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被赶出男人聚集的书房的克里斯蒂安王子带着闷闷不乐的脸回来了。
伊莎贝尔·德·奈斯特笑了笑，似乎知道会这样，他用眼色指着桌子的最后一个座位。是格蕾塔公主的邻座，她正在喝着茶，非常文静。克里斯蒂安似乎对只能和老小一起喝茶的处境感到不满，虽然叹了一口气，但还是乖乖地听从了母亲的命令。
艾尔娜好奇地打量着德奈斯特一家。王后和路易丝公主低声交谈。路易丝公主的姐弟，由保姆照顾。克里斯蒂安王子和格蕾塔公主仍然被当作孩子对待。彼此长得有点像对方的脸很好看。虽然颜色略有不同，但就像一根线串在一起的珠子一样。
艾尔娜呆呆地看着面带微笑的王妃和路易热，突然被空虚的心情所吸引，目光移开。一想到只有自己一个人拥有与任何人都不相像的脸，就觉得有点孤单。也突然想念奶奶了。大家都说孙女和奶奶长得很像。
“你不能这么做，小姐。”
徒劳地观察茶杯上的花纹的艾尔娜被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保姆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瑞洁的小女儿站在那里，紧紧抓住艾尔娜的礼服下摆。闪闪发光的金丝和花边装饰看起来很神奇。
“没事，留着吧。”
艾尔娜笑了笑，把保姆给咬了。眼睛转来转去看眼色的孩子这才咯咯笑了。原以为很像海涅公爵，笑脸是个不折不扣的妈妈。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突然想起了比约恩。
艾尔娜好奇地看着她那抚摸礼服的小而胖乎乎的手，那桃红色的脸颊，那扎着漂亮蝴蝶结的纤细头发。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婴儿。与因不知如何对待而紧张的艾尔娜不同，孩子无拘无束地笑眯眯地打闹着。
“你好。”
当目光再次与孩子相遇时，艾尔娜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向他挥手致意。孩子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艾尔娜，她也摇了摇枫叶般的手。艾尔娜的笑容就像孩子一样灿烂。
玩完礼服下摆的孩子勒着似的拉起艾尔娜的手。另一只手指着那边的棕树。
安静地站起来，艾尔娜带着孩子在花园包厢里漫步。
伊莎贝尔·德·奈斯特合上扇子，用有趣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幕。事后，瑞洁发现自己的女儿和谁在做什么，她皱着眉头想叫保姆。
“看来没必要啊。”
伊莎贝尔·德·奈斯特用低沉的话劝阻女儿。其间，艾尔娜和孩子一起站在棕树前。艾尔娜认真倾听孩子说话的态度使她笑了。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大公妃这么慷慨。”
瑞洁不以为然地发牢骚。
“你有什么理由不应该吗？”
“那不是……”
瑞洁把奇明·格拉迪斯的名字咽到嗓子尖，不再守口如瓶。艾尔娜正显摆地抱起孩子。到现在见了几次孩子都大大咧咧的，为了讨好妈妈，连心都不想做的事，这种样子真可恨。
艾尔娜抱着孩子，在花园包厢里慢慢转了一圈后，回到茶几上。就像是在说不知道受到关注一样，羞涩的笑脸厚颜无耻。
“大公妃竟然这么喜欢孩子，我还没来得及知道呢。我将来会成为一个很棒的母亲。”
瑞洁把通过保姆递过来的女儿坐在膝盖上，说了一句尖话。刚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艾尔娜眼神微微晃动。
“既然说到了，我就问你，现在还没有怀孕的消息吗？”
“瑞洁。还新婚嘛。”
“但现在是时候了。格拉迪斯刚从蜜月回来就报了喜讯。“
从瑞洁口中传出的那个名字，让气氛瞬间冻结。
事后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的路易捷也惊讶地看了看艾尔娜的脸色。对再次包庇大公妃的母亲感到不舍，终于越过了界限。
“太无礼了，瑞洁。”
伊莎贝尔·德·奈斯特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惊险的寂静。
“向艾尔娜道歉。”
“妈妈！”
“来吧。”
面对哭丧着脸的女儿的反驳，她也不改冷峻的脸色。停止闲聊，正在察言观色的克里斯蒂安和格莱塔同时发出一声小小的叹息。德奈斯特王家的孩子们很清楚，他们永远无法对抗那种表情的母亲。路易杰也不例外。
“……对不起，我愿意。”
迫不得已开口的瑞洁的脸因羞辱感皱了起来。
“我犯了一错错误。请放松心情，大公妃。“
“哦，不。我没事。真的很不错。”
艾尔娜摇摇头，不知所措。
“谢谢你的理解。”
面对艾尔娜哀求般望着的眼睛，她才露出微笑。
“我再次向瑞洁的无礼道歉。”
伊莎贝尔·德·奈斯特用一句带有柔和力量的话语总结了局势。就在瑞洁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时，脸色涨得通红时，传来消息说书房的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
