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算是看出来的，言孜在这一块上有些迷。
她大概就没为金钱操过心，价格在她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是从未分心留意过的小事。
“对啊对啊，而且拉个绳子也没拉好，差点磕到你的脸！”
于秉也跟着摆手，哪壶不开提哪壶相当没有眼力见。
言孜微蹙起眉，死鱼眼凝视着面前几人。
她印象中都是一个小队，压根就没分得这么清过。有时为了赶任务，大家都是吃一起吃，睡一起睡。
吃饭堪比饿死鬼投胎，睡觉倒头就见周公。
忙死累死脑袋都系裤腰上了，哪里还有人关注这么琐碎的东西？
这点从第一次组队开始，她就有些不习惯。
还是童声看出她的状态，少年人思绪灵活，“要不我们和姐姐交易？言姐给我们算便宜点就行。”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几人全都采纳了。
“太聪明了，小朋友。”
夏仁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眼中流露出几分感慨，“我儿子当初你这个年纪，还只会天天缠着我给他讲白雪公主！”
言孜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打开面板的时钟。
两天的岛屿之行，上面又亮了三个，分别是5的蝙蝠、16的兔子、还有12的……
白日女神。
▲白日女神：？？？司掌太阳的神明，主宰白日。白日的所有一切都在它的窥视之下，无影遁形。
这简直就是把形容黑夜女神的那番提示，删改几字后复制粘贴照搬过来，除了少掉最后一句。
言孜点开24，刚想看个清楚，却猛地发现上次提示黑夜女神的最后一句，消失不见了……
她退出又点进好几次，确定不是自己眼花或者卡壳了。
现在黑夜和白天两位主宰的提示，工工整整一字不多也一字不少。她眼角一抽，原本刚想向系统询问消失的具体原因，可话到嘴边却莫名又吞了下去。
总有预感，这句话一旦问出，冥冥之中很可能会有什么轨迹发生变化……而她的直觉，就是最大的杀手锏。
好在言孜记性不算差，现在还能记得那最后一句——一定要记住它是黑夜、是暗。
这句话如果反过来，用来形容白日女神的话，那就是一定要记住它的白日、是光。
而光与暗、白日与黑夜……
是相对的。
想起被自己趁虚而入，用蚁酸杀死的那群枯蝠……她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眸底有暗光转瞬即逝。
“你们时钟上面点亮了几个？”
信息收集还是很有必要的，等这趟清醒回到现实，或许就能解出时钟的答案，并告诉给胡川穹。然后破掉这个残害人命无间地狱一样的地方。
“哎，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起要问这个？”
于秉挠了挠头，不解地嘟囔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念了出来。
他时钟上点亮的那些，基本都是玩家们遇到过的。
言孜点点头，又将视线转向旁边，还在扯着童声磕叨白雪公主童话故事的夏仁。
许是他自己作为父亲，又失去过一个孩子的缘故，所以对童声肉眼可见的照顾和喜欢。
“哈哈哈一讲就上头，想起我的孩子……差点忘记了。”
注意到言孜的目光，他配合地打开自己的资料面板，“我这上面亮的应该没有你们多，也就2、20……”
他念的这几个和于秉一模一样。
言孜才刚点头，但下一瞬就听到一个数字蹦出——
“还有21。”
“这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上面灰蒙蒙的像是只有一片雾一样。”
她扼制不住瞳孔紧缩了下。
21她也点亮了。
最早她就发现，从一进游戏开始，所有人2都是亮的，而自己还有一个21。
同样情况的，还有吴子奇，他的21也是亮的。
最早她还猜测，是不是因为和获得的鱼叉奖励有关。现在看来，这个结论被推翻掉。
“你……21的位置一进游戏就是亮的吗？”言孜凝神问道。
“对啊，一进游戏就是亮的。”
夏仁点了点头，笑道，“怎么了，这个时钟难道还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言孜摇头。
收集信息算是一个她可以顺手做的小事，尽管不算多大，但是还是不能外露。
而且她心底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或许这个求生游戏的秘密，就隐藏在看似不怎么起眼的时钟里……
24个已经点亮过半。
她的脑海中也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断。
根据各方拼凑，目前已知的有：1交易主宰、2半人形阴影、4天鹅、5枯蝠、6欢娱之神、8蛤蟆、12白日女神、16兔子、17蜂蝶、20鲸鲨、21雾气、23水母、24黑夜女神
它们并非完全没有规律。
比如现在知道的几位灾厄主宰，位置都是在双数上。
而且有些相邻者似乎是有相似之处的，就像乌黑天鹅和枯蝠，一个焚干一个抽干，都是以干枯作为残忍剥夺生机的一种方式。
但唯独这个21……
言孜低下睫羽，曲指轻轻在身侧的布兜上敲了敲。
她在现实世界中曾遇到过疑似灾厄主宰的存在，尽管已经记不清了，但这绝对特殊。
进入游戏初始点亮的只有2和21。排除掉人人都遇到过那个特殊灾厄的可能性，几率最大的就是21。
而且听之前吴子奇所讲述的经历，十有八九遇到的就是灾厄生物。
只是当时她没有想到他遇到的是灾厄主宰。
毕竟普通人对上这东西还能有命活下来，堪称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言孜斟酌了下言语，最后发现自己不会委婉，决定还是开门见山问，“请问你之前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意外？”
夏仁愣了一下，摇头，“没有，对我来说，没有哪件事能比小雨更意外的了……”
女儿是这位父亲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疤。
话题到这儿本来就该结束，但言孜忽然换了个问题，“那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她还记得自己从那个封锁地区出来之后，在感知尽数丧失的那很长一段时间里，总能看到梦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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