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限的这么死，居然还要写小令？”
“可不是嘛，怎么没有提前说会考小令啊，这道题我根本不会！”
“朱公子，小令你会写吗？”
大厅之中，几名朱青寿身旁围坐的秀才，纷纷面露难色。
朱青寿脸色也很难看，压着怒气道：“诗会是诗词大会，小令属词，考小令很正常……”
“哎，没想到王考官出的题如此刁钻！”
“哎！这可怎么办？完全不会啊！”
大厅之中，一片哀嚎，众人都没有想到，这第一道题就让人打起退堂鼓。
“题目太难了！”众人纷纷抱怨。
“这题难道没有人会吗？”
考官王一夔看着台下数百人问道，一双老眼之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作为女帝陛下派遣下来的诗词考官，使命就是为女帝陛下选拔人才，题目自然要出的难一些，筛选掉庸人，选拔出人才。
没想到，偌大一省，竟然没一人能作答。
难道……题目真出难了？
王一夔心想，可能真出难了……
昨夜他想了一宿，落笔也只写出“昨日”二字……
王一夔叹了口气，准备宣布下一位考官出题。
而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句：“我会！”
众人纷纷看过去，却是个衣着普通、相貌普通的人。
“此人是谁呀？”
“他是苏家五姑爷，苏如烟的夫君。”
“苏如烟我知道，才女嘛，她夫君又是谁？”
“是一个傻子，姓秦，人人都叫他秦傻子！”
“兄台你的消息落后了，我是江州本地的，都说秦傻子不傻了！”
“哦？是吗？难道他也有诗才？”
就在众人充满期待之时，却见朱青寿站了起来，用折扇指着秦川：“秦傻子，我劝你别捣乱！这里是诗词大会，不是过家家！大家都不会，你凭什么会啊？”
秦川看了一眼朱青寿，又看了看台上考官们，指着朱青寿道：“这货扰乱考场纪律，你们不管管吗？”
还不待考官开口，一直在二楼观摩的巡抚朱鹤喝了一声：“青寿！坐下！”
听到自家老爹好像生气了，朱青寿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来，嘴上仍旧嘟囔：“谁捣乱啊，分明就是这傻子捣乱……”
二楼再次传来朱鹤的喝声：“青寿！闭嘴！”
朱青寿瞬间怂了，憋着一口气却不敢说话。
秦川没再理会这货，站起身来，缓缓开口：
“昨日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他一开口，台子上就有酒楼侍女挂上一张长三尺、高五尺的宣纸，然后那中年男子奋笔疾书起来，中年男子的字偏馆阁体，不仅端正，而且一眼就能看懂。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这四句念完，台下已经隐隐有赞叹的声音，“不错，不错！”
而台上的考官亦是轻轻点头，表示赞许，却并没有鼓掌惊叹之人。
秦川不急不缓的念出了最后一句：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等他念完最后一句，却并没有收获意料之中的掌声，大厅之中反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回事？
这是李清照的千古佳作啊，难道没人欣赏吗？
“绿肥红瘦……”身旁苏如烟咀嚼着这四个字，良久，终于美眸之中露出光芒，“我懂了，我懂了……”
喃喃自语完，苏如烟就兴奋的朝秦川竖起拇指，美眸之中，仿佛充满了对秦川的无尽崇拜。
而大厅之中，绝大多数人也是在咀嚼“绿肥红瘦”四个字，仿佛都不解其意。
“绿肥红瘦……”小郡主也在咀嚼着这四个字，只是良久，仍未解其意。
而台子上，诸位考官也是面面相觑：“这绿肥红瘦，究竟是何意啊……”
过了许久，考官王一夔捋着花白的胡须，眼眸之中含着笑意，道：“老夫懂了……”
“王大人，这四字究竟是何意啊？”有其他考官问道。
王一夔笑道：“联系这首诗上下文，这‘绿肥红瘦’，说的应是绿叶繁茂，而红花凋零……”
“原来是这个意思！妙啊！”
大厅之中，一片哗然。
解读了“绿肥红瘦”的含义，再读这首小令，就无比通畅了。
众人纷纷摇头晃脑读了一遍，越读越上头，想要多读几遍。
“好一个‘绿肥红瘦’啊！”
众考官眼中也都纷纷露出赞赏之意。
“你叫什么名字？”考官王一夔看着秦川问道。
“学生秦川。”秦川抱拳答道。
“后生可畏啊！”王一夔竖起大拇指。
众人也纷纷朝着秦川抱拳。
“秦公子大才啊！”
“这首诗果真非同凡响啊，我大乾已经好久没有出过如此佳作了！”
“这首小令，不仅清新自然，仿佛还带着少女的淡淡惆怅，没想到竟是秦公子这般人物写的，可见秦公子心思之细腻，令我等望尘莫及啊！”
大厅之中众人赞扬之声不绝，同时也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嘻嘻。”苏如烟听到众人夸自家相公，比夸她自己还高兴，又将秦川的手臂搂紧了些。
旁边小郡主惊呆的看着这一幕，跟苏如烟小声说道：“兄台，就算这位兄台有大才，你也不至于如此这般吧，莫非兄台果真有龙阳之好？”
苏如烟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他是我相公……”
“啊？”
小郡主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仿佛顷刻间世界观被震碎。
……
“此子不错！”
二楼，巡抚朱鹤指了指秦川，跟苏知秋道，“是你的贤婿？”
“回大人，秦川的确是我的女婿。”苏知秋回道。
朱鹤笑了笑，“比本官家中逆子强多了……”
“大人说笑了……”
……
大厅之中，中年男子抄录好的这首《昨日雨疏风骤》，又有数名酒楼侍女仿抄，然后传到酒楼之外。
此时酒楼门外，所有人拥挤着看纸上的这首诗。
“昨日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有人不解其意，而看到“绿肥红瘦”四字旁边的注脚小字“绿叶繁茂，红花凋落”之后，一个个顿时恍然大悟般赞叹道：“妙呀！绝妙呀！好诗！好诗！”
当这首小令传到画舫之中，姑娘们围拢在一起，一个字一个字读着，读完“绿肥红瘦”及注脚后，一个个脸都红了，有姑娘道：
“这首词当真好！这写的不就是我们女儿家的心情吗？”
“是也是也！快去打听是谁写的，我就算嫁给他做个侍妾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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