是时候开始家庭和睦的晚餐了。
“我看父亲确实也回心转意了？”
莱昂尼特淡淡的声音后面是球在台球桌上滚动的声音。比约恩眯着眼睛观察象牙球的轨迹，这次象牙球的角度似乎有些偏差。不出所料，连续6个进球都没了。
“那个读书台，放在卧室里用。”
利奥尼特一脸不舍地接着说。这似乎是拉开了充分的分数差距的人的游刃有余。
“读书台？啊。那个。“
比约恩扑哧一笑，在他的球尾涂上了黑球。
本以为这些都是荒唐透顶的东西，没想到蜜月时妻子买来的礼物反应居然不差。妈妈也在晚宴上吹捧艾尔娜，说她把花剪用在刀刃上。虽然多半是有意的夸奖，但不管怎么说，艾尔娜还是很高兴的。
“莱岑的国王陛下，你是个出乎意料的容易的人。”
比约恩走到自己水球所在的台球桌左侧，俯下身来。与放松的身姿不同，瞄准球的眼神中站着锐利的锋刃。
击出的球以完美的反射角移动得分。比约恩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把放在白兰地杯衣架上的雪茄又拿回了嘴唇。
“大公妃，看起来是个好人。”
透过散去的烟雾，可以看到一脸严肃的莱昂尼特。
“哈尔迪小姐说不，说得很坚决的那个王储殿下去哪了？”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不知道大公妃是什么样的人。”
“嗯，我很高兴你更正了你的观点。你怎么突然发痒了？”
比约恩喝了一口白兰地，然后又握住球杆。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一点醉意都没有。是的，考虑到平时的酒量，这种程度可以看作是饭前酒也无妨。就像证明他一样，比约恩接连得到4分，不断缩小分差。
利奥尼特把摘下的眼镜放在桌子上，用更加深邃的眼光看着比约恩。
戴公飞一直在为丈夫尽力。虽然将悲惨的王妃格拉迪斯视为一个神话的人们似乎在努力回避，但只要放下这种偏见，别人就会看到，这是真心的努力。因此，应该担心的反而是无心的丈夫比约恩。
轮到自己了，列奥尼特又走到台球桌前。他冷静地投出了球，连续投出3分，取得了胜利。比约恩毫无遗憾地接受了失败。他的双胞胎兄弟虽然对胜负非常执着，但对自己并不占优势的游戏也比较超然。
“既然娶了个好老婆，你何不也做个好丈夫呢？”
戴着摘下的眼镜的利奥尼特说的话使比约恩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觉得这不是那位把那个好妻子等在台球室的丈夫留到这个时间的人该说的话。”
比约恩旋转着吐出的雪茄烟，白白地飘散在半空中。
稍作停顿的利奥尼特小叹了一口气，坐在桌子对面的座位上。首先推荐打台球的是他。这是为了和即将在两天后举行的博览会开幕式上见面的其他国家王室成员就他们带来的悬案进行交流。因为在台球台上讨论重大问题是他们兄弟俩长久以来的习惯。
“现在结束了，回去看看。”
“酒不剩了吗，殿下。”
把刚倒空的酒杯倒回，比约恩说了一句厚颜无耻的话。利奥尼特笑着摇了摇头，用摆在我面前的冷水润了润嗓子。
“秃鹫们已经放弃了固执。”
放下喝了一口的白兰地杯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这不会触及国债利率或给予有价证券的税收。”
“你想要什么作为回报？”
“那边最急迫的应该是用雷臣的资金来消除财政赤字吧。看来你想卖掉北部铁路的票。或者拿着别的牌。什么，给什么，拿什么，是玛克辛姆和殿下的事。“
比约恩又把抽出长灰的雪茄叼在嘴里。他的态度很冷淡，好像在说“这不关我的事”。
利奥尼特非常了解他，他从不再介入已经放弃的事情，所以他不再继续提问。比约恩根据上次巡访带来的情报，已经确定了大致的方向。
“我突然很好奇。”
仔细沉思的莱昂尼特皱着眉头打开了话匣子。
“你的巡访行程，加上你的银行工作，你的蜜月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都看着办了，请勿干涉，殿下。”
“比约恩。我觉得你……”
“我的好妻子，利奥尼特。”
比约恩没有什么力气，用一种更让人觉得冷淡的语调打断了莱昂尼特的话。
“我比谁都清楚。”
比约恩呆呆地凝视着利奥尼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脸上充满信心。
“而且我也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这句调皮的话让莱昂尼特一时茫然，最终失声大笑。多说几句玩笑话之间，时间转眼已过午夜。
在比约恩再次倒白兰地的时候，利奥尼特放下了半空的水杯。帕维尔·洛尔的记忆叠加在那个身影之上，加深了比约恩的眼神。
“为什么？”
握着水杯的利奥尼特不屑地问。
“只是。”
比约恩斜靠在他的椅背上，深深地吸着雪茄烟。
“因为太倒霉了。”
扑哧一声，呼出的浓烟缓缓地散去。直愣愣地看着他的利奥尼特最终也像他一样笑了。
“说什么呢。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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