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短暂的热血澎湃后，倪子鸿恢复了理智，开始询问下一步的具体计划。
“当然听冯先生的，有他的加入，我们这回能轻松不少。他对那个该死的公司知道的更多，会有办法的。”
杜姆非常自信和坚定的把选择和指挥的权利交给了冯·托洛夫斯基，倪子鸿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信任一个人。即使是对自己，他也能在他复杂的微表情中看出一丝丝的戒备，这样来看的话，或许冯先生是个完全值得信赖的人。
想到这里，倪子鸿的防备也渐渐松懈了下来。尽管只是简短的谈话和一次平平无奇的会面，但是三人的关系却瞬间拉近了不少，或许其中也有统一战线的缘故。但不论怎么说，三人从感情上来说已经从萍水相逢变的风雨同舟。
“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摧毁公司的pYYS生物芯片实验室，我的打算是采用和罗伯特当年一样的方法。不过这次我们要进行定点爆破，采用更小剂量的核武器仅在实验室进行爆破，避免出现大规模的平民伤亡，我相信这也是罗伯特前辈所不愿看到的。”
“至于怎么把武器送进去，就要搞到另外一种东西了。”
冯先生开始讲述自己的想法，时不时还用手中的折扇比划一下，方便两人能更好的理解。
“什么东西？”
两人极有默契的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猎犬，猎手帮研究的新玩意，对潜入行动很有帮助。”
“猎犬和猎手帮...那是什么？”
倪子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名词。
“猎手帮，这个城市里的一大帮派。掌管着大半座城的灰色产业链，主要经营各种赌博、高利贷，或者说义肢回收。因为没有触及到公司的利益，剿灭他们还得费不少力气，所以公司一直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猎犬，那是他们最新研发的小型潜入机械。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公司全面加强了安保系统，根据我的踩点和测试，猎犬的光学迷彩系统是现在能拿到的唯一一种不触发公司警报的隐身系统，这次我们不让人冒这个风险，让猎犬带着核武器进去。”
冯先生非常有耐心的解释了一遍。当然，关于猎犬，也是讲给杜姆听的。
“义体回收？那是什么业务，好像没太听说过。”
倪子鸿对这个头一次听到的业务感觉到很好奇。
“嗯...所谓义体回收，就是把人拐到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杀掉，然后把他们身上的义体摘下来再让他们流回市场。”
冯先生略显血腥的回答让倪子鸿不禁擦了一把冷汗。
“那我们...是要从猎人帮的手里买下这个猎犬吗？”
倪子鸿大概猜到了这只“猎犬”的获取方式。
“当然，我们三个肯定是打不过他们的，只能通过这种友好的方式来解决。”
惜字如金的冯先生依旧是简洁的只回答原因，但是短短的一句话却透露了相当多的信息。
打不过用友好的方式解决，要是能打过呢...难道杀人越货？倪子鸿不敢再往下想了，眼前看着文质彬彬的一名文弱义体医生，言谈举止之间毕露的杀机却是一点不比一名久经沙场的雇佣兵轻。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倪子鸿一直以来都是一名实干家。对于任务，他一刻都不想耽误。
“猎人帮的地盘在尼尔斯冶金工厂，这次需要你们两个去。我还有其他准备工作要忙，还要接待一些预约的病人。”
“我已经提前给你们打了招呼，付好了钱。你们到那里取货就好，告诉他们说我已经把钱付给布斯德了。”
倪子鸿这次不得不震惊于冯先生的办事效率和未卜先知。或许在杜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一步，并且提前办好了。
“没问题。”
杜姆这就爽快的应下了，他看起来对此一点也不惊讶，那也就说明这位冯先生向来都是如此靠谱，怪不得称之为这座城里活着的传奇。
“这次麻烦你为这些事情操心了，去酒吧吗？请你两个喝一杯。”
杜姆看起来倒是深谙华夏人那套“人情世故”，主动提出请冯先生喝一杯。
“走吧，正好现在就有空。”
冯先生也没拒绝。这样显得一点都不见外，反倒是拉近了三人的关系，让三人的情谊更上了一层楼。
来生之花酒吧。
“来一杯曼哈顿。”
杜姆刚落座就对服务员招呼道。
“你们要点什么？”
“当然是来一杯冯·托洛夫斯基。”
倪子鸿听的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人在说什么？说的是名字，还是酒？
“唉，我说，你们两个对什么暗号呢？”
倪子鸿第一次来，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点什么酒，只能先问出他心里的疑惑。
“噢，这的老规矩了，一些酒用的是人的名字，酒的配方就是他们喜欢的。”
“那要是想让酒用我的名字，该怎么做？”
“得先死，而且要死的精彩。最好是中途就挂了，成为一名‘大人物’——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了。或者说你可以成为活着的传奇，曼哈顿，一名当红的大明星武力值还爆表，热衷于保护平民。一下子成为了这座城里很多人的追捧对象；冯先生就不用我多说了，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那...给我来一杯冯·托洛夫斯基。”
倪子鸿很好奇这位大人物会喜欢什么样的味道。
很快，酒就上齐了。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几人都没忍住的多喝了几杯。
朦朦胧胧的倪子鸿突然把头转向了冯·托洛夫斯基，开口道：
“冯先生能和我们一起行动，应该不只是为了技术这么简单吧，我能在你眼底深处看到更复杂的东西。”
都说酒后吐真言，冯先生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搞得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弯，缓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要对公司发动毁灭性的战争。”
“战争是种艺术，能够重塑世界格局，能够让一个人走向他的巅峰。”
“出生时，我们闭着眼睛来到这个世界，而其中大多数人就这样过完了一生。”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旅途，我见证了人性的黑暗与光辉，世界的美好与残酷，见证了人间的悲欢离合。我很强，我拥有无可匹敌的实力，但纵然再强大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不平等，既然世界如此无情，那为什么要让它存在呢？我和罗伯特一样，只面临着两个选择——苟活然后死去或者踏平公司。”
“我对死亡从不在意，但是我的命运不允许另一种结局。”
倪子鸿这一番话所深深的震撼到了，这个世界从不存在真正的平等。
“那...为什么你的命运不允许？”
“除了毁灭公司，我还要杀死惊劫·李，她杀死了过去的我，所以现在的我要向她复仇，连带制造比的那群惨无人道的家伙也要被一并根除，这就是我想要对公司发动战争的真正原因。”
沉默，无人再言语。
良久，杜姆举起了手中的最后一杯酒。
“干杯，敬这座不夜之城。”
冯·托洛夫斯基和倪子鸿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和杜姆的碰在一起。
“干杯，敬我们这些‘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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