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不要了。”晋楚言扯住榆之然的衣袖，抬眼看向像只黑乌鸦的玄懿。
这花对晋楚言有用，榆之然知道。
在原文里晋楚言为了开启自己的灵骨费了很大的力气，虽然榆之然不想让人成反派，但是也不想让人一直都受人欺负。
这次来九重天，她故意找晋楚言上来，故意带他来赏花。
明明都快得到了还被半路截胡。
晋楚言能忍她都不能忍。
“你要什么？”榆之然望着眼前的玄懿，慢悠悠道，“我尽量给你。”
玄懿低着头笑了一会儿，笑的莫名其妙。
他抬起头用掌心托着太阳穴，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你真不怕被九重天的人看见？”榆之然看他那么气定神闲都怀疑他是不是和九重天有关系了。
“我设了结界，”玄懿说，“没人能看见我们。”
榆之然：“你为什么还能用灵力？”
“我说过了，这九重天，我想来便来了。”玄懿自信的很，“一个小禁制就想拦住我？”
好吧。
榆之然放下心来了。
不会被人看见就好，要是被人看见了她还要解释和这魔头没有关系，怪累的。
而且书里魔界是被众界都厌恶的族群，榆之然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师尊对不起。”晋楚言忽然觉得自己的灵骨开不开不重要了，至少在这一刻他不想要这朵花了。
他垂着头犹如失落小狗，勾着榆之然的手指说：“我不要瑶池花了，不要和他换。”
玄懿很遗憾地说：“那就太可惜了。”
他手里的瑶池花被折断了也还是在开放，被他甩的东倒西歪：
“忘记告诉你们了，今年的瑶池花就开一朵，要是想等下次……”
他没有再接着往下说，但是很明显的是，等下次的话就是一千年以后。
“你想要什么？”榆之然耐心即将告罄，自顾自掏出身上值钱的东西。
有一颗仙子刚塞给她的夜明珠、还有一罐用了大半的药膏、几颗被硬塞进袖子的珍珠。
玄懿眯着眼挑了挑，不是很满意地沉吟道：
“没有其他的，我便要自己找了？”
晋楚言恶狠狠瞪着他，竟有些厌恶他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躯体。
“那我便要你的簪子。”玄懿用指尖指了指榆之然头顶。
那是一根普通至极的玉簪，不是什么昆仑玉也不是寒山石。
就是普普通通的玉簪。
榆之然二话不说就拔了下来，生怕玄懿这个大傻子反悔似的，以极快的速度塞到他手里。
另一只手夺回来那朵被甩的快蔫了的瑶池花：“换了就不能后悔。”
将花递给晋楚言。
这速度让玄懿愣了一下，随后他点头将簪子收了起来。
问：“瑶池花不见了，你怎么跟九重天交代？”
“你不是说有结界别人看不见我们吗？”榆之然反问他。
“是。”玄懿说，“结界这方面，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榆之然面不改色说道：“那我都没来过瑶池边，这花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玄懿罕见地无言以对，“妙哉。”
玄懿倒是对眼前的小仙子挺好奇的，他双指并在一起打了一个响指。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又好像有什么在悄然中发生。
“罢了，你挺有趣的。”他勾着唇笑得张扬痞坏，“帮帮你，还有你那乳臭未干的小弟子。”
榆之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歪着头很疑惑地看着他。
在她猜测的时候，有一道东西砸在地上被摔碎的清脆声音响起。
他们循声望去，是一个神色慌张被吓住了的小仙奴：
“有……有魔族！！！”
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是中气十足，这一声喊得回音荡漾。
榆之然扭头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玄懿，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她回头悄声问着快要被气死了的晋楚言：“这花是你摘的吗？”
若是晋楚言摘的，没有必要让别人担责。
晋楚言虽有些不服气但也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东西是我的，花半路被他摘了。”
“好。”
榆之然看着不远处跑来零零落落的人，对着玄懿说：
“多谢你，背锅侠。”
“……”玄懿冲她摆摆手，“我们还会再见的。”
临走前探过身子摸了摸榆之然的发顶，晋楚言还来不及有反应他就走了。
只留下匆匆赶来但是已经晚了的诸位仙君。
仙君甲：“让那魔贼跑了！”
榆之然心里认同，对他们九重天的结界能力持怀疑态度。
