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瞌睡的艾尔娜被敲门声吓了一跳，睁开了眼睛。被风吹落的画笔滚到了桌子下面。因为沾了红色染料，地毯上的污渍很难看。
艾尔娜说，是的，赶紧回答，抓起一块零碎布。蜷缩在地毯上擦拭污渍的工夫，门开了，丽莎抬起来。
“留着吧，妃殿下！”
丽莎一脸惊讶地跑过来，扶起艾尔娜。手很坚决，抢夺沾有染料的布片。
“你为什么要自己做女仆们的工作？”
“因为是我的错。又打了个盹……”
“天气也渐渐变热了。如果一个人累了，他可以打瞌睡。“
丽莎摆摆手，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近艾尔娜睡得特别多，现在又有各种议论。在不久前举行的歌剧演出中出现打瞌睡的样子是祸根。
当然，这是一个错误，但这并不值得指责。但是好事者们却像看到了不能相见的野蛮人一样，分外地贬低了大公妃。她还与格拉迪斯进行了比较，格拉迪斯曾是一位比任何人都体面、优雅的淑女。自从公主健康恶化的传闻开始传开后，对艾尔娜的指责似乎更加强烈了。
“这都是因为你太勤奋了。你那么勉强，身体是撑不住了。有空的时候也得休息一下，这些又说什么呢。”
丽莎眉头紧锁，打量着桌子。组画的材料和工作工具散落一地。
“啊。我想给大公邸的人也送夏天的花怎么样。”
艾尔娜爽快地笑着回答。
“感觉大家都很喜欢上次送的人造花。”
“话虽如此，为什么妃殿下非要这么辛苦？”
反正也没什么用。
这话不忍心说出来，但艾尔娜一脸的微笑，似乎已经知道了。
虽然收到了礼物，但丽莎还是很想念出那些说大公妃坏话的仆人的名字，但还是忍住了。也不是不能理解艾尔娜想做点什么的心情。但比起刚开始，支持大共匪的人有所增加。虽然是施韦林宫围墙内有限的世事。
“对了，妃殿下。我们待会儿去看礼物吧！“
“礼物？”
“是的！在博览会现场，王子购买的东西现在刚到。”
想起暂时忘记的任务，丽莎喜气洋洋地催促着艾尔娜。
“你看了真的会吓一跳吗？”
维埃恩坚强地挺过了一群精力充沛的疯子，是他的小妻子叫醒了他。
“比约恩！比约恩！“
突然打开卧室的门，艾尔娜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他跑过来。那急促的喊声压倒了练习赛艇的壮汉们的起哄声。
“起身吧！比约恩！“
坐在床上的艾尔娜开始用力地摇晃他的肩膀。
结果再也撑不下去的比约恩长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昨晚的扑克牌拉长了，直到日出时分才回家。所以对他来说现在是半夜。从来不是这样醒来的好时候，但艾尔娜的脸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博览会会场涌进了豪宅。都是你买的。“
“……我知道。”
比约恩像是在说“就这样吗”一样不耐烦地吐出，把缠在身上的床单拉到了头上。但艾尔娜并没有乖乖退出。
“我们谈谈吧，比约恩。求你了。“
“什么对话。”
“礼物……礼物太多了。”
艾尔娜哽咽了。他的声音不是醉醺醺的。
比约恩站了起来，感觉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艾尔娜的脸在睡意未消的眼睛里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虽然与期待的不同，但表情却大不相同。
“对不起，打扰你了。”
屏住呼吸察言观色的艾尔娜犹豫地道了歉。
“但我不能把这些都拿走，所以我希望我能把不需要的东西放回去。就这么办吧。什么？“
“为什么。”
虽然知道答案，但艾尔娜的眼睛还是晃动了。
“人们……”
“人们，艾尔娜。”
比约恩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抑制愤怒。每一次深深的呼吸缓慢地呼出，突出的颈梁就会蠢蠢欲动。
“不管你干什么，人家反正想什么就想什么，闹什么。”
他再次面对艾尔娜，眼神中有礼貌的冷锋。最近很在意名声的艾尔娜不甘心了。毫无意义的努力也是如此。
“我知道。但是你不一定要给他们找借口啊。”
沉思片刻的艾尔娜还是一脸惊恐地反驳道。
借口。
比约恩反复咀嚼着那个像污渍一样玷污心情的词，他的唇间流露出无奈的笑容。考虑到买它们花的钱，嗯。这笔费用对于这种待遇来说有点委屈。
你最好只是高兴一下，但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不管给什么都战战兢兢。只是害怕，急于观察周围的眼色。虽然不是不知道原因，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显得更加不顺眼。
“那你就像死了一样静静地活着吗？”
