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军司令部大楼三层宽大的会议室里，
张凤山望着一夜之间变的满目疮痍的奉天城满脸苦涩。
他忍辱负重的做这个伪警察局长，
是为了等那一天大帅改变了主意，
决定收回奉天的时候作内应。
可是没等来那一天。
却亲身经历了奉天成为废墟的过程。
奉天废了。
他这卧底也做到头了。
“张将军，
谢谢你们昨天晚上及时起义，
不仅抓住了那么多少将大佐，
还抓住了藏式毅这些大小汉奸。
更是保护了冯先生等这么多的爱国各界人士。
谢谢！”
“冷司令，
谢就不用了。
这几位都是教育界、医疗界、银行界的泰斗人物。
是我们东北无价的瑰宝。
我张凤山再不怎么样，
也必须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冷司令，
你是想把他们留下，
还是让我护送他们回锦州，
而后去北平?”
“说实话，
我真的想把诸位都留下来。
因为我将要建立东北抗日大学。
培养各种人才，
为以后收复东北建设东北积蓄力量。
我非常需要这些德才兼备的大家帮助。
但是，
山里的条件必定不会有北平好。
所以我尊重各位的意见。
愿意留下来的，
我们热烈欢迎。
愿意入关去北平的，
我也不反对。”
“冷司令，
你要在山里建大学，
能保证安全和供给吗？”
冯庸有点意外，
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两方面没有问题。
安全方面，
在六十里内我们设置了六道永久性防守阵地。
这些地方都是险关要塞，
可以说不是弹尽粮绝，
谁也不能攻下来。
在武器装备方面，
我们一点不比鬼子的差。
飞机坦克装甲车 ，
轻重火炮、轻重迫击炮、高射炮我们都有。
嗯，
我也不隐瞒你们。
在九一八那晚，
我们拉走了迫击炮厂、东三省兵工厂里所有的库存。
就连发电机和部分重要机器设备都运进了山里。
今年春节之前，
我们就能开工生产部分枪支弹药。
而且我这次还计划，
把奉天、辽阳、本溪、抚顺四地的工厂全部拆卸运走，
在山里开办各种工厂。
至于物资方面。
这四地的物资储备都运进山，
就够我们消耗一时了。”
“你要搬空四座城?
你有这么多人和足够的时间?”
“人嘛，
我相信奉天城里四十多万百姓，
会有大部分人跟着我们走的。”
“我明白了，
你昨天晚上的放纵，
就是为了断绝这所有人的退路。
这些人手上染了日本人的血，
不想死的话，
就必须投奔你冷司令。
高，
实在是高。
不过冷司令，
你这一手也太狠了吧？
屠杀平民可是违反国际法的。”
冷天鹏看着张凤山的眼光有点发冷了。
“张将军。
第一，
日本人屠杀我东北百姓的时间少了吗？
那时国际法在哪里？
日本人屠杀我北大营手无寸铁的官兵时国际法在哪里？
日本人屠杀我奉天百姓的时候国际法在哪里？
日本人屠杀腰堡子村民的时候国际法在哪里？
第二，
昨天晚上那些死了的日本人，
是被他们平时欺压的奉天民众给打死的。
而不是我人民军和各路义勇军。
第三，
这些日本人不在自己国家待着，
跑来我东北做什么？
他们说来帮助我们建设东北的吗？
他们住的地方，
是我奉天民众祖传的家园。
他们吃的米面，
是从奉天百姓嘴里抢的。
自从他们踏上东北的土地开始，
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是普通百姓。
自从他们吃下一口东北的米面开始，
他们就已经成了强盗土匪。
所以是，
在这片土地上的日本人都该死，
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张凤山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
就能引起冷天鹏这么大的反应。
“你再看看这些照片，
看看我们该不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些照片都是我们的战士从日军宿舍里搜出来的。
是他们留作炫耀和纪念用的。”
冷天鹏说着从丁小山手里接过了一摞照片丢到了桌子上。
众人疑惑的纷纷捡起来看了起来。
“妈的畜牲！”
冯庸拿起来的，
拍的是一个鬼子兵刚用刺刀，
挑开一个孕妇肚子的镜头。
孕妇的惊恐和惧怕，
鬼子兵狰狞的笑容，
孕妇肚子里婴儿那鲜红的身体，
在照片上是那么历历刺目。
冯先生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
眼角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龚天良是奉天着名的银行家，
他手里拿的是鬼子在腰堡子，
用机枪扫射数百村民的照片。
村民里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几个月大的婴儿都有。
龚天良拿着照片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他丢掉手里的照片看着冷天鹏问道：
“冷司令，
龚某是搞金融的，
如果司令不嫌弃的话音，
龚某就留下来。”
“不嫌弃不嫌弃。
冷某求之不得啊！
谢谢龚先生。”
“也算我一个。
冯某从二十多岁开始 都在努力提高东北的工业水平，
发展民族企业。
出了关啊，
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
就不走了。”
“也算我刘伯明一个。
虽然我主攻的是结核病，
在其他方面也知道一点。”
“那我张查理也留下。
我想我的外科手术方面，
在这里会用的上的。”
“我张润英也不走了。
我可以当教师，
教教孩子们。
老毕你呢？”
“这还用问吗？
你们都不走了，
我还能一个人离开?
但愿我这个流行病专家，
在这里用不上吧。”
“唉！”
张凤山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这次行动，
为什么没有通知义勇军总指挥部了。
你是怕老黄反对你这种极端的做法，
也怕他为难是吧？”
“原本我还想着见到老黄后，
让他在大帅面前为你请功，
保举你做副总指挥。
看来啊，
就是让你做总指挥你也不会干的。
算了，
只要打鬼子就行，
老子也不管那么多了。
这些照片我带走行吗？
我想把鬼子的暴行大白与天下。”
“可以。
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们洗胶卷的地方。
已经在加洗了。
这些照片将作为日本人的罪证保存下去，
永世永代的让我们的后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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