仙君乙忽然就惊叫起来：“瑶池花不见了，定是被那魔贼偷走了！”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花被偷了，榆之然最后还是做不出让别人背锅的事情。
正要张嘴借口说是她不小心损毁了花时，唇瓣就像是被胶水黏住般开不了口。
“？？？”
她拍了拍身旁的晋楚言，少年跟他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好一个玄懿，他就是那么想背锅是吧？
行。
榆之然敛眸不尝试说话了，要是九重天追究玄懿的责任，她想办法补偿吧。
岂料这朵花在仙君们眼里根本就不重要。
仙君甲：“堂堂一个男人来九重天就为了摘朵花，真的好笑。”
仙君乙：“就是，一朵瑶池花也值得偷，真是没见过好东西。”
其余人附和：“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魔族人。”
这发展……有点超出榆之然的想象。
这千年开一朵的花，在九重天不重要吗？
“瑶池花？你们都不在乎？”
有位老者笑呵呵摸着胡子说：“这瑶池花香味扑鼻，尤其夜间更是扰人，我们闻不得。”
“对啊，总觉得鼻子痒还咳嗽，”一位同样老的仙君说，“百年前让百花仙子移植成仙水荷花了，没想到还是开出了一朵。”
榆之然：“……啊？”
没想到这瑶池花竟然是个这么不受欢迎的存在。
榆之然忽然就觉得晋楚言手里的花拿的有些心安理得了。
那些仙者看起来真的不在乎瑶池花，只是派人检查了还有没有魔族的踪迹就不了了之了。
没有人责问那朵花为什么不在。
“师尊，你别生气。”晋楚言在回去的路上始终低着头很失落。
手里攥着那朵花也开心不起来，把榆之然的沉默看作是生闷气。
他可以接受榆之然的打骂和埋怨，也可以接受她生气愤怒的眼神和指责。
就是不想榆之然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不理他，连话都不想和他说。
施法变出来的马车四面透风，吹起榆之然的长发。
没有了簪子她的发髻垮了一半，长发随意披散下来挡住两边脸颊。
榆之然背对着晋楚言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势，许久都没有再变。
“师尊……”晋楚言喉咙发紧，艰涩地吐出声音，“师尊——！”
一直没有说话的榆之然忽然朝他的方向倒了过去，头颅顺势压在他的肩膀上。
其实早就睡着了的榆之然听着身边不停的嘀嘀咕咕，呢喃道：
“别吵……我好困……”
晋楚言下意识就揽住了榆之然的腰身往自己怀里送，心情从地狱一下子升到九重天甚至是天外天。
嘴角再也不是生硬冰冷的拉直，而是缓缓、缓缓地勾出了温暖的弧度。
他不敢使劲抱，又想用力把榆着然拥紧，几番矛盾之下他还是用双手抱住了榆之然。
那是一个全方位包围占有的姿态，在无人知晓的此刻，晋楚言真正拥有了榆之然一刻钟。
【黑化值10%，任务进度已开始，请宿主榆之然继续努力。】
——
“仙尊！！我不同意他当你的第一弟子！！”青阳看见晋楚言身前坠着的流苏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流苏只有在拜师后才能交给别人，而且只有一个。
他一看见就止不住要生气。
酩月轩内，榆之然捂着额头靠在三足凭几上无声叹息，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青阳，小点声，我头疼。”
青阳脸色涨红起来，但还是降低了一些音量：
“仙尊，他什么都不会，凭什么当你的弟子！”
“什么都会还拜什么师？”榆之然刚才没睡好，总是醒来。
好不容易在晋楚言怀里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结果就到桥月山了。
正准备再睡一觉，青阳这死孩子就扑过来哀嚎。
因为困倦，榆之然的嗓音里都还带着软。
懒散的泛着从前没有过的娇嗔对青阳说：
“青阳那么厉害，自然是不需要拜师了，楚言还要学习。”
本来心里还有不甘心的，但是被榆之然一夸，青阳喉咙里那些埋怨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偷笑着羞涩道：“也没有很厉害，不过就是斩杀过几头妖兽，一些魔头，降服了几个精怪罢了。”
榆之然满意地笑了笑，挥挥手道：“那便是很厉害的了。”
男人，不过是小朋友的缩影而已。
话音落下榆之然就彻底睡了过去，支着侧脑闭上眼睛，任凭青阳喊她都听不见了。
青阳还有话没说完，但是看着仙尊好像很累的模样也只能闭嘴。
心里的不甘心和嫉妒没人知道，他想不明白，根本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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