“啪”地一下砸在她的手背上，紧接着一滴又一滴落下。
少女一愣，抹了一把脸。
“怎么哭了………”
因为这点小事就哭，更没用了。
但是完全控制不住啊，明明没什么的。
可就是好委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发出信息以后完全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有种说了违心话的后悔。
可是我也没办法了，人家都说了讨厌我，我也不能一直那么贴上去。
身体好累，心也好累。
“我到底是怎么了……”
心脏的酸涩感依旧没能消去，反而愈演愈烈。
我的脑海里莫名想起了以往的所有事，越看越累，越累越想哭。
到最后，少女彻底放弃了反抗，把头埋进臂弯里，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落下。
“就这样吧。”
好累的，让我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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