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邓艾不禁陷入沉思，
“辛弃疾所言非虚！”
“自己回去，依旧是那个口吃的屯田部民，依旧要面对他人的冷眼与讥讽。”
“而且此次回去，说不定便会被调去看守稻草，此生再无出头之日！”
念及种种，邓艾双拳紧握，眼中满是不甘。
“自己苦读兵法、地理，难道便要这般庸庸碌碌的过一生吗？！”
“不！这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可是自己又能如何..？”
邓艾心中苦涩无比，拳头握紧又松开，低头看着正在迁徙的蚂蚁。
悠悠开口：“辛..辛将军，汝的好意..吾..吾心领矣..”
此刻邓艾断断续续的话语，似乎不是因为口吃，而是心底深处的挣扎。
“当真..？”辛弃疾眼中满是笑意。
“当..当真！”邓艾抬头直视辛弃疾，轻轻点头。
“若是某想要强行留下邓学士，不知足下打算如何？”辛弃疾边说边缓步上前。
闻言，邓艾缓缓抽出腰间长剑，上前一步，将邓母护在身后。
看向缓缓靠近的辛弃疾，不卑不亢道：
“若..若是将军欲强留吾等，邓艾虽不才，也愿拼死一搏，以护娘亲周全。”
“啪！啪！”
辛弃疾伸手鼓掌，眼中满是欣赏之色，笑道：“好！好一个拼死一搏！”
话落，辛弃疾突然毫无征兆的抽出光复剑，朝邓艾袭去。
邓艾见剑光闪来，不由心中一惊，但他并未慌乱。
迅速侧身躲避，同时挥舞手中长剑快步迎了上去。
长剑与辛弃疾的光复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
辛弃疾的攻击虽然迅猛，但邓艾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成功挡住了这一击。
随后，邓艾借力后退几步，与辛弃疾拉开距离，重新摆开了防守的架势。
“辛将军，汝..汝这是何意？！”邓艾微有怒色，满是警惕的盯着辛弃疾。
辛弃疾却并未继续攻击，而是收剑入鞘，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面向邓艾笑道：“邓学士勿怪，某只是想试探一下汝的身手。”
邓艾闻言，心中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他并未收起长剑，仍然保持着戒备的姿态。
“辛..辛将军，汝此等试探，未免有些过分矣？”
“唉..唉...”辛弃疾不由轻轻摆手。
“邓学士勿恼，某之所以这般做，只是想证实一下汝的身手。”
“如今看来，汝果然没有让某失望。”
“某虽为武将，但绝非不讲道理之人。”
“只是某欣赏汝的才华与志向，不愿汝就此埋没下去？”
话到此处，辛弃疾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远方的天际。
“这天下，需要的是有志之士共同扶持，而非一味的强取豪夺。”
“某希望汝明白，汝与某并非死敌，而是可以并肩前行之人。”
邓艾闻言，不由心中释然。
“以辛弃疾方才的出手速度来看，他若想杀自己，恐怕只需费些手脚而已。”
邓艾收起长剑，面向辛弃疾抱了抱拳。
“多..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只是吾..吾何德何能能够让将军这般另眼相看！”
“哈哈哈！”辛弃疾放声大笑。
“邓学士，汝过谦矣。”
“某此番前来，本是听闻你的才华，想要结识一番。”
“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邓艾连连摆手：“辛..辛将军过誉矣。”
“不过...不过邓艾不才，但也愿为这天下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
“好！有志气！”辛弃疾看向邓艾的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既然如此，那某便直言矣。”
“如今汉室垂危，曹贼当道。”
“某主乃汉室后裔，立志以匡扶汉室为己任。“
“眼下正是求贤若渴之际，汝若有意，可随某前往樊城，共襄大举。”
闻言，邓艾的眼中满是异彩。
曾几何时，邓艾常常午夜梦回。
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他人赏识，给其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将他的幻想尽数打破。
可如今，眼前这位冉冉升起的后起之秀，竟然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
这是二十多年来，邓艾第一次感觉自己或许真的还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虽然此举的代价是自己需要背叛曹操，改换门庭。
可是这又如何？！
自古便是良禽择木而栖，自己又何必如此迂腐，执意在一棵树上吊死。
正准备应承下来之时，忽然想到什么，眼中的神光不由黯淡下来。
抬眼看向辛弃疾：“辛将军，可..可是..吾自幼患有口吃...”
说这话的时候，邓艾的眼中满是落寞，口吃的毛病愈发严重起来。
“口吃？那又如何！”辛弃疾霸气的一挥手。
“口吃并不能掩盖汝的才华。”
“某相信，无论是在今后的治国上，还是战场上，届时，汝定能尽数展现自己的才华。”
“只要汝愿意，某愿为汝担保！”
邓艾被辛弃疾的话深深触动，看着辛弃疾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看来辛弃疾绝非那般肤浅之人，乃是真正懂得自己之人！”
深吸一口气，郑重的抱了抱拳：“未图将军之志，艾..艾愿效犬马之劳！”
“好！”辛弃疾笑道。
“某相信汝的未来定将如星辰大海般璀璨。”
“艾定当竭尽全力！”邓艾再行抱拳。
辛弃疾微笑点头，继而来到邓母面前，躬身一礼。
“老夫人，先前某多有鲁莽之处，还望海涵！”
邓母见状，急忙侧身避开辛弃疾的大礼，连声道：
“将军言重了，老妇不敢当，不敢当！”
辛弃疾直起身来，面带微笑道：
“老夫人，邓学士才华横溢，将来定将成就一番大事。”
“某今日能得邓学士相助，实乃幸事。”
“老夫人教子有方，辛弃疾在此谢过矣！”
“辛将军过誉了！”邓母连连摆手。
不过听到辛弃疾如此看重邓艾，邓母的心里异常高兴。
天底下又有哪位娘亲，不想听到他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呢？！
辛弃疾笑笑，继而来到墓碑前。
解下腰间葫芦，将酒尽数倾倒于此，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片刻后，最后一滴酒水从葫芦口落下。
见状，辛弃疾俯身将葫芦塞好，放在墓碑前的地上。
继而起身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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