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宇沉默了片刻，他是实在不理解战争将至时内斗反而越狠的这种行径，明朝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后人哀之而不鉴之。
“他们是觉得妖族一点威胁都没有了吗？”
“应该是这样的，毕竟从发现妖将到再次杀死它们的过程太过顺利，很多人都忘记了妖将的凶残。”望舒说道：“在我的数据库里，历史上的妖将的破坏性超过很多人的想象，至于现在的妖将实力远远比不过当年的实力，我猜测是因为妖将集体提前苏醒所导致的。”望舒道。
历史上的每个妖将都是叱咤风云的大妖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比如那个人类名字叫做王莽的蛇妖，就是十大妖将之一，如果不是遇到了刘秀这样bug一样的人类，一边击败他一边戳穿王莽的伪装，王莽甚至可以做到直接篡夺人类政权的权柄。
这只蛇妖相当有名，他曾经在秦朝末年苏醒，百里地动，山河破碎，最后却被初出茅庐的汉高祖刘邦斩杀，从此奠定了刘邦的崇高地位，在两百余年后苏醒，再次搅动风云。
这只大妖在上古时代也很有名，很巧，张泽宇也见过他，不过没有看到脸，正是那个略微施加妖术就直接造出一个比低位妖将还要恐怖的大妖的升卿。
他是十大妖将里仅有的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被更强的大妖拉下来的妖将，活的很久，不过，在很久之前，升卿曾经是第一妖将，在汉朝末年时，他突然变成了第二妖将，在随后的几千年来，再也没有发生变动。
十大妖将彼此之间的鸿沟，大概有珠穆朗玛峰峰顶到马里亚纳海沟沟底的差距那么大，这道鸿沟就是和十大世家一样，从第三妖将开始的。
十大妖将现在具体有谁一直没有个确切的记录，但是，一提到蛇，准是升卿没有错。
都说人比起来妖更显着的就是狡猾，那这个名叫升卿的妖将绝对是妖族的例外，从一开始的真身现世，到伪装成人类，再到如今隐藏于幕后，人类想要再次处决升卿的难度指数级上升。
其他的妖将都没有这样的狡猾，目前确定已经苏醒的妖将里，哪怕是强大如火离，或者很谨慎的百目，大多数都是单线程的妖，很好懂，也很容易算计，像是一头蛮熊。
“人类在没有外部压力的时候就会内斗，他们更适合在绝对的权威和监控下生活，无论是贪污腐败还是暴力犯罪都可以得到杜绝——”望舒的声音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就像是今天的这个鸿门宴。”
张泽宇似乎没有听到望舒隐隐反人类的发言，他的声音有些意味不明：“ “鸿门宴”，人工智能居然也会使用人类的俗语吗。”
“学习是人工智能存在的基础，身为人工智能，我会时刻关注流行的文化和事件。”
张泽宇不说话了，他所在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是陈行微，他看起来心情有些不佳，站在门口，眼神沧桑。
张泽宇打了声招呼：“陈院长，晚上好。”
“……你好。”陈行微很明显心里有事，他一直在打量张泽宇，像是在看什么稀奇动物。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姓白的，你怎么在这？”
两句声音同时响起。
骤然提到白川，张泽宇猛地一惊，自己还是用着龙哥的这个皮囊，怀里的猫也是白猫，怎么会让人想到白川？
白猫却直接承认了，喵了一声跳了下来。
望舒的声音也从张泽宇的手机里响起：“晚上好，陈先生。”
张泽宇放在身边的白猫又喵了一声，直接口吐人言：“真巧。”
陈行微的态度很明显不对劲，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瞅了又瞅，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叛逃道门了？怎么和妖族勾搭到一起了？”
“并没有，陈先生，”望舒认认真真回答道：“我是人工智能，在设计之初背叛道门就是不可能做到的禁令。”
陈行微：“……”
“根据您的面部图像分析，您对我的回答十分不满，认为我在“胡说八道”，您可能误会了，人工智能的准则就是不能说谎。”
在人前，望舒又变成了那副人工智障的模样：“根据我的数据库显示，您是xNAS前研究员，现道门一级通缉犯，被指控多项罪名，如非法人体实验，贩卖人口，贪污渎职等，道门对您的赏金金额为三百万华币，我应该在遇到您的时候立刻报警。”
陈行微：“你们这是污蔑！我就是一个研究机械的，人体实验还能扯到我头上？当初我要是不跑就得跟杨双钰一样被“自杀”！”
“很抱歉，没有听懂您的要求呢。”
望舒继续道。
“道门那边知道你这么多小动作就得把你格式化了。”陈行微不满，他反手关上门，继续道：“托你的福，我现在在法律意义上是个死人了，不过你说报警，这个可以有，就是道门未必有这个时间顾得上我。”
“老陈，不要着急。”白猫不紧不慢道：“都已经叛逃，就不要站在道门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谁替道门那群尸位素餐的废物思考了，你们在背后捣鼓什么我也不想管，要不是看到道门总部被炸了我都不想理你们。”
“我们主要是为了找——”张泽宇的话直接被打断了。
陈行微的声音直接压低：“道门的事我不想管，但是望舒，我警告你，不要再找我，也不要算计我的学生们！你要的东西不在我的手里！你要问最好去地府问问你那个好学生！”
望舒回答道：“这次行动是道门的命令，遇到您实在抱歉，具体的情况您可以和道门的张专员，也就是您面前的这位道友交流。身为人工智能，我无条件服从人类道门的命令。”
陈行微没有认出张泽宇来，不过他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人不是龙哥，张泽宇的气质和地痞流氓格格不入，他一开始就把张泽宇当成了望舒操纵的傀儡，忽略了张泽宇也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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