比约恩用捋着头发的手搂着坐在我面前的艾尔娜的脸。
“即使是这样，人们也会说你的坏话。以什么也不做的无能大共匪为借口。”
艾尔娜的表情似乎又受到了伤害，但比约恩并不在意。
这就是施韦林大共匪的生活。
即使不是艾尔娜的任何女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会有太大的不同。比约恩·德奈斯特的第二任妻子是被贴上反派标签的角色。
是一个选择的女人来承担这个角色，并为此付出了合理的代价。所以，艾尔娜有义务忍受这段生活。比约恩讨厌妻子的留恋。
“所以艾尔娜，别恋栈了。你越在乎，人们就越执着和残忍。不管你说什么，你就过你的生活。这就行了。”
“你是这样吗？”
艾尔娜认真提问的声音微微颤抖。
头脑很清楚。比约恩说得对，所以只要下定决心，忠于自己的生活就行了。但是在所有的事情上超脱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不想听也听得见，不得不费心。回想起奶奶的抽屉柜子里堆积如山的自己的文章，更是如此。
“是的，艾尔娜。”
比恩点了点头，眼中沉静地看着她。
“我是。”
虽然语调非常轻松，但毫无疑问这是比约恩的真心话。因为他对所有对他的指责和臆想都出奇地漠不关心。对别人肆意诋毁的那段生活，他的态度完全是旁观的，就像认为不是自己的一样。
舔着嘴唇的艾尔娜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低下了头。比约恩似乎不满意，他握着脸的手用力拉起了她的视线。
“所以你也要坚持下去。”
在下达无情命令的瞬间，比约恩抚摸脸颊的手也很温柔。
“这是你选择的生活嘛。”
一双灰色的眼睛，像精细的宝石一样闪闪发光，非常美丽。
不懂主题的奢侈大公妃。
明天满城都是谴责和白眼。虽然是委屈的事情，但这次似乎不能完全责怪人们。因为比约恩买来的东西甚至让那位镇静的菲茨太太都惊愕不已。
可以说，艾尔娜在进博会上留意到的所有物品都被搬进了这座豪宅。异国华丽的地毯和花边。瓷器。东方家具。甚至包括比人还大的大象雕塑和打字机。
“……对不起。”
艾尔娜带着某种私心道歉。
“还有谢谢你。”
那句小心翼翼的问候无疑是真心话。
比约恩这才扑哧一笑，放开了脸。从窗户那边传来的赛艇选手们的起哄声中弥漫着酷似夏日阳光的热气。
“那些疯子。”
比约恩摇摇头，下了床。艾尔娜呆呆地看着她被白色的阳光染红的身体，事后害羞地避开了视线。
比约恩笑了笑，穿上长袍，朝河边的窗户走去。坐在木架上，唇间闻一支雪茄，艾尔娜走了过来。
“比约恩，你为什么要买那块巨大的大象？”
“大象？你来了吗？“
比约恩的眉头悄悄起了皱纹。明明连自己买了什么都不清楚的脸。
艾尔娜不知该如何接受这样的礼物，在她一头雾水的时候，管家格雷格听到了。他不敢轻易开口，朝艾尔娜方向瞥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告诉我，格雷格。”
比约恩顺眼拉住了要下台的艾尔娜，命令她离开。手指间，松散的雪茄随着窗帘的倒影摇曳。
“啊……是的，王子。”
他再次打量着艾尔娜，没有多说什么，就递上了装有报告的卷宗。比约恩眯着眼睛慢慢地开始读它。
“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仔细观察他表情的艾尔娜问了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管家鑫鑫，反复干咳了几声，然后不得要领地回避视线。
“……不。”
比约恩盖上了这么多卷宗，淡然地回答。格雷格和他交换了一个简短的眼神，他拿着收回的报告离开了卧室。
“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约恩面对妻子，面带坦然的微笑。
“表情很不好。真的没事吗？“
艾尔娜不可能看到自己父亲的名字，但她一脸疑惑。
就像放弃迷恋一样，比约恩放下雪茄，让苦口婆心的妻子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嘴唇碰在一起时，她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但艾尔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他。
没关系。
每当嘴唇稍稍落下的那一刻，比约恩都会亲切地低声细语。
不是假的。
因为瓦尔特·哈迪的贪婪还在可控范围内，不久就会被牢牢地套上缰绳。当然，这个过程会有点麻烦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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